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好一个守规矩的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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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欧阳辰逸可没有心思夸公主，“太医院如何能让公主随意查看记档？到底是皇帝的女儿好办事。”他不喜欢皇家，也不喜欢权力，毕竟在这样的绝对权力下，人人都只能低头，他觉得这公主也太任性。&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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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说！谁能让我随便看记档啊！皇宫可是最讲规矩的地方。”思言公主见欧阳辰逸觉得自己办事如此简单，十分不悦，这可是她废了好大心思才弄倒的呢，其间也不乏危险，说不定就会被罚的。“本公主虽是皇帝的女儿，却也不能罔顾太医院和宫里的规矩。”&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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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公主守规矩，那是如何得到的啊？”欧阳辰逸这才来了兴趣。&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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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都是我偷的。很不容易的，不要以为我可以随意查看翻看好吗！”思言公主听出欧阳辰逸话中的不信和讽刺，心里难受，急着辩解。&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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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的？好一个守规矩的公主，欧阳辰逸忍不住笑了，这公主原来还是有点意思，这确实对欧阳辰逸的路子，他第一次觉得思言公主可能是个很有趣的姑娘，不是自己认为的那样无聊任性不好相与的。&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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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比他的柳溪澜还是要差半分的。&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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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澜儿喜欢查案，一定要查出这案子的凶手，柳溪澜才会高兴，所以要赶紧。欧阳辰逸想着，动手翻看太医院的记档资料。&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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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不愧是太医院，这记档确实十分的详细，怪不得能有如此多的文书。&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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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言公主拿到了成贵妃几乎所有的医案，药案，还有牵心草进出库房的所有记录。这么多文书，公主能一本一本的偷也是挺难的。&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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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欧阳辰逸就唇边含笑。&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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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言公主只觉得，这位欧阳公子，真是喜欢查案子，投其所好果然是对的！看到欧阳辰逸唇边的笑意，思言公主就觉得不管是冒险还是废了规矩，都是值得的。&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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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辰逸整理了一下思绪，让自己不要胡思乱想，专心于手边的卷宗，这牵心草的记录确实是十分详细的，毕竟是西域弄来的稀有草药。&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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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牵心草有致幻的效果。宫里只有成贵妃常年不得安枕，还有梦魇的毛病，偶然有得到一个方子，十分灵验，据说吃了便能安睡，只是需要牵心草入药。&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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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牵心草难得，不过皇家要什么得不到呢？上次西域进贡一斤。宫中不用外面的药，药材要么是贡品，要么就是太医院可靠的人去督办。所以记录尤其详细。&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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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牵心草自然也是。根据档案上的记录，成贵妃用药的计量室一月两次，一次二两，现在已经用药五次，总共用去了十两，现在库房里，还有个六两。一斤是十六两，正好。&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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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两也不缺啊。”思言公主也跟着欧阳辰逸在看，她仔细算了成贵妃的用药，见完全对的上，便出言问欧阳辰逸，“是不是说，上次花灯节的牵心草并不是宫里出去的？”&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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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花灯节一共有三个牵心草的香囊，一个在女尸手里，一个给了思言公主，还有一个给了柳溪澜。&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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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皱眉思索，又重新看了一遍医案，“公主，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这对的上数量不一定对的上病症。”欧阳辰逸指着成贵妃的医案，若不是他欧阳辰逸来查，必然是无人能知道真相了。“公主，请看成贵妃用药一次二两，可是我见成贵妃的医案，便知一帖药却不需二两牵心草！”&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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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辰逸指着成贵妃的医案给思源公主看，思言公主当然是看不懂的。&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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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牵心草可以致幻，但是微量加在药中不但不会致幻，还有凝神平心之效，只是每次只需用微量就好了。若是用多了，会加重幻觉，更是梦魇不宁。”欧阳辰逸解释说。&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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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成贵妃的医案来看，她只是普通的心思烦乱，夜不能寐，是心神散而不凝的结果。再加上梦魇，她并不需要一次二两千纤草那么多。最多一两三钱便可。在用药好转之后，更是要逐渐减少药量。&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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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真的一次二两，成贵妃早就轻则失神，重则身亡了。可是她既没有疯掉，更没有死掉。可见是药方剂量写错了。&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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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两是十钱，贵妃每次抓二两便可以存下七钱，她用了五次。”思言公主听了，仔细的算着账，“也就是说，贵妃手里，应该有三两五钱千心草。”&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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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小公主都知道，三两五钱，莫说做两个香囊，就做七个八个也是够了。&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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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可能带我去成贵妃的店里看看？”欧阳辰逸出言道，既然查到了成贵妃那里，便得查一查她那里是否有多余的牵心草。若是能查出来，多余的草药，那成贵妃便与此事脱不了干系了。&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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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有些为难，毕竟她只是个晚辈，贸然去打扰长辈似有不妥。&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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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欧阳公子开心，在思言公主看来，比什么都重要。