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相生相克

突然在云稹和屠洌天嬉闹的夜色下，畏畏脚地闪出一个人影，两人起初根本没怎么在意，可时间一长那个黑影逐渐可以看的分明。&1t;/p>

        “你是谁？出来吧！”云稹对着黑影将拾起的碎屑打了过去，黑影应声而落，惨叫声迭起，云稹和屠洌天觉得这声音再熟悉不过，急忙撇下天儿的那档子事情，跨步循着声音的方向，疾驰而去。&1t;/p>

        “门主休怪，是属下回来了！”&1t;/p>

        原来这个黑影是孟寒光，也不知他这般偷窥是要做什么，闷着头皮向已走至跟前的云稹打了声招呼。&1t;/p>

        云稹确认真是孟寒光无疑，神情不由激动了起来，心想是不是楚晚晴的病情已然好转，目光在黑夜里不停地打转着，却不见其他人影，道：“孟大哥，怎么是你......我不是将你留在了祁连山吗？是不是晚晴的病好转了许多，那你也不应该撇下她们几个女孩子，独身前来。”&1t;/p>

        孟寒光头越来越低，不敢说话。&1t;/p>

        “三哥，你倒是说话啊！没听门主问你了吗？”屠洌天实在是看不过去，蹲下身子，急切地催促着问道。&1t;/p>

        孟寒光似是半天鼓足了很大的勇气，缓缓说道：“属下该死，辜负了门主的重托，让晚晴小姐失踪了，特地回来领受责罚。”&1t;/p>

        夹杂着江上潮冷气息的寒风拂过云稹，他不禁打了个冷颤，一时不知该怎么处理这件事情，茫茫然有所失的样子。他曾几何时还在和云端讨论过，如何研究《长空赋》里的文字以救楚晚晴的性命，现在看来好像都有些多余。&1t;/p>

        “她是怎么失踪的？”&1t;/p>

        这是云稹冷静了好长时间，说出的第一句话。&1t;/p>

        孟寒光自知这次出的事情让云稹很难接受，硬起头皮说道：“门主，那天我与往常一样去了集市，去买她们最喜欢的吃的山楂。可是回来的时候，怎么也找不到她们的影子了，属下思前想后都察觉不出疑点，索性在剑池又等了两天，结果还是不见她们才确定出了事，急忙收拾行李，火禀报门主。”&1t;/p>

        如果这世上还有孟寒光察觉不出端倪的问题，那无疑是件极棘手的事情。&1t;/p>

        失魂落魄的云稹仔细分析着孟寒光的话，总觉得这种事情出现的太突然、太过于平静，就像是钻进了别人设计好的套路一般，难道我们那次自打进入祁连山就已掉进了别人的布局里了？云稹越想越害怕，心里凸的哆嗦了一下，道：&1t;/p>

        “你起来吧！这件事情也怪不得你，我想咱们都被人耍了。屠大哥，你先带他下去吃点东西，一路风尘仆仆的，定然不好受......”&1t;/p>

        也不等那兄弟二人退去，云稹已缓缓踱步进了厢房。&1t;/p>

        晚饭后的天儿，非要整着崔昊给他将江湖上的奇人异事，正逢阴着脸的云稹走了进来。&1t;/p>

        天儿见云稹进入厢房，舍弃了崔昊，直接奔向云稹怀里。&1t;/p>

        云稹抚摸了下这调皮的脸蛋，苦笑道：“天儿乖，大哥还有事和你昊哥哥说，你先让嫂子陪你说故事。”&1t;/p>

        刘娥见一脸茫然失措的样子，情知是出了事情，也不好在打搅他，很懂事地揽着天儿回去了，只留下了云稹和崔昊在客厅。&1t;/p>

        不知道云稹心里有没有放下两家的恩怨，崔昊还是心里有些别扭，道：“好久不见，你还……”&1t;/p>

        “晚晴，她出事了！”&1t;/p>

        很简单的几个字，云稹似乎并不愿意再提起过往，向崔昊直言道。&1t;/p>

        崔昊再也顾忌不了那些尴尬，凑到跟前，惊奇地问道：“什么？”&1t;/p>

        “我想这次咱们应该是被人玩弄了，想去查探个究竟，不知你愿不愿意与我同去走着一遭。”云稹暼着崔昊，期盼着他如何应答。&1t;/p>

        崔昊知道云稹和自己一样，心里还是放心不下楚晚晴，苦笑道：“云稹，我崔昊一身轻松，不像你，现在可是天门之主，做事不能太武断，你该想得事情还很多。如今大敌当前，你可不能寒了众人的心啊！”&1t;/p>

        云稹点了点头，觉得崔昊所说的也并不是没有道理，不过他总有种冷怵的感觉，道：&1t;/p>

        “你所说的这些，我何尝不知！只是这背后的阴谋很可能与地宫有关，地宫经营这么多年，难道你以为仅仅只是王仙芝、黄巢之流？可别忘了那个从来都没人知道来历老先生。”&1t;/p>

        崔昊倒没想那么多，只看的是眼前问题，不像云稹看的深远，不过心中仍有些疑虑，道：“那这里的事情，谁来主持大局？你辛苦奠定的基础，忍心拱手相让于人？”&1t;/p>

        云稹仰天长啸，出门而去，道：“谁爱主持谁主持，只要他能为天下做点贡献，不违背天门的门规，我倒乐得自在。更何况现在的天门不乏能人，他们哪个不比我们强？”不由停了脚步，回反问道：“难道在你眼中，我是个贪慕虚荣华贵之徒？”&1t;/p>

