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心中苦楚

香泽雪跑到萧子尘身边后，看着面前那个躺在血泊中的人影心中莫名的抽搐，喉咙哽咽了起来，捂着嘴流泪。

        突然，香陈生的手指颤动了一下。那颤动的手指似乎带动了强大的规则之力一般，使得香泽雪随之被气流噎了一下。

        意识到香陈生还没死去的香泽雪抛弃了一切情仇恩怨，跑上前去，便跪在了满身血污的香陈生身边，哭着。

        在此时站在一旁的汇款单抓紧时机逃跑，尽管被蜘蛛精及时发现，但是却没料到汇款单的脚下原来就有一个通道。不知他怎么触发，但只见他脚下突然大开，他直线下落，险险将蜘蛛精甩出的蛛丝躲过。并且在他下去之后，通道门再次关闭。

        “他蜘蛛奶奶的！竟然被这小子趁机会跑了！”蜘蛛精爬到汇款单原先站着的地方，敲着已经紧闭的通道门大喊不断。

        萧子尘见到汇款单要逃走本来有时间去追，只是担心其中有诈，万一汇款单在他离开之后反而加害香泽雪岂不是更加愚蠢，毕竟汇款单可是与魔灵界的人有联系的，他的招数不得不防。

        在汇款单进入通道之后，萧子尘才记起自己身上的玉挂坠，急忙跑到蜘蛛精身边将玉挂坠激发出球形光幕，交给他道：“你拿着，保护好你自己和香泽雪，我去追汇款单！”

        说完，萧子尘便把蜘蛛精一把扔到光幕里，又将光幕一推，将香泽雪和香陈生也一并笼罩了起来。随后体内法力急速运转，向地面上猛地轰出一拳，将紧闭的通道门轰碎后，一跃而下。

        通道内乍一看与在暴乱空间时进入的地底岩浆世界有几分相似，一个近乎圆形的大厅，两条分岔路。不过四壁是铝合金打造的，颇具现代气息，并且向岔路看去，发现岔路里面还有岔路，大大增加了选择的难度。

        凝神细听，萧子尘将地面废墟上的杂音排除之后，竟然听出了飞机飞行般的呼啸之声。并且这呼啸之声明显是来自地下的通道之内。在仔细地嗅闻通道内的气味，也发现了一丝机动机器特有的烟火气。

        “原来你早就做好了逃跑的打算。”萧子尘向前走了几步，仔细分辨了一下轰鸣声传来的大体位置，而后不再迟疑，直接选择了一个个岔路前行。

        萧子尘的飞行速度是一般的飞行机器所无法相比的，尤其是架起凌空剑时，更是绝对的与火箭有一拼。当下萧子尘正是将凌空剑祭出，火速前行，在一个个岔路口灵活地变换着方位。前方的轰鸣声也越来越大了。

        当下萧子尘已经可以明确地说距离汇款单不足十米了，可是却没有看到一个人影！难不成那声音是一种假象，只是一个音响设施放出的音量？萧子尘心中狐疑，又在猛力加速之后，发现声音竟然渐渐低微了，可是那声音最大的时刻也并没有应该有的音量啊。这时，萧子尘才幡然醒悟，自己其实是走错了岔路。

        不过与其回去重新来过，倒不如直接将身边的壁垒轰炸。因为，萧子尘直觉地感到汇款单就在上一个岔路口的另一条。

        “轰~~”

        萧子尘的万钧之力岂是可以小看的？那身边的墙壁直接被轰出了可以同时通过两人的大坑。而汇款单，正好在此时飞到。

        “没想到厉害的反而是你。”汇款单看到萧子尘突然出现之后虽然略显惊讶，但是却并没有过分惊恐，说话间，在怀中一掏，竟然拿出了一张符纸，不知汇款单念了一句什么，便见到符纸上火光大作，而后自行脱离了汇款单的掌控，朝着萧子尘飞来。

        萧子尘早就料到会有类似的招数，阵法世界扩散，将符纸定在了虚空之中，而后强行阻住了时间的流动，乃至时间的逆流，将符纸的威力彻底压制。

        汇款单看到萧子尘强悍的招式，心中这才真正慌乱起来，索性将怀中所有的符纸一同拿出，泱泱然有十余张，竟然一同催动朝萧子尘扔去。还好萧子尘及时阻止，在符纸着火之前，便将时间止住，否则，萧子尘自己也没有自信完全扭转局面了。

        “现在，跟我老老实实地回去吧。”萧子尘看着被定住的汇款单，嘴角轻轻上浮，身形一闪，两人便消失在了通道内。

        ********

        萧子尘离开后，香陈生竟然渐渐苏醒了，看到香泽雪后伸出手就要去摸一摸她的脸，见到自己受伤的血污之后，又退缩了。香泽雪一把将退回的手抓住，贴在了自己的脸上。

        香陈生的手势颤抖着的，每移动一分一毫都要经受极大的折磨，可是在他的脸上却看到了一丝满足。

        “我对不起你。”香陈生虚弱的说，“更对不起你的母亲。”

