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5章：鬼市由来

胡所长却很乐观，这不才实验了两次吗，今天他要着手布置第三次实验。为了实验的真实性和可靠性，地点就设在西三所柳师傅的办公室。争取把那天晚上的事情还原。他带着我去西三所，争取一白天的时间把现场布置好，晚上开始实验。见我无精打采，干什么活儿也不上心，索性给我放一天假。先把情绪调整好再说。

        这一天，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过的，整个人昏昏沉沉，睡觉睡不着，上街又没心情，躺在床上备受煎熬。一直到半夜才昏昏沉沉睡过去。

        一大早手机铃声就响起，是老杨，说他现在人在TJ让我赶紧过去一趟。

        去T**J离TJ一百多公里呢，怎么在老杨嘴里像串门一样简单。我问他有啥事，我现在是故宫里的正式员工，是有身份证的人，不是想出去就能出去。

        老杨说他在TJ看见了一个熟人，我肯定感兴趣，还说我爱去不去，错过的话千万别后悔。

        “老杨，你到底看见谁了，赶紧说，不然我可挂了。”我摆出决绝的样子，逼着对方摊牌。

        “还记得在故宫御花园找厕所的那个老头吗，看见他了。你来不来吧，不来我可挂了。”老杨那边同样摆出决绝的样子。

        我腾一下从床上坐起来，“得了老杨，这次算你狠，你在什么位置，我马上过去。”

        “好嘞兄弟，我等着你。赶紧的，来早了还能吃上热乎的狗不理包子。”老杨在电话那头儿得意洋洋地说道。

        我赶紧穿上衣服跑出宿舍。那个老头儿极为可疑，找到他，猫胞衣的事情说不定会有重大突破。我自然不敢怠慢，一路小跑离开故宫。

        出租车在京津高速一路狂奔，在TJ市区又转了老半天，总算找到老杨指定的地方。这是一片LC区房屋跟周围的高楼大厦比起来略显破旧。街道的东侧真有一个包子铺，老杨正隔着窗户冲我招手。

        我进屋跟老杨面对面坐下，问人在哪。老杨说不着急，先吃饭，你大早起从BJ赶过来，肯定还没吃饭，先吃两笼包子再说。

        两笼热气腾腾的包子摆在跟前，肉香味儿飘进鼻孔，勾起无限的食欲。我在碟子里倒上醋，一边蘸着醋一边吃。心里一直思考着一个问题，老杨胆敢骗我，这笼包子直接拍在他脸上！

        老杨已经吃过了，眼睛不时注视着窗外。正是上班的点，大街上车流滚滚，自行车、电瓶车、小轿车穿梭不断。

        “人到底在哪？”我一边吃包子一边问。

        “别着急，他跑不了。”老杨颇为自信地答道。

        我心里一动，莫非在这家包子铺里？老头儿是开包子铺的？老杨是如何找到这的？我把心里的疑问变成问题问老杨。

        老杨说其实很简单，也很偶然，他昨天晚上来TJ鬼市”淘宝，无意中看见一个老头儿很眼熟，于是就一直尾随仔细观看，原来就是在故宫御花园找厕所的那家伙。老杨当时就想给我打电话，当时正是凌晨三点多，想到我正在睡得香甜，就没打。再说当时鬼市上人很多，又没有灯光，跟踪一个人很不容易，稍不留神就会跟丢，老杨也没时间打电话。他一直跟踪着老头，从凌晨三点一直跟踪到早晨五点，于是就追查到了这里。眼见老头儿进了店门再也没出来，老杨才给我打电话。

        这就是事情经过。

        “行啊老杨，什么时候开始逛鬼市了，也开始学淘宝了，想一夜暴富？”

        “嘿嘿，哥哥我最近喜欢上收藏古董了，来TJ的鬼市转转有什么不好？总当黑导游也不是办法呀，总得找个出路不是。再说了，我要是不来，能给你带来这么重要的消息？”

        我表现出一副蔑视的样子：“你也搞收藏？有那能耐？光头的例子你可是亲眼所见，一百万轻而易举打了水漂。”

        “不要小看人好不好，早晚捡个大漏让你瞧瞧！”

        所谓鬼市就是夜里开张、白天收摊的市场。TJ的鬼市很出名，大约清朝末年就有了。清朝末年社会动荡，英法联军洗劫了圆明园，八国联军进BJ赶跑了慈禧老佛爷，大量的珍宝流散民间。一些不法之徒开始兜售皇家珍宝，不敢在光天化日下买卖，于是就选地方夜间交易，买卖双方谁也看不清谁，大家都安全。渐渐地竟然成了气候。一些八旗子弟迫于生计，也开始变卖家里的宝贝，旗人爱面子，不乐意在大白天变卖家产，于是也参与到了鬼市当中。鬼市成了一处淘宝的好地方。

