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空叹年轻不再少

“师尊！”&1t;/p>

        云稹遥遥见到公孙轩正在花庭里闲来舞剑，厉声喝道，生生地打乱了公孙轩舞剑的心思，再也接不上下来的招式。&1t;/p>

        公孙轩叹息着将剑放在了花台边沿，心里难免有些不快，微微哼道：“稹儿，何事如此惊慌？”&1t;/p>

        ……&1t;/p>

        云稹粗喘着气，右手遥遥直向身后即将来的鱼素尺，连口正宗的话语也说不清楚。&1t;/p>

        “哦？原来是那老混蛋……你怎么和他招惹在了一起？”公孙轩望着悠然而来的鱼素尺，只身向前挡在云稹面前，拈须含笑。&1t;/p>

        “老鬼，你走开些……”鱼素尺犯浑起来那可真不是省油的灯，没好气地盯着公孙轩谩骂道。&1t;/p>

        公孙轩只能一个劲的赔笑，他得此人相救数十年，朝夕相处之际深得此老脾气古怪异常，也不知云稹这次哪里惹得他不高兴，竟动如此大的肝火，道：“不知我那徒孙哪里惹着你了，你总不能不给老伙计一个合理的解释吧！”&1t;/p>

        ……&1t;/p>

        但觉此问，鱼素尺倒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沉默了半晌后，忽然指着云稹道：“他偷东西了！”&1t;/p>

        “哦？”&1t;/p>

        公孙轩不由脸色阴沉了下来，向云稹盘问道：“稹儿，此话当真吗？”&1t;/p>

        云稹真是语塞，更令他惆怅的是根本没什么道理跟鱼素尺能说通，在此老面前似乎所有的道理通通会成狗屁。&1t;/p>

        良久，苦闷着脸色抢说道：“师尊，我没有！”&1t;/p>

        但是鱼素尺硬是指明是他偷得，连公孙轩也没了办法，只好问道：“鱼老，敢问他偷了你的什么东西？”&1t;/p>

        “心！”&1t;/p>

        一语既出后，鱼素尺又暗思哪里不对，急忙改口道：“不是我的，是别人的！”&1t;/p>

        ……&1t;/p>

        公孙轩听到这里，算是明白了个大概，原来鱼老八成又是在催逼云稹和徐慧的婚事，回眸望着尴尬的云稹顿时没了言语，漫步着准备离去。&1t;/p>

        谁知他还没走过十步，就被鱼素尺喝住，且听他喊道：“老鬼，你也别走！”&1t;/p>

        公孙轩不由来气，宽袖一扬，道：“老混蛋，你又什么疯？你找着成亲的人是他，又不是老夫，你可没来由地别找自家晦气！”&1t;/p>

        经过公孙轩这通冷哼，鱼素尺如同犯错了的孩子似的，不由低下了头，云稹趁此之际急忙一溜烟地没入身后的瓦舍之间，等鱼素尺反应过来，已没了两人的影子。&1t;/p>

        邓州街头。&1t;/p>

        贩卖的嘈杂声远比长安稀疏很多，由于战乱导致来往的人也减少了很多，云稹和公孙轩漫无目的地并肩行在街头，一路都没什么话可说。&1t;/p>

        眼见再走就到了城门口，公孙轩率先停下了脚步，责怪道：“稹儿，你……跟着老夫作甚！”&1t;/p>

        ……&1t;/p>

        其实云稹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跟着他，顿时低不语。&1t;/p>

        “哎！”&1t;/p>

        公孙轩叹息了会，望着通红的天际晚霞，道：“只言人生无再少，徒留天际睹黄昏。稹儿，你今年多大了？”&1t;/p>

        “二十三了吧！”&1t;/p>

        公孙轩白了眼云稹，继而叹道：“你云家的事情，老夫都听你师父说过了，也深表同情。俗话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也是时候……”&1t;/p>

        “师尊，汉朝将领霍去病与我年纪相仿，但他曾言过‘匈奴未灭，何以家为’的佳话，何况现在这种情形，徒孙哪有心思去……”云稹听到连公孙轩都想劝说自己成家，急忙不顾情面地辩解道。&1t;/p>

        “那你有喜欢的人吗？”&1t;/p>

        “……有过……”&1t;/p>

        公孙轩冷笑了片刻，也不说云稹的坏话，道：“现在了？老夫看得出来，雪姬和那徐慧都喜欢你，不知你在她二人里会如何选择？”&1t;/p>

        公孙轩见云稹沉默不语，暗皱眉头，苦叹这小子红尘多情，虽是敢爱却不敢承认，实在有些窝囊，道：“没什么可为难的，你就说说你对她们的感觉，师尊为你做主！”&1t;/p>

        云稹得他这句话的鼓励，终于将隐藏在心底的话说出了，道：“师尊，其实她们两个人都很不错，雪姬为人不拘束偶尔还有些豪放色彩，这是徒孙比较欣赏的。反观徐慧那丫头，真可谓秀外慧中，多才多艺，是难得一遇的大才女……我现在只是个亡命天涯的人，实在配不上她。”&1t;/p>

