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法体

“嘭！嘭！嘭！”

        雪花飘飘的山谷里，一根丈许高的坚硬石柱立在那里，石柱顶端是一只翼展五丈余的青苍大雕石像，双翅高高扬起，不屈地昂起头颅，仿佛在质问着什么。

        一个约摸八岁大的儿童仅披着一件兽皮，站在石柱前，双手掐着手诀，不停地轰击在石柱上。

        “不够，再用力，精神集中！”旁边站着的一个精壮大汉严厉地道。

        “呼～”孩童缓缓呼出一口气，双眼闪过一丝精光，双手再度掐诀，带着风声猛地轰在石柱上。

        “咔咔……”

        石柱内部响起了细微的声音，一道青色的光线从孩童双手与石柱相碰的地方出现，迅速地向顶端延伸，转眼就来到青色大雕石像下面，从脚爪部分开始缓慢往上。

        “好！终于触碰到祖灵石像了，现在把巫力调动起来，意念越集中，就能让力量在祖灵石像中覆盖得越多，获得的法门就越强大！”林烈大声喝道。

        林一方小脸涨得通红，艰难地道：“阿爸，你好啰嗦！我知道！”

        “……臭小子！”

        随着时间推移，石像上的青光逐渐来到了颈部，林一方剧烈地喘息声也越来越大。

        “快，再加把劲，就快到头部了，从祖灵石像出现至今，还没有人能到达头部，那里蕴含的功法无法想象啊！”

        “我知道！呃啊～”林一方猛地倾吐出全部的巫力，一股无形的威压弥漫在空旷的山谷里。

        随着这一震，青光再度冲破颈部，到达头部下方，看这势头，应该可以一鼓作气冲上头部。林烈不禁喜逐颜开。

        这时，石像上方突然开始波动起来，石像的眼睛闪出幽幽的青光，仿佛有股神秘的力量凭空出现在石像体内，往上冲的青光一下止住了。

        “噗嗤！”林一方身体一阵晃动，一口鲜血喷了出来，青光缓缓往下降。

        “儿子！”林烈大惊，身形一动，闪到林一方身后，伸手就往他肩上拍去。

        “唳～”一声鸣叫，带着一丝桀骜从石像头部发出，一圈淡淡的青色光环从石像翅膀处出现，只一震，林烈如受重击，“砰”地被弹飞出去，狠狠地摔在地上。“噗！”一口血雾从他嘴里喷出，身上不断流着鲜血，地上一片殷红。

        “阿爸！”林一方大叫一声。

        “不要管我，哈哈哈，祖灵显圣了，看来你……咳咳，有可能获得绝世法门了。”林烈大口大口地吐着鲜血，却一脸喜色地道。

        林一方小脸绷紧，竭尽全力控制意念。可是青光承受的压力越来越大，慢慢地，不仅没有往上冲，反而被压得往下降。

        林一方情急之下，再次全力调动体内剩余的巫力，额上青筋绽出，双手全力地拍在石柱上。“轰！”青光陡然一震，再度冲击起来。

        “咚！”

        石像羽翼上再度闪出光环，只一震，青光便猛然停了下来。林一方如受雷击，身体不停抖动，血液从身上渗了出来。

        “阿爸，我撑不住了！”

        “再坚持一下啊！你一定能行的！”林烈焦急地大喊，几度想从地上爬起来，却又重重地摔下。

        林一方咬着牙，苦苦地支撑着，大滴大滴的汗珠混着鲜血，不停地流淌。

        突然，他的眼角瞥到闪烁着光环的石像羽翼，心中一动，问道：“阿爸，你说祖灵的力量为什么在双翅出现？”

        林烈一愣，下意识地道：“我怎么知道？”林一方咧开嘴笑了，轻轻地道：“我知道！我们一开始就错了。祖灵最强的法门不在头颅，而是在……羽翼啊！”

        说着，他猛一收力，与祖灵石像力量僵持在颈部的青光猛地一缩，只一瞬间便回到胸膛部位。

        “你干什么？”林烈大喊道。

        “阿爸，你就看着吧！”林一方大喝道。随着手印，青光突然一分为二，分别冲向左右羽翼。

        “这！”

        果然如他所料，青光丝毫没有受到阻挡，一路势如破竹地冲到了羽翼里面。

        “嗡嗡嗡！”山谷响起了一阵声音，仿佛大鹏遨游太空时振动翅膀的声音，又仿佛是一只无可匹敌的神鸟撕裂空间的声音，石像双眼的光茫不知何时已炽烈无比。

        “这是？”林烈瞠目结舌地道，：“族谱上从未记载有这种现象啊！”

        “还不明白吗？从一开始，我们前冲的方向就错了，最强法门，绝对不在头颅上，一定在羽翼这里。”

        天空不知从何时起已经漆黑一片，阵阵轰鸣声从远方传了过来，伴随着“呼呼”的刺耳声响，仿佛有什么东西正从远方赶过来。

        “唳～”一声嘹亮的鸣叫响彻山谷，随着石像双翼一振，林烈和林一方便陷入了昏迷。

        “想不到啊！”一阵幽幽的轻叹凭空出现，“时隔万年之久，方才有后裔参透窍门，得我法门。”