        崔昊羞赧一笑，也出了厢房，与云稹并肩立在门槛前，道：“你真的很不错，难怪晚晴到现在还对你念念不忘。以前有些妒忌你，不过现在我更看不起的是我自己。”说罢，径直回他自己的住处去了。&1t;/p>

        “莫名其妙……喂！你还没说跟不跟我去调查这件事情呢。”云稹念叨着崔昊说的这些话，忽的想起崔昊还未言明去不去祁连山，忙喊道。&1t;/p>

        “三日后，翠云峰前。”崔昊撂下这句话，人已向前走了。&1t;/p>

        云稹忽然脸上浮起一丝笑意，喃喃地说道：“很好！”&1t;/p>

        他已不再是他，我也不再是我。在这场浩劫正式来临之前，无论我们多么不愿意承认，其实都已经变了。&1t;/p>

        “你又要出门吗？”刘娥一直在门后听着两人的谈话，直到崔昊离去，她脸色苍白地走了出来，乏力地问道。&1t;/p>

        “是的！”&1t;/p>

        云稹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复她，只能说出的也就这两个字了，不过应该完全足够表明态度。&1t;/p>

        刘娥从身后搂住云稹，问道：“你是想出去办理天门的正事，还是你……你根本放不下她！”&1t;/p>

        “我也不知道，我现在真的好乱。”云稹很想陪她一生，可是自他从认识他的一刻起，注定了他们不再会是平凡的一对夫妻，没有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等待他们的只是打打杀杀，勾心斗角。&1t;/p>

        她明白总有天身边的这个男人会离开她，为了他的梦想、信念，这些她都不在乎。她其实最怕的就是他为了别的女人而离开她。&1t;/p>

        诚然，爱情是自私的，越觉得纯真的爱情，往往背后充满的必定是更过分的自私。&1t;/p>

        这次刘娥决定放弃，她真的倦了，她只想在这里等着，等着他也疲倦了的时候，再一起过闲云野鹤的生活，道：“稹哥哥，你一路小心，我会在这里和天儿等你回来。”又有谁知道这句话的背后，蕴藏着无尽的无奈与落寞，是句她不愿意说出口又不得不说出口的话。&1t;/p>

        云稹真没想到她能想开，又想找个借口不让她跟着，就含笑对她的深明大义大加赞赏了一番。辗转反侧，难以入睡的云稹浑浑噩噩地在天门的空地上走着，他心里的那股莫名凉意又加重了。&1t;/p>

        子时将至，外面变得越来越凉，就在云稹想要拔腿后撤的时候，传来了一声：“稹儿，你怎么还没有睡啊！”&1t;/p>

        云稹吸了口凉气，抖擞精神，回头只见云端和裴松并肩立在不远处，似是刚游览了天门各地，就说道：“原来师父和父亲也都没睡啊！天太冷了，咱们回屋说。”&1t;/p>

        在云端的厢房里，天儿早早地睡去了，屋子里弥漫着热腾腾的火盆气息。云稹将楚晚晴的消息还有他自己的心中所想，对两人讲了一通，求问对策。&1t;/p>

        云端想这件事情既然有了晚晴在内，我便不好插嘴，否则会对稹儿的决策带来影响，还不如听听裴松的见解，再做定夺，道：“稹儿，你让为父行军打仗还行，此事为父可帮不了你，一切听从你师父的意见便可。”&1t;/p>

        裴松喟叹云端轻描淡写地将这个烫手山芋交给自己，他是避嫌了，老道我可就进退维谷咯。苦笑道：“稹儿，其实你现在也长大了，不再像几年前那般任性，凡事都要有自己的决策。你现在就是不自信，你这次的见解很好，天门现在的形势蒸蒸日上，又有这么多的老江湖前辈照着，不会有事的。反而那个老先生倒真是个麻烦......”&1t;/p>

        云稹得到两位至亲之人的支持，心里也不再忐忑，现在就差崔昊向慧空辞行一场了。&1t;/p>

        裴松见云稹面露迷离的神情，忽然记起一事，笑道：“稹儿，咱们先别说这个。如今咱们师徒就不必担忧寒毒加身了？”&1t;/p>

        这件事情，云稹一直想问裴松，可就是没有适当的时机，现在没想到他竟主动当着父亲的面提了出来，满腹狐疑地问道：“咦？师父莫非是找到了祖师遗书中提及的‘迦叶密功’？”&1t;/p>

        裴松慈祥的笑着，声音忍不住越来越大，让人一看他的样子，肯定是件可喜可贺的事情，道：“哎！说来话长啊，咱师徒俩的性命没想到一直就操纵在慧空师徒的手里，你说可笑不可笑。如今这俩和尚竟欺负在了道爷身上咯......”&1t;/p>

        云稹越听越觉得匪夷所思，惊讶地问道：“师父，你是说崔昊现在所练的武功正是‘迦叶密功’？”&1t;/p>

        饮酒正酣的裴松，在火盆前搓了搓手，不断地呵气取暖，道：“正是！起初为师也不相信怎么一本旷世武学竟会被藏在寺庙之内？后来才想通，肯定是当年李太白只身去了西域，将此书带了出去，那时候天和已不在人世。兴许是感觉世事无常变化，不可捉摸，就将此书回交给了佛家，代代相传，辗转落到了慧空师徒的手里。”&1t;/p>

        云稹碍于父亲在此不敢造次，见状也只有笑几声了事，道：“话说回来，中了寒毒可真不是那么好受的。相必今天能将徒儿带出鬼门关的也是慧空大师还是......”&1t;/p>

        &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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