        香泽雪只是默默地流着泪水听着。

        “我没用啊，没用。”停顿了一会，极为艰难地继续说道，“在我们家里，证据在我们家里、家里的、槐树下，一定要将汇款单办倒”

        还未说完，香陈生便闭上了眼，一命呜呼了。

        “你这爸爸说什么呢？没头没尾的。”蜘蛛精忍不住插话，见到香泽雪没心思理会自己又走开了。还嘟囔着，“从小都没有见过一两面，怎么也哭起来了？”

        香泽雪悲痛之余，索性趴在了香陈生渐渐失去温度的尸体上，紧紧相拥着。尽管不知道香陈生为什么抛弃了她和她的母亲，但是香泽雪似乎明白了香陈生背后的苦衷。

        ********

        十三年前

        一个暴风雨的夜晚，香陈生正在家中熟睡，他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手机更靠近香泽雪的母亲一些，被她先拿了起来。

        “喂，你是？”由于两人的手机铃声一样，迷迷糊糊的她并不知道自己拿了香陈生的手机。

        “叫一下香港和，我么又是找他。”手机里传出一个男子的声音，语气极为粗鲁，颐指气使的。在手机中传出的轰轰隆隆的雨声里，香泽雪的母亲判断那人在雨中。

        “对不起，你可能打错电话了。这里没有叫香港和的。”她这样回道，正想挂掉电话时，香陈生突然将电话接了过去，并起身道客厅里嗡嗡哇哇地说了几句话。回来后亲了她额头一下，说了句“我有事，今晚不陪你了。”便拿起衣服离开了。

        打电话的正是黑蛇会的成员，当时的香陈生只是黑蛇会中的一名小罗罗，所以被别人吆来喝去很是平常。

        这一次被叫出去是为了一个抢银行的事，小头头告诉他，只要能够成功的抢劫这一次，那么第二天他便成为与他自己一样在黑蛇会中有头有脸的人物。本来香陈生不想接手这个任务，他没有想过要在黑社会里混上一生。但是想到自己即将出世的孩子，以及即将到来的妻子的生日。他想还是干上一票吧，先赚点外块花花。

        经过一夜的“奋斗”之后，香陈生与其余的三人成功的完成了任务，也的确有了与那人相当的地位，甚至犹有过之。但是，香陈生不觉得自己便是“有头有脸”的了。爬上一个台阶后，在看到原来的台阶被抛在后面之后，也看到了前面一个更加险峻而且陡峭的台阶。

        更严重的是，他需要躲避警察每日每夜的追查。因此，他不得不离开了香泽雪的母亲，当时他自己并没有意识到这一走，便近乎是永别。辛辛苦苦赚来的外块也没能够为自己的妻子带去任何的礼物。

        经过日后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挣扎打拼后，香陈生在黑蛇会中的地位一步步提升，渐渐成为会中举足轻重的人物，原先对自己颐指气使的人们，也在自己的面前卑躬屈膝、点头哈腰了起来。当时的香陈生已经有力量将香泽雪与她母亲保护起来了，但是他没有这么做。

        因为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们母女二人，他痛恨当下的自己，并且也在同时，他发现了他们的老大汇款单的阴谋：将所有的会中成员闭上绝路，让他们只为了黑蛇会活着。

        并且在汇款单的一个机密文档里，竟然详细记录着会中每一个成员的家庭情况。当然，他将这一些搜集来可不是为了有计划的扶危济困，而是在发现背叛了自己后，用来要挟；或者是在暗中处死叛徒之后要做到斩草除根。

        在那一刻，香陈生便将深深的恨意埋藏在了心底，开始偷偷地搜集关于汇款单恶行的证据，尤其是吩咐他来做的任务。日积月累，香陈生成功的将足以判处汇款单死刑的证据搜集，但是同时也被汇款单发现了他的行动，开始调动全会的力量将他逮捕，暗中处死。也因此，香泽雪以及香泽雪的母亲受到了牵连。

        在香泽雪的母亲死后，香陈生就站在观望的人群里，看着躺在血泊里的妻子，以及妻子旁边哭泣着的女儿。在那天夜里，他将所有的证据埋在了院子里的槐树底下。

        之后，是行尸走肉一般的日子，整天沉溺于毒品的麻醉中，回想着过往，日渐憔悴。直到这一天要亲自来结果了汇款单的生命。

        现在，透过充塞了鲜血的眼，看向香泽雪，心中是说不完的苦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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