        原来如此！&1t;/p>

        公孙轩摸了摸上嘴皮上的两撮胡须，低头又往回走了起来，道：“稹儿，感情上的事情是勉强不来的，你心里装的是雪姬那孩子，可是对徐慧多的却是欣赏，是吗？”&1t;/p>

        “嗯！”&1t;/p>

        公孙轩搓着双手，脸上也有些为难之色，其实云稹说的也对，像徐慧这种性格的女子，也许只有嫁给了书香门第才会好些，云稹这样的等徒浪子显然有些不太相称。&1t;/p>

        但是公孙轩又不想违拗鱼素尺的意思，要知道他这次从塞外赶来，主要就是为了他的两个半徒弟着想。&1t;/p>

        到中原后，才知他的大徒弟已投入地宫门下做尽了坏事，另外的一个半还算好些，所以才拼命地要撮合他们在一起，以达他的毕生所愿。&1t;/p>

        公孙轩愁闷的正在于此，如果答应了云稹和徐慧的婚事，那么雪姬无疑会成这场感情的牺牲品，若是不答应又有些对不起老友。&1t;/p>

        思索再三之下，始终有些觉得为难，越想越气，突然脸色一变，道：“你要不把她们两个都娶了算了，省得大呼小叫的麻烦老夫……”&1t;/p>

        云稹被公孙轩这突如其来的变脸整的苦闷，怔怔地望着远去的师尊，一时真不知说些什么才好。&1t;/p>

        正当他想离去的时候，忽然见墙角处闪过一个人影，白衫错综的玉影加上她那冷冰冰的眼神，云稹不由地低下了头，漫步向她身边走去。&1t;/p>

        “抬头！”&1t;/p>

        云稹很听话地缓缓抬起了头，脸色通红通红地，双眼中的泪花急打转。&1t;/p>

        雪姬也不管许多，径直从怀里掏出一只锦帕，替云稹擦拭了眼角里流出的泪水，道：“你这傻子，怎么总不知道照顾自己，看看这一身灰尘行头，那还有个门主的样子……”&1t;/p>

        说着说着，她也哽咽了起来，扑在云稹的怀中，转眼间已哭作泪人。&1t;/p>

        “你都听见了？”云稹搂紧了雪姬，低头侧耳问道。&1t;/p>

        雪姬啜泣着嗯了一声，不再多说，任由云稹抱着她立在街头，道：“你放心，我不会听他们的，如果他们敢逼我，咱们就笑忘江湖、归隐山林。”&1t;/p>

        “你又说傻话，地宫现在……”&1t;/p>

        云稹顿了顿，狂笑道：“管他鸟什子天门地宫，爱谁赢谁赢，要不是不忍天下疾苦，我才不愿意掺和他们之间的闲事了，只可惜我一家人……”&1t;/p>

        ……&1t;/p>

        雪姬心知其意，忽而开心地笑了起来，一起揽着在大街小巷穿了个遍，直至深夜才回来。&1t;/p>

        邓州城的灯火依然通明，云稹望了望府衙上大红大紫的灯笼，皱眉踟蹰了半晌，进门远眺就看见公孙轩一行人正聚在一起，商议着什么，偶尔还会出几声争吵声音。&1t;/p>

        雪姬含情脉脉地抚摸着云稹的散，笑道：“可别管他们了，咱们各自好生休息一夜，等到明天再作计较，如何？”&1t;/p>

        云稹深情地点着头，喜悦之意无以言表。&1t;/p>

        子夜。&1t;/p>

        雪姬和雨诗雅收拾了行装，刚打开门准备离去，却撞上了在门外的徐慧和紫鸢。&1t;/p>

        四人八目相对，各自如同怔住似的，见此情形均不知该如何开口，还是雪姬年长老练些，笑道：“妹妹，你们怎么来了？快快进来坐吧！”&1t;/p>

        徐慧和紫鸢深深对望了一眼，踟蹰无比谁也不好意思进去，还是雪姬硬生生地给拽了进去，道：&1t;/p>

        “徐慧妹妹，我自幼长于天山塞外，从来就是直肠子进出，不会拐弯抹角。你既然喜欢云稹，我也不比你差许多，今天不是我把他让给你，而是不忍心见他为我为难……你比我运气好，姐姐祝福你。”&1t;/p>

        说罢，点了徐慧和紫鸢的穴道，让她们安睡了过去，自己和雨诗雅匆匆撤出门外，期间有意无意地望着云稹房间里通红的灯火，浮想联翩。&1t;/p>

        “师姐……”&1t;/p>

        雨诗雅不断催促着雪姬，雪姬只好摒弃了依依不舍的心思，快步走向大门前。&1t;/p>

        “吱呀！”&1t;/p>

        大门应声而开，两人刚刚重新掩起了门，就听背后传来：“你真的要走吗？”&1t;/p>

        雪姬听到这人的声音，停顿在大门上的双手不由自主地颤抖了起来，双腿似乎已然麻木似的，急忙之间转不过身子，叹息着反问道：“你这小毛孩子，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出来作甚？”&1t;/p>

        “你要走？”&1t;/p>

        “对啊！”&1t;/p>

        云稹听到她承认要离开，体内的心血滚动不已，急促地张开干涩的嘴唇，问道：“为什么……今天不是说的好好地，你怎么又改了主意？”&1t;/p>

        “那你舍得离开吗？离不开是吧，那就别管我……你实在太嫩了，一点也没沈峰成熟，想来想去也只有徐慧那傻孩子配得上你。”雪姬猛地破口数落道，竟把云稹弄得云里雾里地羞涩无比。&1t;/p>

        “你是要找他去？”&1t;/p>

        雪姬不以为意地白了眼他，道：“以后好好对她，他日闲暇之际，你们也可以来天山游玩，我们……一起遥看……暮雪的样子。”&1t;/p>

        说罢一声号子响起，马厩里的两匹马争逐而来，雪姬和雨诗雅翻身而上，没过多久只留下了嘚嘚地马蹄声徘徊在云稹耳畔。&1t;/p>

        &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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