第五节

　　白建生一副轻松的样子，他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包香烟，分给赖清和几个土匪，自己也点上一支，然后不慌不忙地说：“兄弟，你派回去的人已经见到郭长官了，郭长官当然比你们还着急了，如果关口丢了，这落山坳不就完了吗？郭长官和我们这些人还能往哪里跑?都要成gong军的俘虏了。所以，郭司令要派大批人马过来增援你们，不过，那么多人不是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吃喝拉撒不算，枪械弹药总要准备一下的吧？然而一线天的弟兄们却不能等啊!救急如救火，等大部队赶来了，恐怕一线天也丢了，那还了得？郭长官干脆就把我们这几个正在巡逻的先派过来顶一阵子。”

　　“长官就是长官，英明啊！出手就是快！”白建生的话说得头头是道，不由赖清不信，“冷队长，那就赶快请吧！我估计gong军很快就要进攻了。”

　　“那是！那是！兄弟们我们走！”

　　来到西面的阵地，一行人匍匐着进入坑道。这里有多少火力点，多少人，关键位置在哪里？白建生上次经过一线天峰顶时，已经观察得十分仔细，在来一线天的路上，就做了周密的部署。“特遣队的弟兄们！每个人都分到各火力点上，协助一线天的弟兄们好好守关，都听好了！给老子狠狠地打，不让gong军一片毛飞上来，否则，老子军法从事，听明白没有？”

　　“明白了！”

　　“有什么事都要向一线天赖长官报告，接受他的指挥，好了，去吧！”

　　白建生的话，让赖清受宠若惊。虽然赖清号称是个团长，手下也不过几十号人，军衔也不过是个尉官，而白建生肩上的杠杠可比他多，已经是个校官了，却要听他赖清的指挥，他能不激动吗？

　　赖清不好意思地对白建生说：“冷队长官衔比在下高许多，职务也比在下大得多，却要听我的，不合适！不合适！还是您来指挥吧？”

　　“哎咦！兄弟客气了不是？守关不分上下，不分你我，共同出力，你是一线天的指挥官，当然得听你的了，毋庸推辞，你请！”白建生做了请的手势。

　　“好吧!既然冷队长谦让，那在下就勉为其难了。”赖清接着向白建生介绍起山下的情况。

　　从赖清嘴里得知，主力部队一营果然进攻受挫，损失了不少，炮战也用上了，效果不佳。白建生估计，一营不会歇得太久，很快便会重新组织进攻，再算算时间，郭连的援军也已经在路上，白建生不能再等了，再等时间可能来不及，形势就会被动，白建生他们必须抢在一营发起进攻和敌人援军到达前，彻底解决一线天土匪问题。

　　白建生决定立即采取行动。当赖清从瞭望口用望远镜望到解放军又要发起进攻时，便把望远镜递给白建生并说：“gong军又要发动进攻了，我们准备战斗吧！”白建生果然从望远镜里看到一营已经形成战斗队形，正在向山上移动，他把望远镜还给赖清，掏出手枪，对赖清说：“好！是时候战斗了。”说完，将身体向后挪到洞口，举枪朝洞口外连开了三枪，这三枪是白建生和同志们约好的动手信号。

　　“冷队长，gong军开始进攻了，你的枪应该往前打，你怎么往后面打枪?”赖清被白建生的举动弄糊涂了，他指着碉堡的枪眼，不解地问白建生。

　　白建生不慌不忙地将枪口转向赖清和碉堡内的两个土匪，说道：“赖团长，这还不明白吗？”说着，抖了抖手中的枪口。

　　赖清似乎明白了什么，但又不敢肯定：“冷队长，这个时候你还能开玩笑？小弟真是佩服您的定力！”

　　“是嘛？赖团长不妨再听听外面还有什么动静？”

　　随着白建生话音落地，其他各火力点相继传来枪声和“缴枪不杀！”的喝令声，枪声、喊声时起彼伏了好一阵子，终于消停下来。

　　到了这个份上，赖清还看不明白吗？赖清脸色大变，急忙去摸身上的枪，另外两个土匪将枪口转向，白建生只说了一句话便把他们给镇住了，白建生说：“哪位不想活的？就把枪转过来吧！老子手上的枪要开荤了。”

　　赖清和两个土匪的手再也没敢动一下，乖乖地把手举起来。

　　赖清仍不死心，故意道；“冷队长，这……这是误会了吧？自家人的枪怎么对准自家人哩？放……放下枪，这玩笑一点都不好玩！”

　　“老子像是在和你开玩笑吗？来！正式向你介绍一下，本人白建生，解放军飞虎队队长。”

　　“飞虎队？我的天啊！大名鼎鼎的飞虎队给老子撞上了，老子运气可‘真好’啊，‘撞大彩’了！”赖清苦笑道，“不过，白队长，老子劝你还是把我放了，郭长官的援军马上就到，你跑不了，我们不如各放一马，你带你的人退到西边山下去，在下带我的人退到东边山下去，怎么让？这样大家都好。”到了这个时候，赖清仍然想着脱困。

　　“赖团长死心吧！解放军主力已经开始进攻了，你们的援军在哪？别痴人说梦，来不及啰！就是你们的援军到了，还不是给我们主力部队当‘大餐’的？迟早都是个死，只有投降才是你们唯一出路！从现在起，赖清！你已经不再是一线天的‘老子’了，你已经是解放军的俘虏。”

　　左右都是死，只能选择投降了。赖清和另外两名土匪不得不交出武器，选择投降。

　　“队长，都搞掂了，下步怎么办？”肖武兴冲冲地走进碉堡，请示道。

　　“把俘虏尽量集中到一起，派两个人把后山的几个土匪抓到这里来，告诉同志们，土匪身上有白衬衫的扒下来，没有的自己身上脱，然后用步枪把衬衫顶出战壕，注意！不要露出脑袋，观察炮火，以免被一营火力误伤。”

　　“是！”

　　没过一会，土匪被集中到两、三个碉堡里，统一看管，几名同志举着衬衫做成的“白旗”，开始在不同方位，不停地摇晃着。

　　苏成和林义这是平生第一次举“白旗”，显得十分兴奋，一会左，一会右，一下高，一下低，不停地摇晃着，生怕别人看不见他们“投降了”。

　　“喂！你们两个太夸张了吧？小心点！”覃永生提醒他们，可话音未落，先是子弹朝这边打过来，紧接着一发炮弹呼啸而过，吓得苏成、林义两人，扔下手中“白旗”，赶紧躲进碉堡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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