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扫除封豨、修蛇

羿回到了平阳，上朝见驾，向帝尧禀奏除猰貐、晨风、九婴之事，之后重新择百名健卒，经长途跋涉，来到桑山。这一地方桑林如洋，出没封豨（野猪一类）。其大者如牯牛，凶猛无比，人莫能近。或独或伴，甚至成群结队，恣肆践踏周围百姓的田原庄稼，对人身也往往造成一些危害。

        封豨的厉害并不虚传，羿很快体会到了。初期的较量，即让他与帐下的勇士们尝到了很多的苦头，往往讨不得便宜。因为剑、矛与箭矢很难杀伤封豨那坚硬的糙皮。而封豨相对软弱的下腹部又并不容易攻击到。相反，个头大的封豨，其冲击力也大得惊人，足可以将人撞飞出去几丈远，导致骨折脏损。在它们遭受到围攻而变得穷凶极恶的时候，这种危险性表现得尤为明显。另外，封豨的奔跑能力与周旋能力，也要比人强过。除了羿，所出的箭矢力度强，并极具准头而伤及封豨的眼目、耳根等软弱部位，行以猎杀之外，别人却望尘莫及。故此，力气花费不小，但猎捕封豨收效甚微。可是，封豨又那么的多。

        布设陷阱虽然有一定的成果，并且会对自身的安全有利，但却只是属于被动的防守，并不能从根本上解决封豨之患，仅适用于战事前期。惟必须于后程力，进入到桑林，采取强有力的攻击手段，对封豨展开进剿。这样才会彻底消灭封豨，根绝祸害。但是，就需要有很好的方策。羿更加感觉到肩上担子的沉重。

        有人提出火攻，最为省事、省力的方法。但为羿断然否决，并且当地人也不同意。因为火攻虽然可以烧死许多封豨，然于同时也将会使整片的桑林付之一炬。而桑林是当地人祖祖辈辈的命根，许多人还要靠它来养蚕，维持生计。

        羿搜肠刮肚，煞费苦心，最后制定了一种盾与戈相结合的战术。伐木制成既坚又厚的大盾，由于沉重，所以要每两人执定一面。百人之队，拥有三十面。先采用守株待兔的办法，每遇封豨撞入埋伏，兵士们即行在羿的指挥之下，对某一头或多头迅展开合围。盾与盾垂地相接，封豨便被困在盾“城”之中。而大盾的下半部分设有半月形的缺，于两侧。盾与盾相接，之缺合成一个圆孔，正可通过一戈。三十名执戈的兵士环于盾“城”之外，各守一缺孔。一旦窥到盾“城”内乱冲乱撞中的封豨接近，戈手便对封它的蹄子攻击，致之伤残仆卧。最后有十名矛手、剑手，在盾“城”散开之后，对躺在地上而不能再跑动的封豨，向目、喉、腹、**等软弱处戳刺，直至杀死它们。封豨不是狼，虽然会结伴而行，团体为祸，但却不能相互施救。除了母子，每遇到危险，它们便往往会各自逃生，而不是集体作战。所以，勇士们不必担心在对某只封豨进行围困的时候，有其他的同类来攻击自己的背面。它们最终难免被逐一收拾掉。

        羿试验与运用这种方法，在与封豨的作战当中颇具成效。于是，向就近诸侯请调了数千兵士，将战术授予。毕竟封豨的数量过多，单靠羿本部的这一班来人，很难在短时期之内荡平封豨。当地百姓也自组织起来，青壮年接受羿的训练而加入到进剿封豨的队伍之中。老少妇孺则负责为前方输送饮食，大力支持。

        在兵民的共同努力之下，由最初的“守株待兔”，逐渐转入进山林搜剿阶段，对封豨展开全面猎杀。战果累累，收效硕大，封豨很快便几乎销声匿迹。羿又完成了一项使命。

        羿率本部兵众离开了桑山，又趋程遥遥，多日劳顿，来到了洞庭。这里的修（修，长、大的意思）蛇为患成灾。或出于山林，或出于水泽，凡遇人、畜，即行吞食。其体形长者，讹传逾百丈，巨口一张，足以将大象囫囵吞下，那么之所造成的危害自然更大大得不可想象和估量。

        羿来到洞庭之后，所见到的修蛇尽管没有传闻中的那么庞然，但有的可以将整一头肥猪衔吞，却是事实。与修蛇对抗可是比对付封豨还要困难，因为修蛇于傍晚至清晨这段时间（晚间）活动比较频繁，更多的时候藏匿于窟中或是水泽内，即便有所动作，也是身在幽深之处，并不利于对它进行清剿。而且在索觅它们的过程中，往往会遭受到来自这些业障的袭击，造成人员的伤亡与损失。羿同帐下的勇士们很快陷入困境，前所未有。而随着寒天的一步步临近，修蛇也将缩身于洞穴而睡眠，要很长一段时间。想要再见到它们，也只有等到次年春暖花开之后。虽然是一个可以轻松杀死它们的机会，但又哪里那般容易寻到洞穴？如此，羿同勇士们也将只有焦急等待，但也需要有一份极大耐心。

        师出不利，使命亦有些陷入停顿，羿烦恼万分，为了排解心头的阴郁，到营地外面散步，当然并不悠闲。走到了一个小村子，他看到打谷场上，有一个小男孩在捕麻雀。男孩用小木棍支起了一个箩筐，口儿朝下。箩筐下面撒上谷米。当有麻雀进入“陷阱”而啄食的时候，藏身于近处秸垛之后头的男孩扯动了拴在小木棍上的绳子，箩筐“扑”地扣下，从而将麻雀困于其中。

        羿眼前一亮，受到了启，马上召集附近村寨的族长、头人，授下计策。人们于是于修蛇出没频繁的地方挖下一个又一个大大的坑子，每于傍晚，里头便投入香喷喷用米、肉、油制成的饵团。修蛇被诱至并尝过一次甜头之后，便频频光顾，而且每来必增伙伴。说是伙伴，其实并不是被有心拉来的，而还是同样为香饵诱惑而来。如是几次，羿认为可以了，教人将坑中铺满了厚厚的柴薪，撒上油脂。而后再行投上香饵。修蛇再至，已是长长短短成一定的大数目，在每一个坑中绞缠扭动。人们估摸好了时间，来至，向坑中施以火攻，将里头的修蛇悉数杀死。以这种方式，逐渐将修蛇清除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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