        就这样鬼市便一直流传了下来，即便是八年抗战、国共内战那个动乱的年月，鬼市依然断断续续存在着，影响面越来越大，交易的内容也越来越丰富。解放后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国内都不允许私人买卖，鬼市成了大家搞地下交易的一个平台，那时候的鬼市几乎什么都卖，吃的、用的、穿的、戴的。

        改革开放以后，鬼市重新兴旺起来，更像是一个专门夜间交易的旧货市场，旧家具、旧电器甚至旧衣服都有，真古董、假古董、各种工艺品更是琳琅满目。鬼市，买卖双方不问身份、不问来历，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真假全凭眼力。卖主可以漫天要价，买主可以就地还钱。交易成功一拍两散，非常安全。也正因为如此，一些来路不正的东西也开始加入进来，大量的赝品也充斥进来，鱼龙混杂。不过运气好的话淘到一两件真东西也不奇怪。正因为它神秘，因而吸引了大量的人来参与。

        我在京津一带混迹了好多年，自然知道鬼市是怎么回事儿。只是万万没想到老杨这种人也会参与进去。仔细想想也就释然了，像老杨这样鬼精到的人，哪里有空子往哪里钻，出现在鬼市也不奇怪。

        老杨把来龙去脉讲清楚，我的两笼包子也吃完了。我擦擦嘴，一边喝着小米稀饭一边问老杨：那老头到底在哪。如果真藏在包子铺里，咱立马进去搜人。

        老杨直翻白眼：“兄弟，你有点品位好不好，那么高深莫测的老头会藏身包子铺？”

        既然不在包子铺，你叫我上这来干嘛，纯粹为了吃包子？

        老杨指了指街道对面：“喏，人就在那里，一会儿咱就过去。”

        街道对面是一个很不起眼的店铺，装修的古色古香，只是有些陈旧，显然店铺存在的时间不短了，门面的正上方挂着木雕的牌匾，上书“颐和轩”三个篆体大字，很有文人气质。凭直觉应该是一家古玩店，或者是卖笔墨纸砚的店铺。

        既然老头儿藏身于此，还等什么，赶紧找人啊！我放下没喝完的稀饭，起身往外走。老杨一把把我拦住：“就这么走了？先把帐结了。”

        “为什么是我结账？”

        “废话，我帮你这么大忙，请一顿包子不应该吗？”

        我懒得跟他计较，自己去柜台结账。顺便问了问对面“颐和轩”的情况，收银员说她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那是一家古玩店，平时进出的人很少，十天当中有七天是关着门的。

        会不会是一处秘密据点，以古玩店为幌子。我心里有些小激动，直接进入对方的老巢收获就太大了。比王册那边傻傻的寻找狐狸的粪便强一百倍。

        我和老杨横穿街道，大步流星朝颐和轩走去。心里不免犯嘀咕，就这么明目张胆冲进人家老巢，会不会有危险？午门广场的事还历历在目，我连一个外国女孩都对付不了，这次直接深入人家老巢会不会有性命之忧？对方狗急跳墙跟我动刀子，我和老杨能对付得了？

        越想越犯嘀咕，为这事儿把命搭上恐怕也成不了烈士。可是现在放弃又心有不甘，努力了这么多天，终于有了眉目，怎么能放弃。再说我心里一直憋着一口气，雕漆脸谱的事情走进了死胡同，如果我能在猫胞衣的事情上有重大突破，岂不是能压过王册一头，他再研究什么狐狸粪便就失去了意义。一个整天与粪便为伍的人能有什么出息。

        老杨显然没有我这么多顾忌，因为猫胞衣的内幕他并不知情，不晓得其中的利害关系。这家伙迈大步走在我前头，直接挑帘进了颐和轩。

        老杨都进去了，我别无选择，只能跟进，心一横也挑帘进去。同时偷偷拿出手机按下了110的号码，只不过没有拨通，万一有危险可以第一时间拨打出去，也算是有备无患。

        店铺里空空荡荡，只有一个伙计趴在柜台上打盹儿。店铺本来不大，但是由于没有人，也显得挺宽阔。三面墙上都摆着货架，什么奇石、花瓶、紫砂壶、砚台、青铜器等等都有。店面收拾的很干净，整个店铺一尘不染。柜台上一个青花梅瓶里插着鸡毛掸子，想必伙计没少用鸡毛掸子拂拭古董上的灰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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