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新春音乐会

艾北柠骑在御赐的自行车上一路疾驰，两旁的景色与建筑在她的身边掠过，但到了人员密集的区域她还是会减速穿行。而她这一番疾驰后在人群中如鱼儿般灵活又轻巧还比行人快了不少的一番“车技表演”也吸足了一路上形形色色路人的眼球。

        她今天选择的这条路，虽然比起最短路径用时多了十分钟，但路况起伏却最为平缓，绝对是最节省体能，到达目的地后能最快能调整好状态的一条路。

        而且，今天这条路上的行人绝对是最多的，这样一个既能轻松达到，又能一路推广自行车的机会艾北柠自然不会错过。毕竟，这样，也正好身体力行地实践了，他们“姐弟”二人在禹王和大家面前作出的承诺。

        毫无疑问，这就是艾北柠今天提早出门，特意选择这条行车路线的主要原因。

        年前，自行车的培训已经到了中期了，年假后就会开始进入，第三批部门人选的培训和其他自愿报名者的统计阶段。

        所以，估计到了年后，等统计数据出来了，各部门的运行正常化日常化，同时第一批优先度最高的军刀全部生产出来后，禹国的第一个国营共享单车项目，“共享天轮”就可以启动第一期的工作了。

        此时，由她这个新晋“网红”，在最繁华的街道文明驾驶，安全第一，以人为本，自然是最好的前期推广。

        经过一路疾驰，这会儿，艾北柠已经完成了今天出门的第一个任务，并在和大家约好的时间前顺利来到云山山顶。在自己定好的位置停好车后，她快步走到了排练的集合点……

        都说，人专注的时候时间总是转眼即逝。在大家不知不觉中，太阳已快要升到头顶，冬日的暖阳就像受到大家热情的感动，为这群努力的人们默默地提前送着似乎是春天的第一股暖流。

        到了日晷上的倒影，今年最后一次快到达每天正午的位置时候，正式表演前的最后一次彩排终于结束了。

        此时，大家尽管迎着凛冽依然的山风，但额上与两鬓上都还是渗出了一层薄汗。而且尽管大家已经为表演忙碌了一上午，但全无疲态，相反参与的人们无论在哪个岗位，无论正式表演时是否在台前，都无一不精神饱满，脸色红润，神情激昂，眼神中满是期待。

        艾北柠暂别表演的各位，骑上她停在那里孤零零的单车，再次走在了来时的路上。再次看到路人们惊奇又略带羡慕的眼光时，艾北柠终于放心了。

        艾北柠：嗯，这才是计划中让人放心的小眼神嘛。刚刚无论是我停在山上，还是从那里耍着帅把车骑走都完全没人理我。我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又穿越回去了！看来山上的大家都太专注于自己的工作了，完全没理会过其它事情……

        其实也怪不得艾北柠今天一直千方百计地为自行车增加曝光率和露面机会，甚至看到路人们羡慕嫉妒恨的眼神会开心。

        随着“共享天轮”项目的启动，在各优先等级高的单位部门工作的人们就可以在工作时间内，凭证就可以免费优先使用共享单车了。

        这其实也是一种利用大家根子里的节约的一种潜移默化的推广手段。但如果因为前期推广不足，这让公务员自觉做榜样的计划就无从实施。

        最初，提出推广的时候并没有这一项，而是直接在那些单位里至少投放配置一辆中等配置的自行车。最终稿里却直接缩水降级到只是有条件地免费优先使用共享单车，但这绝对不是单纯的抠门，而是合理的节约资源。

        毕竟这里不是那没有魔法的科学世界，疾行术虽算不上是入选全民普及教育里面的国民魔法，但对于人均魔法水平一直领先于魔法世界的禹国里，在这由于大衰退而常规封存魔导车，交通主要靠脚，鲜有地区还有会骑马的人长途旅行会骑马的魔导末世里，专门去学习疾行术的人十分多。