        天色愈发漆黑了，远方的“嗡嗡”声愈来愈大。

        “哼，金翅大鹏！阴魂不散的东西。若不是本座尚未恢复！”幽冷声音轻哼一声，道：“罢了罢了，今且避他一避，待得本座恢复，再报今日一避之仇。小子，我们梦中相见吧。”

        说完，石像双眼的红光便暗了下去，双翼青光一闪，便呆立不动。山谷瞬间恢复了宁静，只有林烈和林一方静静躺在地上。

        过了一阵，天空猛然闪过一道金光，随即停留在山脉上空，不停盘旋，仿佛在搜寻着什么。良久，天空中传来一声不甘的鸣叫，金光又瞬息远去，天空的漆黑逐渐褪去，一切仿佛都没有发生过。

        此刻，林一方的识海中，荒芜的空间，林一方小小的神魂正趴在地上，双眼紧闭。

        忽然，一只巨大无比的青苍大雕出现在空间中。青雕拍打着双翼，盯着地上的林一方，正准备唤醒他。“嗯？这识海！”好像发现了什么，青雕突然盯着天上的太阳看了良久，突然震惊地道：“这，这是什么？这股气息，比昔日的兽天尊都要古老。”

        青苍大雕展开双翼，遮天蔽日地拍打着，往太阳冲去。

        “嗡！”刚飞起来，青苍大雕便被一股威压定在了半空，体内一阵骨骼哀鸣，动弹不得。

        “前辈，我没有恶意！”青苍大雕大叫起来，道：“这是我的后裔，我给他传法门！”

        没有回应，良久，青苍大雕尝试着动了动，发现束缚已经消失了，后怕的看了一眼天上的太阳，便往林一方飞了过去。

        “呼呼～”青苍大雕挥动着双翼，林一方缓缓地浮了起来。青苍大雕嘹亮地鸣叫一声：“小子，醒来吧！”

        林一方双眼动了动，慢慢地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是荒芜的空间，高空的太阳散发着柔和的光茫。

        “我怎么……到识海中了？不是在祖灵山谷里吗？阿爸呢？”林一方拍拍脑袋道。

        “小子，醒了？”青雕道。

        林一方闻言一惊，这才注意到身前腾空的青苍大雕。仔细一端祥，不禁震惊道：“你是，祖灵？”

        青苍大雕满意的鸣叫一声，道：“嗯，还不笨。我是天暸一族的祖灵，上古十凶兽之首——天吴！慢着，你知道这是识海？”青苍大雕，不，凶兽天吴猛然注意到天暸一方的话语，不禁问道。

        “什么？”林一方虽然早有准备，还是被震惊了。这些年他也阅读过这世界的相关书籍，上古十凶兽，传说中因抗衡盘神而被天道抹杀的凶道巨擎！居然是天暸一族的祖灵！而最重要的是它居然还存活着，虽然看起来以灵体的形态存在着。

        “好了，我也不管你有多少秘密，反正有这种程度的存在，我也不怕你有什么秘密。”天吴瞥了眼天上的太阳，道：“小子，你听着，当初我们几个因为争夺天道幼体，抢那一线超脱的机会，可惜最后被梼杌那家伙偷袭，导致我自弃三神逃脱至此，只余一丝神光，并把我的血脉注入刚迁到此地的一个族群内，期待有朝一日有人能得我法门，修炼有成，助我重生。只可惜，万年悠悠，到现在只有你参透。”

        “天道幼体？这是什么？为什么和典藏记载的不一样啊？”林一方疑惑地道。

        天吴冷哼一声，道：“小子，这历史是胜利者书写的，你知道什么！”

        见林一方还想问，天吴拍拍翅膀，道：“好了，废话少说。我知道这等存在在你识海，你未来成就绝不可估量，这样也正好，我重生的机会就更大。不过你现在还很容易被杀死，我传你炼体法门，修炼小成后，便也不怕一般的凶险。”

        说着，天吴双翼一振，一点青光脱离羽翼，飞入林一方的头颅，一股信息涌入林一方脑海。

        “天地玄身！”

        一道法门浮现脑海，林一方震惊道：“难道，这就是三千法体中，排名五百的天地玄身吗？”

        “没错，就是天地玄身，待你大成后，便可搜寻材料，淬炼法体，届时便可进阶天地真身！”

        “排名第九十八的天地真身？”

        “好了，小子，我要沉睡了，有什么事，待你修炼天地玄身小成再尝试唤醒我吧，醒来吧！”天吴敬畏地看了眼天上的太阳，发出一声鸣叫，便消失不见。

        山谷中，林一方缓缓睁开眼睛，眼中闪过一丝迷茫，随即恢复清明。他转身看着被浓雾围着的祖灵石像，喃喃地道：“祖灵天吴……难道我上辈子厄运走多了，这次终于交好运了？”

        “唔……头好痛！”远处传来一声惨哼，林烈惨哼一声，坐了起来。

        “阿爸，你没事吧？”林一方道。

        林烈抹了下脸，紧张地道：“没事！怎么样？法门得到了吗？”

        看着林烈期待的眼神，林一方重重地点了下头。

        “哈哈哈……”林烈的笑声传出老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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