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作战会议

犹记得，正义感丝毫不逊色于自家小弟的艾北柠，上辈子最初的理想，就是把自己对心理学的那点兴趣和刑侦相结合，每天坐在空调房里和前线人员一起屡破奇案，“轻轻松松”维护“世界和平”。

        这个理想从她小时候知道什么是心理，又第一次从电视里得知，办案也讲心理，知道有一门学问叫做“犯罪心理学”后，到在高考扑街后遇到她的恩师于老师前，一直都没有变。

        就算后来因于老师而找到新的路向，心理学，尤其是犯罪心理学，还有相关的一些知识，特别是有“金睛火眼”之称的微表情心理学，都是她最喜欢的兴趣爱好，没有之一。

        有时，艾北柠回想起当年，也经常会想，如果当初在那纠结而最灰暗、最无助的时间里，没有遇到那位摄影师前辈，而是辞职去跨专业考一下当初那211大学的犯罪心理学研究生，在而立之年让自己的人生理想重回“正轨”，那自己那以奇葩方式结束的人生是不是还会继续下去？那现在自己在另一个职业的理想之路上又能走到哪里？

        可惜，世界上没有后悔药，艾北柠对自己做出的选择也没有后悔过。但当知道自己的离世对家人造成了如此大的伤害，她有时也会为此而叹息。

        但她不是怨天尤人的性格，而且老天已经给她转生的机会了，还把老弟柊霖也带到了自己身边，让自己在异世，不再因为那前世的记忆而感到遗世孤独，格格不入。她就应该感恩！

        这次，看到老兵和家人投来的求助的眼神，艾北柠知道，她可能马上就能在这个世界，在这次世界里实现自己当年最初的梦想了。

        所以，她不负众望地点了点头后，心里也不由得有点兴奋，眼中还隐隐透出了些许期待与跃跃欲试。

        大方向决定了，室内几人有开始商量起具体的方案来。

        事关重大，老兵也顾不得继续装乖巧了，率先问出了自己思考再三的问题：“既然，大家都不想打草惊蛇，那揪人过来的审问的理由说什么呢？

        如果有明确的目标人物，那一声不响，掩人耳目地暗捕抓人倒不是不行，但现在除了那印书局的财务，我们还不知道其余还有些什么人。”

        柊霖：“嗯，第一要务是锁定嫌疑人，然后再有针对性地编造理由。排查范围，按照惯例，应该是依次排查与那女人的社会关系和家庭成员的社会关系吧？

        也就是明面上有工作上合作关系的人，与她关系好的人，她家人的工作，和她家人关系好的人。”

        艾北柠：“对，毕竟人情社会，利益至上的人，直接有关系和通过关系认识的合作者，只要利益够大，都没有太多区别。

        毕竟曾经有人说过，世上最牢固的关系其实是共犯，为了一个共同的秘密，一笔足够诱人的不可告人的收入，人们总是可以结成不可思议的紧密关系。”

        艾昭衍：“这样，为了不给他们互相通知的时间和机会，第二科排查的时候，可能要多调动几个人，才能同时排查那么多人……”

        艾青暝：“我这边倒是可以让所有手上没要紧活又合资格的暗系小年轻，给你们到现场对你们怀疑的人搞个简单的测谎魔法阵……但专业的办案人员就只能靠你们自己了，年轻人！”

        老兵听了这两位大神的意见，眉头不禁紧皱：“这虽然只是对一个人的关系网进行详细调查，但万一她和几乎半个流光的人都有关联，那要排查到什么时候啊？

        而且听你们这样说，恐怕是要暗访追查，这就更费时费事了……我们没有那么多人啊……”

        柊霖：“嗯，的确，最初的排查总是最费力的……”

        在有大数据帮助，天眼等高科技监控，全程保驾护航的科技社会，这种暗访排查尚且需要投入大量警力和财力。

        现在的禹国，除了有魔法的加持，在其他方面和那七零、八零年代也没什么区别了。最重要的是，流光根本不能像那时的世界一般，能在人力资源上以本伤人。

        艾北柠寻思了一会儿，冷不丁地问了一句：“大，阿霖，那边的三大开门法宝是什么？”