        虽然掌握的水平各异导致实际达到的速度不一，但其中能熟练掌握，且能与艾北柠上辈子路上看到，一般人遛着车上班，速度不相上下的，已经相当多人了。

        在这样的社会环境下，在人们对自行车了解度与信任度都不高的时候，贸然地直接投放专用资源，极大几率会造成资源闲置浪费的问题。

        先从免费、优先使用开始，逐步根据人们的接受程度变化逐步提升资源投放，最后到投入资源配给“公车”，再利用这些习惯性人群的带头作用，进一步推广自行车，这无疑才是最适合禹国国情，合理使用资源的方案。

        而艾北柠今天路上的这一番操作，正是履行她在这个方案的前期推广职责。对此，对今天路人的反应，艾北柠表示，真是又爱又恨，百感交集。

        无他，这吸眼球什么的，对于隐性社恐的她来说，其实才是最大的不适好吧！

        艾北柠：没办法，自己挖的坑自己填，而且拿人手短，不是？

        一路往家里赶，又把来时的“路线副本”刷了一遍后，艾北柠终于在平时的午饭时间回到家。

        林希桐和柊霖果然已经做好了午饭，柊霖甚至久违地亲自做了一道菜。

        一家人吃完这与平时风味略有不同的饭后，因为艾北柠要在表演现场“搞事情”，艾昭衍作为首辅也要负责这年末庆典的现场监督和调度，所以艾家人午饭后便一起提前再次来到了云山……

        年末庆典，是禹国近年情况好转后才慢慢兴起的一个年末庆祝会。

        虽说是庆典，但实际上也就只是除夕下午两三点的时候，禹王在云山上，在当年那与众人一起迁到流光城的那座，现在已改建为体育馆的避难所外，宣布并嘉奖过往一年工作出色的部门和集体，最后再给大家送上新年祝福的一个集会而已。

        这实在和艾北柠所熟知的，那种除夕聚会相差甚远，恐怕连公司年会都比不上。

        但今年，因为传承院的人们要同场加演一项应景的古艺术，所以，虽然节目单一了一些，但从某个角度来说，这次的庆典终于变得名符其实了。

        众人来到云山，很快就各施其职，在各自的岗位上忙得不可开交。就连原本没什么事可做的艾家其余各人都被着忙碌的气氛感染，或帮着艾昭衍，或帮着艾北柠和传承院古艺术部的众人打点着各种事来……

        转眼，随着台下整齐响亮的掌声响起，一年一度的年末庆典的传统环节顺利结束，禹王黎森缓缓走下台去。

        之后，现场的大家都还在向禹王陛下行着注目礼，为被禹王陛下嘉奖的集体与个人送上衷心的掌声，久久未停。

        许久，掌声逐渐停歇下来，开始有人想要离开了。

        忽然，扩音魔法阵再次泛起了紫光，一层薄而巨大的黑幕如布幕般缓缓遮挡住了整个舞台。一道清脆的女声响起，留住了想要离开的人们，也安抚住了有些不安的人们。

        “各位现场和在体育馆观看直播的流光城市民们，大家下午好，今天是一年一度的除夕，在这新春佳节来临的前最后一天里，我们禹国传承院准备了一场古艺术的音乐表演，希望为大家在这辞旧迎新的好日子里添上一些不一样的色彩！”

        话语刚落，一个纤细的少女从黑色暗幕中走到了大家面前。上一秒还半信半疑的众人定睛一看，纷纷都打消了离开的念头，眼中的怀疑也变为了兴趣盎然与期待。

        那穿着明显古风元素裙子的纤细少女，自然就是早已毛遂自荐预定作为主持人出场的艾北柠了。

        不得不说，“网红”的号召力真是不可忽视的，不然哪怕是仿照上辈子传统晚会的套路，找来古艺术最出色，声音最动听，最美丽的歌唱家出来做这个主持，顶多也就能凭借人美声甜吸引住观众的眼球，然后稳住一部分想要离开的人。