&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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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辰逸自己也觉得这个时候贸然的去拜访成贵妃似乎有所不妥，既然都已经有人有心思，直接派人烧了太医院，自然是有备无患，恐怕巴不得赶紧去，反正也查不到什么，正好洗脱嫌疑。&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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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难得已经进宫来了，按照思言公主的反应，这宫里耳目眼线密布，自己在宫里晃荡半天，成贵妃不会不知道，反正已经被注视了，何不去找找，若能找到蛛丝马迹，还能往下推进案情！&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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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言公主考虑一会，“欧阳公子，我带你去吧！”说罢，便带着欧阳辰逸往成贵妃殿里走。&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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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思言公主拉着欧阳辰逸说说笑笑，又恢复了那一副娇憨的小女儿神态。那副睿智内敛的样子，似乎只在她觉得安全的时候才出现。天真骄矜也许是她的保护色吧。&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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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怎得，欧阳辰逸有些想念柳溪澜的眼睛。&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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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该如何去问？贵妃也是我的庶母，可不能太放肆！”思源公主说着，手上绕着自己一缕青丝。&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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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事，便说需要查查贵妃的药渣而已。” 欧阳辰逸想着，只要能接触到成贵妃之前用药的药渣，便可以放出小墨，不着痕迹的去找那成贵妃私藏的牵心草。&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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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欧阳辰逸还有小莫这么个宝贝，灵蛇可不是到处能见的！自然没人会知道，更不会有人防备。&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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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曾话，任何人都要配合调查，贵妃自然也不例外。&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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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欧阳辰逸身份地位自然是不可能见到贵妃的。贵妃殿里接待欧阳辰逸的是个掌事宫女。&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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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掌事宫女就是贵妃身边的人，服侍多年地位很高的心腹。&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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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掌事宫女是一个，年纪不小，风韵犹存的姑姑。大约三十多岁的样子。穿得格外体面，却不逾规矩。&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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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是来我们娘娘府里查什么？”那掌事宫女说，语气冷冰冰，若不是思言公主也在，都不愿意搭理欧阳辰逸的样子，眼角眉梢皆是防备。“我们娘娘殿里不方便往来。有什么问奴婢便是了。”&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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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是说不见客了，也没说不配合，派了个宫女打欧阳辰逸呢。&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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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妨！”欧阳辰一耸肩，他是个草民，本来也没想去见贵妃。“在下虽然是市井草民，也并非不懂规矩，万万不敢逾矩。在下并不打算查娘娘的寝宫，只想查查娘娘的小厨房，煎药的药渣可在？”&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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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以为陌生的男人要进成贵妃殿里呢。皇上又话不能阻挠。可这怎么和规矩？听到只是查查厨房，看看药渣，那掌事宫女大约觉得这倒无事，她严厉的脸松泛了些， &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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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辰逸在小厨房到处看看，这是一间不大的厨房，但是四处都干净，可见是十分常用的。&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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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渣就在药罐里，一般药渣是不到掉的。下次用来煮药会把药渣拿出来清掉，再煮上新的，这是以药渣养这罐子，可以增加药性，长期用药的都这样养，这是民间常见的做法。&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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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辰逸只是闻闻药渣，这牵心草的味道并不是十分浓郁。他之前说的一两三钱，还说多了呢，没准只有一半的分量。&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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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辰逸背过身，假装借着光观察药渣的样子，迅打开了荷包，拿出小墨，让小墨闻了一下药渣中牵心草那煮得黑油油的残留的叶子。&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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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墨只要闻到问答，必然会追踪到牵心草的位置。&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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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辰逸放手，小墨顺着他的衣襟便到了地上，蛇类动作迅，半点声音也没有，连站的更近的思言公主都没有觉。&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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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小墨的行为有些奇怪，欧阳辰逸盯着小墨，按理说，小墨应该去找牵心草的位置，可是此刻它只在这小厨房里游荡，却不往外走，最终还是窝在了煎药的药炉子旁边。&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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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一个，没人觉。&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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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辰逸倒是奇怪了，看小墨的行为，这说明整个殿里只有小厨房因为煎药，有着牵心草的味道。&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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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贵妃扣的千纤草并不放在此处？&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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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此处没有欧阳辰逸在这里多留也是无益，便于那掌事宫女说自己把这药渣带走。这就回去了。&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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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时间也不早了，虽然似乎并没有找到什么有力的证据，但是没有找到牵心草，也说明了一些什么。回去便告诉苏逸轩，让那家伙分析好了。&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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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辰逸拜别了思言公主，带着从公主那里拿到的记档，和贵妃殿里带回来的药渣，出了宫门便吹了蛇哨，唤回了小墨，这才赶忙去到了跟苏逸轩柳溪澜约好的地点。&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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