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节

　　“也不拿镜子照照自己长得是啥样？”陆小蝶没好气地说。

　　“小姑娘说得没错！我怎么和白业生比？那小子纯粹就是个美男子，不仅风流倜傥，还才华横溢，党国难得的人才呀！喜欢他再正常不过的了，老子吃他哪门子醋啊？白业生跟肖雅芝关系不错，不过，奇怪的是，这个肖雅芝别看她整天白哥哥长，白哥哥短的，喜欢得不得了，却始终怀疑白业生是共产党？你们说怪也不怪？只不过苦于抓不到把柄，找不到证据，或者是根本就不打算找证据。至于白业生是不是共产党？连聪明绝顶的肖雅芝都搞不清楚，问我郭连那也是白问，你倒不如问问身边的这位李科长，或许懂得更多。至于第二个问题嘛，老子得歇一歇再说了，能给一根烟抽吗？有竹筒烟更好。”

　　“有烟给你抽就不错了，还竹筒烟呢？”谢正标起身走到郭连身边，递给郭连一支烟，并替他点上，然后甩了甩火柴，将熄灭的火柴棒扔到地上，回到自己位置上。

　　郭连吞云吐雾一番，感慨道：“这柳江牌香烟，现在抽起来还挺香，曾几何时？老子还看不上它哩!”

　　抽完一支烟，郭连开始讲述白建生他们最期待，最关心的问题。

　　“至于之前被抓时，白队长问过‘穿山甲’问题，现在鄙人还是那句话‘无可奉告’。”

　　听了郭连“无可奉告”这句话，李良、谢正标、陆小蝶三人大失所望，陆小蝶气得干脆把钢笔往桌上一扔，怒目而视，心想，这个老顽固，临死还要戏弄我们一下，真是太可恶了！

　　“就这些？”白建生面无表情，冷冷地问。

　　“生气了？看到你们生气的样子，是老子临死前最开心的事了，你们别为老子这个要死之人气坏身子，很不值得的！哈哈哈……”郭连得意地笑着，突然脸色一沉“不过，老子郭连和你们一样也很想知道‘穿山甲’到底是谁?他多次救过我的命，老子能活到今天，全是托了他的福，本来想，有机会，老子一定要和他见上一面，当面感谢他救命之恩。所以，即便是老子见过他，老子也不会出卖他的。”

　　“到这个份上，你还抱着与人民为敌，顽抗到底的反动立场，我……”谢正标气得正要拍案而起，被白建生用手制止。

　　“不过，人死之前总要为这个世上留下些什么，老子就告诉你们一些老子知道的事情。”郭连话锋一转，又给大家带来一些奢望，郭连恨恨抽了两口烟，“看在这口烟的份上，老子就给你们说点?‘穿山甲’第一次救我是在郊区，老子发兵去救刘琦的时候，若不是他告密，恐怕老子就中了你们分兵合围的计了，幸好老子跑得快，才捡了一条命；第二次是在四十八弄，你们以为老子是神仙啊？能够只身逃出你们的重重包围圈？若不是‘穿山甲’及时送来化妆老太婆用的衣物和用品，老子是要死在那个可怕的蛇蜥之地，死在那个鬼地方，是要倒八辈子霉的；第三次，若没有他改变你们的作战计划，老子也死在落山坳了。你们说，老子现在还活着，是不是赚了？是不是托‘穿山甲’所赐？”

　　“每一次传递情报都是‘穿山甲’亲自给你的吗?”李良问。

　　“你傻呀？若是亲自给我，老子还不知道他是什么人？看看把你们急得什么样？哈哈哈……”郭连笑得眼泪水都出来了，用手擦了擦眼角泪花，干咳两声，“告诉你们也无妨，除了这几次，还有伏击你们炮排、退伍老兵等很多重要的情报，都是来自‘穿山甲’之手，我们是从肖雅芝那里得到的。所以呀，要想知道‘穿山甲’真实身份，抓住我没用，抓住肖雅芝，你们什么都知道了。依老子的观点，你们可以抓住我，自然可以抓住肖雅芝，但是要想抓住那个‘藏龙卧虎’的‘穿山甲’不是不可能，恐怕也要等到下辈子了，哈哈哈……”

　　“谢谢你们给老子今生抽的最后一支烟！”郭连站起身，把烟头丢到地上，狠狠地踩上一脚，向白建生他们抱抱拳，然后，径直朝审讯室外面走去……

　　“放肆！”谢正标终于隐忍不住，火山爆发，一掌击在桌子上，怒不可歇站起身，指着郭连，打算大骂一场。白建生摇摇头，朝门口卫兵挥了挥手，卫兵上前将郭连押了出去。

　　郭连边走边哼道：“谁能穿山？谁可钻洞?谁能纵横地下？当属穿山甲是也，你们是抓不到他的……”

　　郭连被押下去了。然而，郭连的话仍然在白建生、李良、谢正标、陆小蝶耳边响起。几个人分析郭连的话，对比之前发生过的事件，一致认为，郭连所说的还是有一定的真实性。然而，顽固到底的郭连，在最后时刻，为什么要跟他们说这些？是良心的发现？是临死前其言也善？还是故弄弦虚，混淆视听，帮助“穿山甲”逃避我方追查？依白建生对郭连的了解，一个纵横大半个GX的大土匪，不仅狡猾、自负，还很傲慢，他不可能轻易认输，他把那点最后的自信和希望，全部押在“穿山甲”身上了，他笃信“穿山甲”的狡猾，超过他不知多少倍，就是他说了他所知道的一切，就是一样狡猾异常的肖雅芝被抓，相信gongchan党也不可能抓到“穿山甲”。这就是郭连既心细，又胆大妄为之处，他的用意，很明显，就是亮我们抓不到这个隐藏得很深的“穿山甲”。

　　白建生审讯完郭连之后，紧接着参加了军区前指作战会议。此次会议重点部署围剿桂西北、桂北地区的土匪工作。会议具体部署是：两个地区的剿匪同时展开。围剿桂西北。以宜山军分区3个团，214师2个团，进剿西城、宜山、南丹、天鹅地区之匪；以21兵团219师，以及南宁、百色军分区所属部队夹击桂西北之敌。会剿桂北。瑶山会剿胜利后，以龙城军分区146师两个团，挥师北上，对龙城北部地区五县残匪，进行彻底扫荡。

　　作战会议结束后，各方积极准备，随时进剿所划分地区之敌。

　　白建生利用这一空隙，亲自到猛虎团走访。一来他要去看看他的老战友王树声，有许多话要跟他说，当然包括桂北剿匪的配合问题；二来也是想到猛虎团查一查落山坳修改作战计划的情况，看看能否找到点线索和头绪，这件事若不尽快解决，等会剿桂北战役打响后，恐怕没有时间顾及了，必须抢在之前有所突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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