        但更多的人，尤其是那些本身不是太看重外在的，或本来就想早点回家好好准备团圆饭大餐的那些人，一看是个不认识的人出来说这么一句，还不是马上就各回各家？

        毕竟，在娱乐时间和项目少得可怜的末世禹国，有什么比一顿美味的大餐更吸引人呢，对吧？更别说是在院里随便找来一个邻家女孩般的少女出来这么一说了！

        可作为流光“网红”的艾北柠是谁？那可是各种千奇百怪标签贴在身上的末世搞事王！

        且不说那些大家都不知道她是幕后推手的那些事，就说那大家都知道的事，就不胜枚举。

        现在每天用的钱，那可是艾北柠不知费了多少脑细胞，薅掉了多少头发才设计出来的。她的名字，那是被冠以纸币设计者的名号，载入史册的。还有那些让各年级学生称为最接地气的考试内容的安全知识，积肥一百招……一桩桩一件件，哪个不是贴近生活又足以改变禹国的大事？

        而且，就说大家今天最为期待的年夜饭，如果菜单里没有一两道艾北柠《每月美味》上的在册“名菜”，那都不好意思向别人说起，更觉得对不起今天难得的日子！

        前几天下班去办年货时遇到或远远看到，甚至和艾北柠在一起买过年货等这些小事，至今还在为多少人津津乐道，在饭桌上、朋友交谈反复提起……

        更何况，艾北柠每次“出面搞事”只要涉及到技术部门，都总会结识一两个技术型或研究型工作人员，这些人好歹也算是她的“熟人”了，更别说，有些在见面前就是她的粉丝了……

        所以，艾北柠一出来，现场的，看直播的所有观众都第一时间打定了主意，一定要把节目看到最后了！

        不得不说，艾北柠当初只是为了自己的好爱参与到这次的表演中来的，但实际上，她的加入，却为这次表演提供了坚实的群众基础。

        群众是什么，群众是流量啊，对于一个期望扩大影响力的自发组织性质的表演来说，那就是铁打的基石与保障。

        她的出场，毋庸置疑，为这次表演打响了完美的第一枪，开了一个令人期待的好头！

        说回现场，艾北柠端庄地站在了那里，接受了大家的一番注目，然后伴着一阵悠长的笛声，她缓缓介绍起这第一个节目：“相信每一个由旧都迁徙而来的居民在佳节时，或多多少都会试过怀念当年旧都的风貌，那里的习俗。

        在日常生活中作为新移民的大家也时常会受到流光本地人的照顾，面对热情的人们，大家都乐意让彼此更了解对方。

        所以，第一个节目，我们将大家送上，千年前就繁盛于旧都的传统鼓乐！希望无论是来自哪里的人们都能感受到我们，感受到彼此的热情！”

        语毕笛声歇，艾北柠身后的暗幕像两幅被往两边掀开的布幕，黑幕后是一群约三十人的乐手。

        乐手们分两边坐在舞台上，全神贯注地看着面前或手中的乐器，眼中退去了练习时的兴奋，尽是淡然。

        忽地，不知来自哪边的一声悠扬的筚篥响起划破了现场的淡静，一边的古筝紧随其后一声拨弦像掀开了掩藏着乐章的轻纱，坐鼓、笙、双云锣，琵琶，声声入耳，纷至沓来。

        随后一边方歇，另一边的那组竟也毫不示弱，乐鼓、筝、笛子、大镲也融合成一曲空灵的乐曲，与刚刚那一组的演奏似是比较竞争，更似互相映衬，相互呼应。又奏了一番，乐章似是停歇。

        在观众们都以为这演奏将要结束，且正为此而感到了不舍与惋惜时，分边而坐且刚刚还似是竞演分边而奏的的乐师们突然相视一笑，颇有识英雄重英雄的惺惺相识之感。

        然后，他们身后，最后的一层暗幕缓缓往上升起，显露出最后一位鼓手来。

        那是一位面前摆着一面战鼓的鼓手。在大家正好奇是怎么一回事的时候，战鼓被敲响了！

        紧接着，就像受到战鼓声的号召，两组的乐器不再局限于分组，纷纷加入到演奏当中来，最后两组的乐器全部加入到演奏当中。

        这些乐器演奏出来的乐曲不仅没有任何突兀，违和，反而造成神人震撼、山川荡气的宏大音响，让人心神激荡。那些经历了两次超大兽潮的人们还仿佛梦回当日全城上下响应号召一心抗灾的那些日子里……

