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可牙的叛逆

你要相信我，就像相信这太阳会亘古不变的从东方升起。你要变的强大，一点一点，直到变得坚不可摧。在以后漫长的岁月中，你所经济的坎坷与挫折会无数，但是它们会像掉进贝壳里的沙子一样，让你痛苦，逼迫着你让你磨砺出耀目的珍珠。它们终究会绽放出让这世人惊叹的光芒！

        太伯总会抚摸着可牙的头低语着说出上面的话。

        秋日的阳光照耀着整个赤伏山，太伯喜欢穿行在密林中狩猎和采摘野果，他归来后总会背着野兔提着满兜的野果。有时也会猎得獐子、山羊，太伯会用砍刀剁成块然后背回来。

        在可牙的记忆力，太伯从来不会穿过密林。每次到密林的边缘都会带着他返回。有时候可牙站在峰顶用渴望的眼神望着远处平坦开阔地上村舍里冒着袅袅炊烟，可是太伯告诉他不能与任何山外的人来往，因为那样会充满可怕的危险。

        不远处的那个村落叫赫墨族，是泽圩国的边角部分的一个大族。这里的土地肥沃，村里人以农耕为主，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赫墨村远离王畿，属于天朝的荒服地带。人们一直过着平静而安宁的生活。

        赫墨人中也有喜欢打猎或者以放牧为生的人。戈喜儿就是整日背着水壶拿着长鞭，赶着羊群行走在野草丛或者沿水溪跑在山谷间放牧的人。

        这日，戈喜儿正赶着羊群走在山谷的林边。时过中午他吃过了干粮，看着羊群吃饱丰草跪在地上休息，不觉也有些犯困。他打着盹迷迷糊糊的小睡起来。忽然羊群出现慌乱的叫声，戈喜儿猛的睁开双眼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只见一只长的像兔子的巨形怪兽穿梭在羊群间，那只怪兽虽然身体长的像兔子，嘴张大却长着长长的如老虎一般的牙齿，奔跑迅。被惊吓的羊群四处乱窜，眼看着受伤的羊被那兽按倒在地上。

        戈喜儿扬鞭在空中一甩“啪！”的一声，本想吓走怪兽，谁知那兽回过头来望着戈喜儿，两只眼睛眼睛犹如两簇熊熊燃烧的小烈火，出怪异的光芒。戈喜儿顿时觉得心惊胆战，想拔腿就跑。那兽似乎看穿戈喜儿的心思，放下受伤的羊竟然旋风一样的朝戈喜儿奔过来。只眨眼工夫已到戈喜儿一丈开外，张开大嘴，露出如尖刀一般的长牙直扑像戈喜儿的喉咙。戈喜儿突然觉得浑身像一摊烂泥软了下来，闭上眼睛心想：完蛋了！

        这时忽然又听到一声吼叫，分明不是怪兽的叫声，倒是也不太像人的叫声。戈喜儿睁开眼睛现那怪兽停在自己半丈远的地方。朝着自己侧右方咧着嘴低吼着，戈喜儿顺着怪兽吼的方向望去，看见裂石上正站着个少年，只见那少年弯曲上扬着胳膊，手握着一丈长的尖头木棍。像要投掷尖棍轧怪兽。

        怪兽与少年对峙着，出低沉的怒吼声，倒是却不敢上前。少年开口说道：“去吧！我不会伤害你，你也不能伤害那个牧羊人。如果你想伤害我，那我的太伯也将会让你毖命这山谷！”那怪兽听后竟不再吼叫。闭上嘴收起尖锐的长牙，扭过头奔进东边远处的山林里消失了。

        戈喜儿心里一阵欢庆，跑到少年面前，那少年摘下头上的斗笠，只见他浓黑的眉毛下长着双明亮的眼睛，额头宽大，面庞白皙。戈喜儿躬身说道：“谢谢你救了我和我的羊，我从未见过你，你应该不是赫墨村的人吧？从哪里来的呢？”那少年表情似乎有些呆木，戈喜儿又问道：“那你叫什么呢？”少年回答道：“我叫可牙，一直住在这山上。”戈喜儿愣住了：“可是我从小在这山边村庄长大，从来没有见过这赤伏山里有住过人啊！”