        艾昭衍抢答：“我知道，没有魔法的话，当然是发卡、卡片和撬棍了。阿霖的书年假的时候我看了不少，里面就有提到这些道具，那些小动物们一开一个准，可厉害了！”

        老兵听了，竟也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显然之前也看了不少。

        艾北柠满头黑线：“啊？阿霖，你到底在书里写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啊？人均开锁大师？”

        柊霖有点不好意思，挠了挠头，说道：“动物必须不懂魔法啊，懂魔法的话就成了魔兽了，会造成观众不安的……但必须能进去，故事才能继续嘛。”

        在座的读者们恍然，想到那些有趣的故事主角都变成为祸一方的魔兽，整个人都觉得不好了。

        见此，柊霖了然又有点得意地看向了老姐，“瞧，我说得没错吧。”然后他转了话题，“爸说的顶多是开锁三件套啦。真正的开门三法宝应该是‘开门，快递！’‘开门，物管！’‘开门，社区送温暖！’

        当然，后来我觉得，快递应该改为外卖比较合适，毕竟快递员基本除非预约都不上楼。

        这边适用的话……啊，我知道了，人口普查！”

        见老弟跟上了自己的思维，艾北柠嫣然一笑：“对，我就是这个意思，但如果真的需要搞这普查，只那第二科的几个人明显也是需要挺久的。

        如果阿霖你调动军校的人帮忙虽快，但还是有可能打草惊蛇，毕竟现在谁不知道你是校长呢，对吧？”

        柊霖看她笑得如此自信，就知道她的办法和自己的一样了。毕竟，谁说开门后外面就真的是那些人了，一切都是套路！

        但看着那几双闪得快脱框的眼睛，怕麻烦，更自认口才不如人的他明智地闭嘴了，只含笑地看着艾北柠。

        众人看到他的样子，马上刷地一声，也纷纷看向了这著名的少女贤者。

        这次的计划主要还是要靠第二科，艾家人一律不方便直接出面，所以艾北柠自然要给众人好好解释一番。

        她微笑开口：“我这里有个计策，我说出来大家给完善一下？

        第二科的人可以谎称做某种普查，首先第一站是暂时没什么大任务的，文具厂、造纸厂、锻造所、纺织厂，还有印书局，之后才是其他部门。

        这样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排查印书相关的胶、墨、纸、字模雕版、装订专用线的生产源头了。要对经费动手，可不只是只有谎报一种方法，还可以对成本下手。既然书的品质没打折扣，那就只有……”

        “这些厂里有人，用手段瞒着大家压低了材料实际成交的价格！那肯定是要分赃的！”老兵不愧是破案经验最丰富之人，马上就想到关键。

        他激动地继续说道：“如果只是假借普查之名，那我们就不用花那么大量的人力和时间去暗中调查了。

        他们自会一个个地过来找我们交代，然后，我们只需要重点调查在普查发现有可疑的人选就可以了！”

        虽办案之事上经验值远不如他，但均是智慧型人才的艾家父子很快也明白了艾北柠提议的这计策的妙处。

        父子俩开始发表意见。

        艾青暝：“说啥呢，到时我让传承院最好的暗系大小伙子和你们一起去，你们的人准备好问题，我们的人在那里布置好测谎和防止他们狗急跳墙的魔法阵就可以了。

        毕竟，既然是普查，为了确保资料的真实性，测谎也是应该的嘛！到时，你们见着谁有嫌疑，直接带第二科用更高级的魔法阵招呼他们就是了，我就不信他们不招！”

