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美梦永远不会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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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我没和老爷子说过，我也不需要他给我什么回报。孩子是我没保护好。”暮轻歌没想到老爷子对她的照顾，竟然是因为那个没出世的孩子。她还以为是因为。&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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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了这么一想，好像还真没有什么原因，言渊的病她是去治疗了，可是言渊从头至尾就没有问题，如果言老爷子知道这件事，那她不仅仅没有治疗言渊的功劳，反而有刻意隐瞒的嫌疑。&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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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对，如果言老爷子知道暮轻歌肚子里有过一个孩子，还是言渊的，那就证明，他已经明白言渊很早之前就没有问题，可他为什么还要装糊涂呢？&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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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轻歌只觉得脑袋完全不够用，明明是古稀老人，却精明的像是看穿了一切。&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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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武城看着暮轻歌脸上复杂的表情，他靠在椅背，很自负地说道，&1t;/p>
“你们以为言家是我在掌控，其实一直以来我忌惮的从来只有老爷子一个人。沉浮商海五六十年，你认为他就那么容易被糊弄了？”&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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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早就知道，为什么还要同意我和言渊的订婚？”&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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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他也相信那个孩子会再次回到你的肚子，这样对言家来说，言家的福报会更长久一些。”&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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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武城的话像是晴天霹雳，明明是那么不可思议，可听起来却让她相信了。因为言老爷子是那样的人，他相信这些因果循环的事情。&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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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言渊呢？他费尽心思救我，为了和我订婚，不顾一切的付出，难道就是因为你们言家所谓的这个什么狗屁因果循环？”&1t;/p>
暮轻歌扶着桌子有些站不稳，她的声音听来因为恐慌有些尖锐。&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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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视里刚好放着一部精彩的相声表演，包袱抖出，逗哏打响，台下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掩盖住了暮轻歌激动的声音，连坐在沙上看春晚的佣人，都没人回头多看她一眼。&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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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武城砸了咂嘴，看到暮轻歌被刺激的有些失控，慈祥的笑了笑，眼神里闪着狐狸算计的精光。&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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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小姐，别太激动，你这好不容易有起色的腿，再被这么一折腾，小心永远就站不起来了。到时候成了一个瘸子，你这一辈子也就废了。”&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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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老爷子不是有愧疚吗？还有我订婚被抓走，难道……”暮轻歌只觉得脑袋一片乱麻，到底是什么情况？&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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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大夫，别激动，看你这么可怜，我就好心告诉你为什么。”&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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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轻歌的大脑飞运转，她想不通到底是因为什么。因为孩子吗？还是因为她瘸了？还有言渊不是说过，就算她昏迷不醒一辈子，他也不会放弃她，可现在又是什么情况？&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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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记得你前几天做了体检吗？你自己看到报告结果了吗？”&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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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检？暮轻歌并没有来的及去看，不是说没问题吗？怎么现在又有问题了？&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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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检上面，你所有身体机能完好。除了一样，子宫受损。老天爷让你在冰冷的江海码头活了下来，可江水太寒伤害了你的根本，所以你不可能再让那个孩子再回到你的肚子里了。所以言老爷子才恼羞成怒。”&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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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轻歌只觉得大脑嗡嗡嗡的乱响。她腰部受伤的时候还在医院和言渊说她想要个孩子，想乐乐那个小男孩一样，胖嘟嘟虎头虎脑的，天真无邪，软软地娃娃音。&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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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言渊提了那个流产的孩子，她当时还安慰他，告诉他还会有的，可她不会再有孩子了，一切都是空想。一切都是她的梦，她还和言渊有说有笑的比划。她还替言渊编织了一个梦。&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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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你骗我，那江海的水只是伤了我的腿，我，我怎么可能，我……”&1t;/p>
暮轻歌语不成句。最终只觉得喉头干，眼睛涩，嗓子像是被堵住了一般再也不出任何的声音。&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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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武城看着暮轻歌失魂落魄的样子，哈哈大笑起来，走到暮轻歌身边用着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附在暮轻歌耳边说道，&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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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几天，小渊都在小金库，年底公司都放假了，哪里还有应酬，有的只是消愁。”&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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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轻歌的笑就那样，措不及防的绽放在黑夜里，绽放在唇边。她就说为什么脱言渊衣服的时候能闻到香水味，为什么言渊会突然那么冷淡。&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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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新欢怎么还会想到她？暮轻歌只觉得心中苦涩难言，既然她都已经没有了价值，直接告诉她！她从来也不是死缠难打的人。&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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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多想一步，为什么当初还费尽心思去救她。为什么要对她那么好，给她希望，又彻底的打破她的生机。&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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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轻歌挪着步子移动到沙上，坐在拐角的沙上看着著名大导演策划的新年春晚。&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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佣人们66续续地离开，没有一个人理会她，好像言武城的话，每个佣人都听见了，她起不了势。和言家可能从此以后便再无瓜葛了。&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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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最后暮轻歌都不知道看了什么。她就是盯着电视屏幕，看着一群人说着贺岁词，还有人在倒计时。&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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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轻歌醒悟过来，是新年了倒计时了，她抬头看向客厅，却现空无一人，佣人早就回去休息了，他们明白还要早早起床准备正月初一的早餐。&1t;/p>
暮轻歌突然想起来她还没有给她父母打了电话说声新年好，她还没给朋友打个电话，道声新年快乐。&1t;/p>
客厅的灯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关了，除了电视屏幕上的亮光，和里面热闹的画面，她就剩一个人了。&1t;/p>