        可牙望着戈喜儿正想告诉他自己住在这大山深处，突然想起了太伯的话，闭上了嘴没有说话，戈喜儿也不再追问，想起刚才那奇怪的野兽问：“那是什么野兽？好恐怖！”可牙说道：“那兽叫‘吼’，豺狼见了它都害怕。”戈喜儿露出羡慕的目光：“那您一定非常厉害了！它见你就跑了。”可牙说道：“它其实并不害怕我，倒是它怕太伯。”戈喜儿问：“太伯是谁？”可牙道：“不要问了，以后不要到山后的密林边放牧了。”然后提着扭身消失在密林间了。

        可牙走到密林深处的断崖边攀着涯边的长长的葛藤到对面的孤峰上。孤峰上有一棵巨大的古松，松叶茂密。可牙走到树下拨开松树的密枝，里面漏出了一座木头搭建的小屋，他与太伯便住在这里。

        可牙刚要打开门进去休息，背后响起了太伯的声音：“你干什么去了？”可牙露出了慌张的神色，扭过头望着太伯，太伯的表情严肃并且充满责备。可牙忙答道：“没干什么，去树林里面散步了。”太伯的语气突然严厉了起来：“那为什么不告诉我？我不是告诉你除非我带着你，否则不准独自出去吗？”可牙低着头道：“我只是一觉睡醒，不见你觉得很无聊，所以跑出去。”太伯表情舒缓了一些，可是仍然有些不高兴：“下次不准自己出去了无聊了可以看看那些古书籍，你还太弱小外面的那些野兽太凶残，还有那些人太危险！”可牙突然有些气愤的顶撞道：“那些野兽根本不敢攻击我，因为它们怕你，每次一提到你它们马上逃跑了。还有山下那些人那些村民也很和善！”

        这是可牙第一次顶撞太伯，在太伯眼里可牙一直是个温顺而柔弱的孩子，从来都很听话，太伯愣住了。

        紧紧是短暂的沉默，太伯梦然变得愤怒起来，他瞪大了眼睛，胡子随呼出的粗气乱抖着，对着可牙吼道：“你竟然自己跑出去了还见了外人！况且那些野兽也不是全部怕我。它们只是表面被我慑服，内心却依然充满兽的凶残！你一个人碰上它们，它们未必会怕你。你真的见到别人了吗？”可牙说道：“是的，碰见了一只吼兽咬一个牧羊人，我赶走了野兽，救了那牧羊人。”太伯又急切的追问道：“那你们交谈了些什么？”可牙道：“他感谢我救了他，并且问我叫什么，从哪里来。”太伯又问：“那你告诉他我们住哪里了吗？”可牙道：“没有，我只告诉他我叫‘可牙’，并未告诉他我们住在哪里。”

        太伯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似乎是在庆幸。可牙有些后悔刚才顶撞太伯了，他从未有过这种念头和勇气。可是刚才却不知道内心被什么力量支配了，能突然说出这些话来。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太伯与可牙却都沉默了下来。太伯不再像往常一样给可牙讲些有趣的故事。好像这些故事对可牙来说已经索然无味了。有另外的东西吸引着可牙，那就是外面的世界。

        太伯心里暗暗的思忖着：我是不是关他在这里呆太久了，就像笼子里的鸟儿渴望自由一样，所以激起了他内心的抗拒呢？可是我并不是故意要束缚他，在我眼里他还太稚嫩，根本无法应对外面的重重险恶与艰难。那他这次自己出去了到底是凶祸还是吉利呢？

        可牙似乎看出了太伯的心思，对太伯说道：“太伯我已经二十了！不再是小孩，倒是我永远会听您的话。”太伯欣喜的微笑着说道：“对！你已经二十了，不再是小孩。我是左右不了你的一生的。往后的路还很长都要靠自己走，但是太伯会一直保护着你。”说完拿起手中的笛子放在嘴边吹了起来。

        可牙听出来这笛声不再像从前那样婉转悠扬，现在变的低沉起来，里面若隐若现的夹杂着一丝丝的悲凉与无奈。

        四周的山慢慢的辨别不出棱角，黑乎乎的山脊像一头头的巨大野兽。远处的森林在月光下摇曳着，犹如汹涌的波涛。树林里一只只野兽忽闪着，出瘆人的绿光。

        可牙打了个寒颤，心里默默念叨：“或许太伯是对的。外面的世界隐匿着太多的危险。”可牙抬头望着天空，月亮从淡淡的云中钻出，格外的明亮。无数的星星闪烁着，犹如一群无忧无虑的精灵在偷看大地。天空是那么的深邃与遥远，大地是那么的纷杂与宽旷。这世界上有那么多奇妙的东西吸引着人，为什么就不能去远处走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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