        那小子的钱可是给小柠买礼物的，竟敢用为小柠出书的借口对那些钱动手？四舍五入就是对小柠的礼物动手！

        艾昭衍：“爸！你可别太过火了！而且你如果让那些同僚们用那些闪得人睁不开眼睛的魔法，很容易打草惊蛇的。

        到时候，他们回答第二科人的问题时，避重就轻，以逃避检测怎么办？毕竟我可没听过第二科的人有小柠这一手观人与微的本事！

        那之后，他们故意表达得模棱两可触发不了魔法阵，查问的人又看不出来，不仅无功而返，还提醒他们毁灭证据了……

        而且，更高级的魔法阵不要魔石的吗？如若他们一直扛着不说，那得砸多少魔石下去？到最后定案之前，肯定还要有一次，在高级魔法阵里的审讯，作为最后证词的。

        为他们那些坏人，花大价钱不值得！就不能想点更有效的方法吗……”

        艾青暝：“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艾昭衍：“那是误传！小柠说了，本来应该是舍不得鞋子套不着狼！只是古音和禹国某些地方的方言，例如流光本地的方言，‘鞋子’和‘孩子’同音，所以才会产生了流传上的误传。

        这是之前遇见那‘王戎’后，小柠告诉我的另一个流光语特色。这话意思是要追上抓住狼就不要怕弄坏鞋子。谁家会因为抓狼舍弃自己的孩子啊，莫不是个傻子？！”

        艾青暝：“？！真的？小柠你怎么没告诉我……我对那些语言特色趣事佚事也很感兴趣的啊，小柠……”

        说到最后他的话音中已带上了几分与身份、年龄不相符的小委屈了，说完更是略带幽怨地看向了一旁的艾北柠了。

        艾北柠：“……我以为爷爷早已知道了，毕竟流光本地人也经常用方言，拿‘鞋子’和‘孩子’同音开玩笑……”

        艾北柠：话题怎么一个甩尾，就拐到这奇怪的送命题呢？怎么答，在线等，急！

        柊霖试图救场，试着把话题拉回到正事上：“唉，意思都一样的，但现在的确有更节约的方法呢，毕竟我们有小柠啊！”

        说着，他开始给另一边的老兵疯狂打眼色。

        老兵明显也不想继续面对两大神人争风吃醋的惊悚场面，硬着头皮地接话道：“是啊，艾教官您，能不能暗中帮我们一把？哪怕只是用通讯魔法时不时提点我们一下也好……”

        他只是话赶话地把心中所想讲了出来。但即使如此，他还是忍住了，求艾北柠教导他观人与微的神技，或者让艾北柠直接参与到这次排查行动，乃至整个行动的无理请求。

        但让这位懂事大爷意想不到的是，艾北柠思忖了一会儿竟然点头了！

        艾北柠：“嗯，虽然爷爷的方法应该是最简单粗，咳，直接的，但魔法阵也的确是需要花大价钱的。

        既然我能做到类似的是，那就先让我在普通魔法阵鉴定后，来个人工二次筛选吧。不过，我也就业余水平，而且也不能直接出现在‘普查’现场。

        所以，我可能需要你们现在人员给我打个掩护，帮我制造一点契机，刺激一下他们的情绪变化……”

        不等她说完，老兵惊喜又激动地抢白道：“是，没问题，需要我们如何配合，您尽管吩咐，我们保证完成任务！”

        艾北柠看着已然激动得跳起来的大爷，心里一边苦笑新书的时间又被“剥削”了，一边又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新事件感到颇有圆梦之感。

        艾北柠连忙安抚他重新就坐，然后开始把自己刚刚在脑内完善的计划和某些需要确认的技术支持，一一说了出来与在座的众人确认。

        艾北柠：“首先，我听说，各个部门偶尔会跨部门借调某些方面特长或才能的人员，到自己部门协助工作或突发情况。例如，传承院以前就时不时会借调印书局的陈溱大叔，纺织厂希望织新花色也会找商业街那御用裁缝去做参谋。

        所以，我觉得，你们可以说是以最新跨岗位人员调度可能性作为理由进行调研普查，大家觉得如何？”

        柊霖：“不错，这样就可以顺理成章地了解每个人在其他单位有什么熟人、亲人了，毕竟同样是调动，同等的能力条件下，对环境和同事熟悉总比不熟悉的好，可以作为优先借调的理由。所以放在问卷上也不会突兀。

