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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阪泉之战(上)


王师惨败于有熊国,天子的权威再遭重创。而轩辕借助此次胜利将自身的名望再行大大提高了一截,声威显赫,完全盖过了榆罔帝。诸侯自地来相归附者络绎不绝,可以用“百鸟朝凤”来比喻。轩辕的势力与日增强壮大。相反,朝于京都,朝于天子的各镇诸侯数目极急下降,不免令榆罔帝忧心忡忡起来,再无意于寻欢作乐,而是终日坐卧难安。

        很快,一个极坏的消息犹如晴天霹雳,险些将榆罔帝吓杀击倒。原来是,轩辕盟会二十一镇诸侯,于轩辕之丘誓师,举兵杀向涿鹿而来,旨在废帝。榆罔帝更加张皇,召聚群臣问策。群臣面面相觑且哑然,包括白皮、少灏在内,只是摇头。

        榆罔帝见此情景,不由面布严霜,勃然大怒:“你等平日得真许多好处,嫌少而自张手,并人人口口声声要殚竭心力,报答帝恩,为国朝负劳。怎么今日真正用到你们的时候,却愁郁如蔫禾败草,全无主张?更没有敢于挺身而出为君分忧,没有可授命托重之人?难道教朕亲自操矛、戈,去平制叛乱不成?可怜呀,朕白养了一班酒囊饭袋。你等何颜处身朝殿?我但丧亡,你等也将跟着一起覆灭。”甩袖子,愤然而去。扭身之间,他特别狠狠瞥了,确切说是瞪了白皮、少灏两眼,毕露凶光,犹似利箭欲把人穿,令两个奸贼不禁打一个寒颤。见天子震怒,诸臣子们战战兢兢,无不汗颜。

        散朝之后,白皮会到少灏的府中商议。他道:“弟一介文人,不懂武备兵机,而如今朝中又难觅可担纲领兵率队的上佳人选,惟有请兄再肩救国大任,引师拒敌,非此无他计。否则,天子震怒,真要怪罪下来,你我将祸在眼前呀。”

        少灏想,也只能如此。于是次日早朝,不待榆罔帝行问,他便出班道:“为国全忠,鞠躬尽瘁,乃为臣之道。于今,逆贼公孙轩辕纠结诸侯为叛,扰乱天下,威胁帝位。社稷安危之际,微臣不敢规避凶险,窝身家中而苟且偷安。愿不惜贱躯,讨旨引一支人马,前往拒抗恶兵。必殚心竭力计算完全之策,致敌覆没于中途,以宽陛下之心。”

        榆罔帝欣喜望外,有人出头领军便是好事,不论谁人。这样,自己可以睡上两天好觉,或许还能做得好梦。但他却忘记了少灏乃屡败之将,怎堪要任,道:“国家存亡,全赖仗爱卿一身。”好糊涂虫一条。

        少灏虽然领旨,但并不敢远离京都重地而迎气势汹汹虎狼之师,因此调兵一事步调缓慢,并串通卜者将出师之期定得过长。借着观看云气,或宜出师或不宜出师之说,而能拖则拖,能安全一天算一天。尽管告急文书不断,甲骨堆积若山,少灏却既不心急也不紧张。直至轩辕大军临近,再也不敢耽搁延迟,同时也怕榆罔帝降罪,于是少灏方才姗姗出师。临行,此贼信誓旦旦,称已然胸有成竹,满怀决胜之策,必能退敌戡乱,收获全功。

        榆罔帝道:“朕于京都设筑庆功之台,准备天下至美之酿,以待爱卿奏凯还朝。”

        轩辕大军声势浩大,士气旺盛,一路北上,所向披靡,通向涿鹿的障碍一一扫清,并且军势也在同时急剧壮大。依附轩辕的诸侯,由始盟的二十一镇猛增至六十四路。有的实实在在自内心,出于本愿。有的则是受到了威慑,见风使舵,选择弃弱傍强。少灏面对强大的敌势,不敢贸然前迎求战。针对轩辕的进兵方向,将本军驻扎于距离涿鹿不是很远的阪泉(地名),构筑壁垒,做好防御准备,等候轩辕大军的到来。

        不久之前,二十一镇诸侯会聚有熊国,经过讨论,定榆罔帝大罪十款,传檄天下。推举轩辕为盟主,为一军之长、之帅,兵进取涿鹿,旨在废掉庸帝昏君,另择贤能而扶持,来做天子。祭天、祭地、祭神灵,然后轩辕作誓道:“昔日神农治世,如甘雨之降。因天之时,分敌之利,教百姓播种五谷,又亲尝百草以疗民疾。推行仁德,完备礼仪,问国计民情无不巨细。世间风俗朴重端悫,不忿争而财足,无制令而民从,威厉而不杀,法省而不烦。列鄽于国,日中而市,致天下之人聚敛天下之货,交易而退,各得其所。因此,国实民富而教化成。天顺人和,更无刀兵之祸,堪为盛世。然自炎帝没后,神农氏的后世子孙,累朝君主,却违背祖制,仁德却是,贪图自己享受而不知关心兆民。往昔请命淳朴的风气荡然无存,国势亦江河日下。至于今之榆罔帝,亲白皮、少灏等奸佞之臣,摒谏官于外。昏庸误朝,荒淫无度,重敛民财。致使天下的人民流离失所,怨声载道,处身水火而苦不堪言。侵凌诸侯的封邑,掠夺臣属的利益,从来没有节制。逆天背道,陷世间几乎重又归于混沌。难道我们让他这样继续下去吗?天下,当贤明者住持治理;帝位,惟有德者来居。因此,今日我二十一路诸侯盟会,即将联军赴都入朝,征讨无道,吊民以伐榆罔帝之罪。此亦为代天行命。这是他自己的错误行为所造成,所招致的灾祸,与兆民为敌,与诸侯为敌,与天下为敌,而不是我们无端要灭绝他的王朝。二十一路诸侯务必同心戮力,麾旌所指,将卒齐向,不可怯退。”

