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表白

“渊儿，我喜欢你。”楚瑾盯着临渊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出这句话，临渊觉得脑袋沉沉的，但灵台忽然清明了。

        “楚瑾，你说你……喜欢我？可是……”

        “渊儿，没什么可是的，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只求你给我一个机会对你好。”

        “楚瑾你看啊，我是凤族的帝姬，以后是要做凤族女帝的。我的驸马必须要招赘到凤族去，你……你年轻有为，怎么好让你毁了前途呢。”

        “借口！渊儿你是不是因为帝君？你是不是还喜欢他？”楚瑾有些激动，临渊却不再说话，只是沉默。楚瑾是她最好的朋友，是她的救命恩人，她不能也不想说出让他伤心的话。

        不远处帝君与白泽则是看了一场表白失败的大戏。两个人都有些意外，白泽意外的是楚瑾喜欢临渊，墨洵意外的是临渊默认了拒绝楚瑾是因为放不下自己。这小丫头倒是伪装的好，上次不惜出卖色相都没有套出她的真话，还以为这小丫头是真放下了。

        “你这侄女醉酒的样子真是娇憨呐。”墨洵这句话说得有些醋意，只是自己还未曾发觉。墨洵记得自己也曾见过一次她醉酒撒娇的样子，真是招架不住，可爱又娇艳欲滴的样子让人有抱在怀里握在手心的冲动。

        “那你还不去拦一拦？你再不去的话，他们的婚事可就谈成了。”白泽一向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性格，此刻当然要添油加醋一番，好看帝君的窘态。

        “为何要拦？成了这桩婚事也不错。”话虽如此，但墨洵还是直接走上前去，挡在了临渊前面。白泽在墨洵身后嗤笑，虽然嘴硬，但身体还是很诚实。

        “楚瑾神君如此做派恐怕有趁人之危的嫌疑吧？”

        “帝君？”楚瑾有些吃惊，墨洵怎会在这里？但还是按照臣下的礼节参拜帝君。

        “怎么，不欢迎本君吗？”

        “不敢。只是听闻帝君不喜瑶池吵闹，极少驾临，故而有些吃惊。不知帝君所谓何来？”

        “自然是受在下所托，来接临渊回去的。”白泽眼尖，看出墨洵与楚瑾对视间火光四射，再无人圆场怕是要冲突。

        “见过白泽神君。”楚瑾见到白泽神色稍微缓和。

        “仙叔你来啦？是我父君让你来的吗？”临渊早知父君拜托白泽照料自己。

        “小祖宗啊你这是喝了多少啊？”白泽对临渊有些无奈，这小丫头最近有些贪杯。上次便是喝醉了才将三百年前的事告诉墨洵的，还不长记性。

        “没多少啊，就喝了几杯酒而已。仙叔莫要大惊小怪的。”说罢伸手扶住额头，这头怎么越来越沉，好似要掉下来一般。

        “就几杯你就……”白泽后面的话临渊已经没有听清了，她再也支撑不住全身的重量，直挺挺地倒了下去，还好墨洵眼疾手快，挡在楚瑾前面抱住临渊。

        “多谢帝君，临渊在九重天上没有府邸，不如交我带回去照料，也免得扰了您清净。”楚瑾想将临渊带走，只有他亲自照料临渊他才能放心。

        “不必了，临渊在华辰宫中三千年都不曾饶了本君清净。住一晚醒醒酒，如何就会扰了本君？还是楚瑾你以为本君会对临渊图谋不轨？”墨洵一向如此，对人说话从来都不留余地，一针见血。丝毫不给别人留面子。白泽在一旁有些同情楚瑾，出言解救：“楚瑾神君大可放心，在墨洵帝君处十分妥当，我也会一直陪伴渊儿的。渊儿父君将渊儿交由我照料，我定会寸步不离守着她的。你若不放心可来探望。”白泽给了楚瑾一个台阶下，楚瑾自小在九重天上长大，最明白人情世故。这样的台阶，白泽不会再给第二个。看白泽与墨洵的架势，定要将临渊带走，如若他执意不肯，只怕最后都难看。想到这楚瑾就也不再坚持，任由墨洵与白泽将临渊带走了。

        临渊在墨洵怀中睡得格外熟，墨洵轻轻地将临渊放在自己的床榻上，盖好被子。

        “这丫头，真是胡闹。”白泽有些责备。

        “不过是多喝了几杯酒，年纪尚小，无妨。”墨洵只觉这丫头的睡颜极美，乖得像小猫一样，巴不得她多睡一睡，他便也好多看一看。

        “我记得你对人不是这么宽容的吧？你不是始终讲究君子自律慎独吗？”

        “没什么事你可以走了。”墨洵冷着脸赶白泽走。

        “临渊好歹是我的侄女，我答应她父君要照料她的。”

        “天色不早了，白泽神君在本君这华辰宫中多有不便，还请回吧。”墨洵不为所动继续赶人。

        “那你可不许占我侄女便宜，我可告诉你我们家小临渊冰清玉洁……”白泽还没说完，便被墨洵用风送出了华辰宫，并且贴着白泽的鼻子关上了华辰宫的大门。

        白泽摸摸鼻子，讪笑着。墨洵这四海八荒最老最老的光棍终于是红鸾星动了，真是一下子解了他两桩心病啊，不用给墨洵张罗媳妇儿，也不用帮临渊想看驸马，一举两得。

        华辰宫的夜有些暗，墨洵不喜欢夜晚太亮了。墨洵借着昏暗的光线端详临渊，他总觉得这小丫头在身边时候心中便安稳，至于为何，三千年中墨洵从未多想。但上次知道了临渊为他挡劫的事情，墨洵感到心中有些东西松动了。三千年中他始终当临渊是小孩子胡闹，可当他知道当年临渊曾为他与魔族太子拼命，他心中五味杂陈。明明只有三万年修为的小丫头，却硬是凭借一己之力绞杀了魔族太子。慢慢回忆过去三千年时光，这只小凤凰总是在自己身边叽叽喳喳，填满他心中因时光留下的巨大空缺。三百年前从她走的那一刻，他的心又空了下来。墨洵问自己这是不是喜欢，却没有答案。他这漫长的一生中从没有喜欢过任何人，自然不清楚喜欢一个人是种什么滋味。他的一生只做了一件事，就是守护四海八荒，维护三界秩序。他从未刻意守护某一人，也未被某一人如此守护过。护着他的人，护着他的心，护着他所有的情绪。每个深夜临渊送来的清茶，每个清晨临渊煮好的饭食，她的一颦一笑，在他的记忆中从未有过如今夜一般清晰。

        墨洵也曾问临渊何为喜欢，临渊也说不清，最后只好写下一句她从凡间的话本上看来的诗交给墨洵算是交差，交给他时还故作高深地点点头，让他好好参悟。墨洵在书房找了许久终于找到了临渊写的诗“从此长裙庐前笑，为君洗手做羹汤”。

        “小凤凰，你说本君是不是也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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