        另外，既然说是按照技能和特长进行借调调配，那么记录本职工作，能力评级，技能，特长这些项目更是理所当然！小柠，你这理由这套路深啊，不错！”

        闻言，其余众人也深表同意。

        艾昭衍又有建议：“那这样，那普通测谎魔法阵，要不要我给再附加一个初级生物鉴定，让他们的魔法能力值和其他身体状况也一起自动记录下来？

        同时，一光一暗两种属性的魔法效果，虽然在魔法阵里不会像在同一个身体里相互影响，但从表面上看，却能把魔法反应光互相抵消掉，这样隐匿性会好很多。

        到时，我把光系魔力调整在只比暗系弱一点点的程度，这样暗系能力者只要把附着了属性的魔力凝聚在眼部就能看到暗紫光了。至于那自动记录的效果，你让你现场的同事用书写魔法掩饰过去就可以了。”

        艾北柠、柊霖听完一脸敬佩：“哇，爸，还能这样？你太厉害了！”

        老兵同样感激地道：“如果真的能这样，可真是帮大忙了！首辅大人，还有院长大人！”

        虽然艾青暝没有明确应下，但不表态就是默许了。

        让那些厉害的高级暗系能力者悄悄用魔力探视暗中观察一下紫光，这虽然是极容易的事，但那些人毕竟是人家的下属，有这位一句话胜过自己说破几张嘴啊。

        所以，老人成精的懂事大爷，说完对艾昭衍的感谢，末了还有极为识相地，加上了院长大人。

        老兵面对兄妹俩的眼神赞许，他以眼神回到：不说不行啊，你们没看到，你们一脸敬佩地看着艾首辅时，院长大人的脸都黑了吗？

        老兵：果然年轻人都这么随性的吗？人情世故什么的还是要靠我们这些老家伙啊，唉！

        果然，听到老兵的感谢，艾青暝的脸色稍缓。

        而艾北柠收到兵大爷眼神提示后，也马上感激依赖地看向了自家已经泛着酸味的爷爷。果然，随即，大家看到了艾青暝脸色从稍缓变为风光霁月的全过程。

        艾北柠：“另外，大爷如果希望我帮忙的话，我就需要依靠那种能完美高清直播的暗幕魔法了，而且还是同时监控几个地方的程度。

        最最重要的是，这些直播还需要清楚地捕捉到被问话者的脸部和肢体细微的状态变化，和无意识动作……

        除了爷爷您之外，我真的想不到谁可以有这样的魔法能力和拍摄能力，所以，爷爷，拜托了！”

        艾青暝听完，慈祥地摸着她柔顺的发顶，点头算是应下了孙女的请托。

        艾北柠、柊霖：总算安抚住了，好险！

        艾北柠继续向兵大爷道：“大爷，你和你的同事需要事先和我们约定好，一些隐晦一点又不突兀的动作暗号，像是用约定的动作摸摸喝水的杯子，翻页之类的，不然老是发出声音，会引人注意的。

        另外，因为我需要很集中地看人，那可能都是极为细微的变化，所以我每次只能看一个人。而相对明显的变化，则最多可以同时观察两个。

        希望你们可以尽量安排好，一直保持联系，调整好几个地方的询问速度，尤其是问一些指定的指向性强的重点问题，最好保持每次同时询问这些问题的人不超过两个。

        还有，可以的话，希望可以用不同的办法，稍微给点刺激那些你们有点怀疑的人。毕竟，同样的方法重复使用，容易露馅……

        嗯……你定好参与的人选后，你让大家集中一下，我和他们再详细谈一下这些，和其他需要注意的问题。”

        突然被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砸得有点晕乎的老兵：我太开心了，这不就是要给我们第二科的人培训吗？我刚刚还一直在想怎么求一下她呢！

        然后，另一个更大更诱人的馅饼又朝这幸福的老兵砸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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