        大军征进,杀奔涿鹿,所过之处诸侯归而百姓附,途中各个关隘的守军不能抵抗。这一日,轩辕兵至阪泉。

        少灏这些天里,为了应战轩辕也煞费了一番脑筋,并且还不惜巨货借来了一些戎、狄之兵,以壮军势。他认为自己养精蓄锐多日,以逸待劳,战则还是有几分胜算的。因此,欲乘轩辕远途而来,劳师疲军的不利,杀对手立足未稳,争取建功。于是少灏主动求战,同轩辕阵于阪泉之野。

        少灏点指轩辕叫道:“自古至今,从未闻臣下擅自废帝之事。你这匹夫又怎敢纵兵叛乱,背天逆道,难道不怕神灵降祸吗?”

        轩辕道:“主君有德,兆民赖之;主君不仁,兆民也可覆之。榆罔帝身居帝位却不为帝王之事,并且暴虐海内,酷压生众,惹起人神共愤。上天授命我公孙轩辕代之讨伐无道,另扶明君来掌天下。诸侯拥护,民心所向。你这奸贼,虽为臣下,辅弼朝堂,却不能致君布德,反助虐害政,贪财图利,人人思欲诛你而快己心。你怎还厚颜无耻于阵前饶舌,并数落旁人是非?前领死。”

        少灏尚未回应,旁边惹恼了一位,乃是有卢侯之子娄骚。是子大喝:“匹夫公孙轩辕,休放狂野,我来杀你。”飞车而出,并将箭矢来射轩辕。

        公孙轩辕轻舒猿臂,将来箭接拈手上,怒道:“豕子安敢以冷箭算计本公?”问左右:“哪位将军能以此箭还射是贼?”

        “末将不才,请此一令,”一人跳下战车,步行近前。视之,乃有兰侯之子金虎。金虎由打轩辕手上接过那支箭,转身面向娄骚,叫道:“小儿娄骚,还认得爷爷吗?还你的箭。”

        听到弦吟,娄骚下意识侧闪,却不知金虎只是虚扯了一下弓弦而已,但箭并没有出。娄骚迟疑刹那,金虎将箭射到。娄骚躲避不及,被箭射中脑门,透入颅髓,当场张倒毙命。

        有卢侯见爱子阵亡,悲痛欲绝,抱着尸体号了几嗓子,转而跳将起来,冲着金虎怒呼:“乳豚,安敢坏了我子性命?必须抵偿,前缴受戮。”

        金虎见得有卢侯,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心说:“老贼灵杞,你为了取悦少灏而将本该许配给我长兄的女儿转奉于少灏为妾,以致我那长兄因忿而气结淤胸,抱疾而死。我今日必定宰掉你,报此怨恨。”驰车向前。

        有卢侯丧子痛心,目喷怒火,如疯了一般而向金虎狠施杀手,招疾力猛,一意报仇。金虎虽然年轻气盛,但论以搏杀,却不比有卢侯老辣,显得力软技拙,很快败下阵去。有卢侯怎肯放过他,于后紧追。但撞来了有兰侯,并喝了一声:“灵杞匹夫,休得纵狂逞凶,方回擒你。”放过己子,截住有卢侯厮杀。

        斗杀有二十合,有兰侯手起剑落,将有卢侯斩讫。头颅飞滚尘埃,擦出一溜血线。有兰侯拾得有卢侯的级,高高举过头顶。本军阵上霎时爆一片欢呼与喝彩之声。

        前仇今恨,少灏怒不可遏,挥全军进攻,并要亲自陷阵,摘取方回,摘取轩辕的级。不料对阵狂飙大起,兽吼连天,出现熊、罴、貔、貅、貙、虎等一头头的猛兽,均受过驯化,轩辕将它们用于对敌作战,以为前驱。轩辕又以雕、鹖、鹰、鸢为旗帜,使得本军更增添了神秘感与威慑力,并便于行阵有序。此刻高高帜举,随风飘展,饿禽活灵活现。王师从未见过此等阵势,惊恐万状。战马卧仆当场,随即屁滚尿流。然那面轩辕军中的战马不知被用了什么方法,却不受兽制。轩辕乘机挥军冲杀,攻势如潮,杀得少灏大败。

        少灏吃败,郁闷不乐,冥思苦想,却苦无破敌之策,伤透脑筋。忽然有人来报:“公子前来。”

        少灏一愣,心说:“他来做什么?”吩咐道:“令他来。”

        工夫不大,少灏的长子忠来到中军。忠身长八尺,熊膀狮腰,面庞黝黑,粗眉大眼,口如残瓢,年方二十有四。

        少灏问道:“我儿何故来到前敌?”