“5、4、3、2、1新年好！祝……”屏幕传来主持人响亮喜庆的祝福声。&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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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轻歌努力露出一个笑容，呢喃了一句，“言渊，新年好！”说完她抱着头，觉得整颗心都要揪了起来。心痛让她无法喘息。&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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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她跌跌撞撞，想找到电话机，给她父母拨打一个电话，告诉他们不用担心，今年可能不方便回去看他们了。&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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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轻歌觉她真的不孝，她爸妈对她那么好，她订婚怕她受委屈，把传家的玉扳指给了她。老两口一辈子的积蓄给了她。可她呢？除了不听话就是给他们惹麻烦。&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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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轻歌的腿狠狠地碰到了茶几拐角，她抱着右腿惊呼了一声。言渊应该不会出现了，他再也不会抱起她送她上楼了。&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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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轻歌忍着痛，咬着唇嘴角传来了一股腥甜味，她竟然不知，在无意中咬破了唇瓣。&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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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响到第三声的时候被接听了，是暮岳阳接的，暮轻歌听到她爸那声浑厚磁性的“喂”时，眼泪再也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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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是轻歌吧？”&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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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是我，新年快乐！”暮轻歌握住话筒，捂住话孔，深吸一口气后，用欢快喜庆的语气说了一声祝福。&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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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快乐！怎么这么晚还没睡？身体怎么样了？”&1t;/p>
“在守岁，刚好新的一年，我就想到你们了，我身体恢复的还不错，已经可以扶着走路了。你们不用担心我。我妈呢？睡觉了吗？”&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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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妈睡着了，这两天忙来忙去的，她累坏了。”&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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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那帮我跟我妈说一声新年快乐！”&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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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我今年可能不回去了，我的腿不太方便，等我腿好了，我就回去见你们。”&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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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吧！反正正月过不完，你们就得过来。”&1t;/p>
暮岳阳哈哈一笑，像是想起来什么。见暮轻歌不明白，他叹息一声，&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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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丫头，户口本还在家里，你们结婚领证不要户口本登记啊！”&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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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轻歌的心像是裂开了一般，稀里哗啦的掉了一地。&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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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轻歌咬着手指，努力平复失控的情绪。她长长地吸了一口气。&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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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知道了爸，你不说我都快忘了。回去之前我给你打电话。太晚了，不说了哈，你也早点睡。”&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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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轻歌长话短说，她有些着急想挂断电话，怕一个忍不住，就会放声痛哭。&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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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下，轻歌，你看你记忆力越来越差了。”&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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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暮轻歌哽咽了一下。&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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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歌，生日快乐！你忘了，今天是你的生日。本来是想打给小渊的，可没想到，你先打过来了，那我就直接跟你说声祝福了。”&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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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轻歌听着话筒里暮岳阳的祝福声，她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她今天生日，她自己都忘了。&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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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谢谢您，我，我都忘了！”&1t;/p>
暮轻歌哽咽起来，有些控制不住，她捂紧话孔，用力的吸了吸鼻子。长长地叹了一口气。&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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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个愿望吧！”&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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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岳阳听到了暮轻歌的哭泣声，他倒没有多想，只觉得女儿是被他感动了。&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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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暮轻歌在心里真诚的许了一个愿望：希望美梦永远不会醒。&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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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望许好了，就睡觉吧，明天一早是新年，在言家别忘了早起。”&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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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断电话的暮岳阳靠在床头，看着电视里的春晚末尾，都是清一色的歌舞曲。&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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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旧和往年一样，只是他记得去年的时候，他也没劝过她女儿早起。正月初一不出门走家窜巷，女儿生日，他都是一碗长寿面，两个荷包蛋，一个大鸡腿，什么起床，什么时候现做。&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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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暮岳阳长叹了一口气，关掉了电视屏幕，闭着眼睛翻来覆去，心里着实不开心。&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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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轻歌咬着手指压抑着声音，哭的不能自己，她突然想回家，她不想嫁人了。&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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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怎么能回去，父母都以为她过得很好，言渊是她选的人，豪门是她选择的路。&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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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着哭着暮轻歌靠着沙睡着了，她生日，许了一个很美好的愿望，希望美梦永远不会醒。&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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