        演奏已止，余音绕梁，观众的心情更是久久不能平伏。

        熟悉的少女音再次响起。

        艾北柠：“旧都鼓乐，古称长安古乐，早在几千年前，就是流行与旧都一带及周边地区的一种大型混合演奏乐种，是古代音乐、民间音乐发展史上的奇迹。它脱胎于唐代燕乐，后融于宫廷音乐，后随宫廷乐师离开王宫而走入民间。”

        因这边的历史与艾北柠上辈子的历史轨迹有些不一样，艾北柠也对介绍作出了相应的修改。

        “就像我们的出身故乡各有不同，长安鼓乐也融入了多种民间元素，分成了几个流派，或用于竞演，或用于各种仪式。刚刚最后一节，我们看到的两组合演，正是来自平民们的大俗流派，气势恢宏。

        它的形成就正如我们的禹王把各御用技术还术于民，与我们同甘共苦一样，风格也如同我们全民一起才能办好事，做大事一样！”

        虽然在艾北柠看来，这台词有拍禹王马屁的巨大嫌疑，但的确也算是实话实说。而且现场就有禹王父子盯着呢，她如此明目张胆地“搞大事”，如果不把这位人哄好了，年后的那另一件大事就更难搞起来了！

        后台，一直在暗中观察黎森脸色的柊霖，看着那似笑非笑的表情，还有听到艾北柠那通总结解说词后那微微挑眉的表情，柊霖一时有点拿不准这一国之君的想法。

        柊霖：果然，所谓的帝王心术，无论什么时候都不是那么容易看透的。我需要一个专业的观察手啊……

        尽管看不透，但柊霖作为同样多活一世的人，深知拍马屁要适可而止的道理。既然看不透，那就直接切话题吧，言多必失。

        于是，他马上给艾北柠发出了加快进入下一个环节的手势。

        台前，艾北柠收到了信号，职业地一笑，继续开始了下一个演出的报幕：“了解是相互的，既然旧都人们首先介绍了自己，那么，接下就让我们好好通过音乐了解一下我们的现在所在的这片土地的，请欣赏流光特色曲目，《步步高》！”

        其实，在这个世界的流光城历史上，并没有这首艾北柠上辈子曝光率极高的传统名曲。

        但在参观艺术部众人试演选曲的时候，她惊喜地发现，虽因历史进程不一致导致这脍炙人口的名曲并没有面世，但这里的传统音乐，主要的特色和风格，还是和她所熟知的大致相同的。

        艾北柠立马把《步步高》哼唱了一番给这些艺术家们听，并建议他们在这惊喜的新春音乐会上演奏。

        艾北柠：春节最应景的岭南古音乐是什么？除了各种失传的未知迎春曲目，当然就是《步步高》啊！

        虽然，她并不是音乐专业科班出身，但对这前世被更大国内外综艺频繁点歌的名曲，本身曲风轻快喜庆，朗朗上口只要有看过电视的人都总能哼唱出那么一两段出来。

        更别说，艾北柠前世经常在各大节日，尤其是春节期间带着一堆游客，到当地避寒过春节了。

        那时走在南粤街头，艾北柠简直都被这名曲洗脑循环了。幸好这曲目本身十分耐听欢快，不然还真是种难以言喻的体验。

        当日，艾北柠在这群流光老艺术家面前哼唱时，这些热爱当地传统音乐的人们马上就爱上了这轻快向上的曲子。把曲子重新谱写出来并试奏了一遍后，他们当即一致通过接受了艾北柠的曲目推荐，还把曲子编排完善得更适合今天的演凑条件……

        艾北柠：看来，沿海独特的地理位置和宽容又富有挑战的自然条件还是造就了这当地人们，乐观包容的城市性格，也同样赋予了他们一如另一时空的那种乐于接受、挑战新事物的开阔视野和勇气。

        人们都说，音乐是跨越时空与地域最好的交流手段。

        通过这前后两首曲子，流光的人们更加了解自己的“邻居”们，也更了解了自己脚下的这片土地的历史与情感。

        这短短大半个小时的时间，完成了他们彼此前所未有的交流，同时也让大家都沉浸在这回荡在云山山顶上，美好的乐章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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