        忠道:“孩儿艺满下山,恩师龙多子道言父亲您领兵于外,对抗叛贼,正是用人之时。因此,孩儿未回家中,而是直接来在前敌,以助父亲一臂之力。”

        少灏闻言,怒道:“乳牙小子来见战阵,怎知沙场之凶险,对垒之艰难?如何敢口放厥词?休息一夜,明日一早还是早回家去,不要自逞能耐,以免至祸上身。”

        忠一笑,道:“父亲,您小看孩儿了。孩儿跟随恩师不仅学得剑、矛本事,更修习有奇术绝学,谅轩辕匹夫纵然达有百万兵众,灭之也不过如蹍蝼蚁之易。父亲如若不信,可以观来。”说完,由打皮囊之中取出一面三角形的黑色小旗。

        少灏惊疑,问道:“如此小小旗子,如何能够覆灭百万之兵?”

        忠道:“此旗名为摄魂旗,乃我恩师镇洞之宝。看上去不起眼,但要摇展起来,并念动咒语,可现出黑光条条,绕人旋转,致使中者倒毙。”

        少灏更加惊讶,又问道:“果真有此玄妙?”

        忠道:“那是当然。”

        恰巧有一名军卒进账奉茶,忠对之将旗子一晃,并且嘎巴了两下嘴,念了个什么,果见黑光一道绕此军卒而旋。这名军卒大叫一声,盘、盏劈地,两手自扼喉咙,登时张倒。很快,努目张口面部扭曲,七窍流血,死状恐怖骇人。真是人命视若草芥,全无半分怜悯,无辜之人成了忠的实验品。

        少还非但不责怪儿子放肆又残忍的举动,反而心花怒放,鼓掌“啪啪”,连声道:“妙哉,妙哉,真好手段。有此摄魂旗,何愁公孙轩辕不败、不伏?”

        忠将旗子收入皮囊。少灏却又听到囊中有什么响动,声音清脆,忙问是何物件。

        忠取出一副云板,道:“此为避兽之牌,一旦鸣响,百兽尽行退避。”

        少灏更为喜悦,道:“日里一战,公孙轩辕不与为父正经杀斗,却阴驱一群野兽逞爪牙淫威,致使我军失利。正愁无法对付那班恶虫,却有了我儿的这面避兽牌,恰可派上用场。”

        “是吗?那就将此宝暂时交予父亲保管,”中说着,递上云板。

        少灏接过避兽牌,颠三倒四看了半天,极其平常一个物件,奥妙又于何处呢?不得答案。他问儿子:“此牌怎么一个用法?”

        忠道:“击鸣即可,不需要另辅口诀。”

        转过天来,轩辕于王师的营垒之外搦战。少灏壮起胆量,振作精神,携子提兵出巢。

        少灏手指轩辕泼骂一番,另又叫嚣道:“今让你一军倾覆于须臾之间,皆化齑粉。”

        轩辕道:“只怕你与昨日同样狼狈。”仍旧先驱使恶兽进攻。

        少灏暗自冷笑,取避兽牌击响,群兽无不浑身战栗,口中呜鸣,扭头而退。把个少灏喜得手舞足蹈,差一点摔到战车下面去。说道:“此宝贝如何仅叫避兽牌?当唤伏兽牌才恰当。”

        轩辕大惊,不知少灏一夜之间何处学得退兽良方。

        少灏暗称云板奇妙,又教儿子施展摄魂旗。但见条条黑光,形状如蝌蚪,绕着敌方将士游转,同时号鸣。凡是被环绕过一周者,无不跌倒,僵直横卧。

        轩辕更为惊心,脱口道:“妖人邪术。”但奇怪的是,黑光尽管多次绕之而转,他却安然无恙。此乃真命天子之兆,轩辕并非凡人,邪术莫侵。轩辕恼起,取出硬弓锐矢,将忠射翻。

        少灏救得儿子,不敢战斗,退兵归还营垒。

        箭中要害,忠伤重,不治而死。少灏痛不欲生,对轩辕恨入骨髓。然他自知才能不济,军势处于劣,根本无力同轩辕于战阵方面抗衡,惟有深沟高垒,以守为上。任你万般叫骂,也不为所动,期待敌方内部有变数,或粮草不济而自行退去。

        但是轩辕何等聪明,识破了少灏的伎俩。欲破敌兵,还是诱之出巢而野战图歼,方为上策。可是少灏吃败而惊悸,并且变得狡诈、小心起来,若想将引他出战,又谈何容易。轩辕沉思一番,心生主意,暗说:“少灏,今番本公不怕你不就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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