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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0章 历史,该如何定局呢?


大日当空,天色晴好,片片白云点缀其间,偶有微风划过,临安城内那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更多居民都拥挤在街道巷子内,或是在楼宇窗边,神色复杂地等待着。

        今天,是李易面圣的日子,宣武军、宣毅军早就列队维持秩序,临安府的公人也倾巢出动,背嵬军早就控制午门、东华门,个个身披轻质皮甲,手持兵刃威风凛凛。

        李易骑在白马上,那是身穿紫袍冠冕打扮,脚蹬黑鲨皮短靴,腰系金丝边青玉带,在史嵩之、贾似道的陪同下,向午门和东华门而去。

        当然,他的前后还有数百背嵬军和羽林骑护卫,这些经过专门挑选的年轻士卒,身穿崭新的军衣和耀眼的轻便铁甲,个个骑在高头大马上,背负箭囊和强弩,显得无比威风。

        策马行走在宽敞的御街上,他的心情相当的平静。

        从亡命天涯来到临安,到风云蜀川的再次到来,风风雨雨那么多年,以最冒险的战术终于再次走进临安,可谓是步步惊心,实在是让人感慨良多!

        如今,看着两侧临安生民的目光,他并没有感觉太多的敌意,完全没有那纯属自我安慰,战争岂能不死人?那些亡故者的家眷岂能没有恨意!

        不过,这些事情似乎和他太远了,哪怕是颁布了抚恤的条款,也并非他去事事关心,地位决定了他不再可能事必躬亲,或许这就是合格上位者的姿态。

        现在,他就要用强势的姿态,去面见那位曾有一面之缘的天子!

        “两府执政率诸公在午门相候,可以快些。”史嵩之善意地提醒李易,你是凭着武力打进来的,两府三省六部诸多重臣,还有那些饱读诗书的大儒,迫于形势才不得不迁就。

        有许多人压根就告病在家,也不怕你强弓劲弩,能来的在某种程度上都能结个善缘,或者多少认同某些理念,对今后稳固地位有着莫大的好处。

        李易稍加沉吟,也没有拒绝史嵩之的善意,呵呵地笑道:“这是自然,还要请相公周旋才是。”

        史嵩之松了口气,李易就算是再通情达理,难免少年意气,些许小小的错误,就有可能引发很严重的潜在威胁,他还要借助其完成胸中的抱负,自然要提醒再三,看来自己还算看对了人,对方并没有太多的盛气凌人,依旧很好把握做事的分寸,很欣慰地道:“制阃果然。。。。。”

        正说着话,忽然斜对面三层小楼长窗银光闪过,他也是老于沙场的人物,立即意识到怎么回事,下意识地喊道:“小心。”

        朝天门内望仙楼,流星般冷箭划过虚空,李易遇刺!

        “什么。李易遭遇强弩刺杀?”余天赐得到急脚子传报,当真是又惊又怒又喜又忧。

        惊的是有人刺杀李易,怒的是有人胆敢刺杀李易,喜的是有人刺杀李易,忧的是有人胆敢刺杀李易!十余万蜀川大军可不是闹着玩的,搞不好那些骄兵悍将真要暴起杀人,临安百余万生民将士尸横遍野,想都不敢想象的局面。

        别之杰、游似、许应龙、林略等执政也是愕然不已,纷纷想到了伤害李易的后果。

        宫门关防被背嵬军所控制,这群人可是对李易忠心耿耿,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岂不是玉石俱焚?听闻那帮骄兵悍将和蒙古人打仗,手段是相当的残酷,动不动就屠杀战俘,转战敌方简直鸡犬不留,没有了李易的约束,想想就让人冷汗淋漓,大家不知如何是好。

        “这该如何是好?”许应龙急的不知所措。

        “李易怎样了?”游似还算是冷静,猛然地问了句。

        “当场混乱,随后就会有信传来。”急脚子老老实实地回答,自李易沿着御街而来,朝廷的急脚子是络绎不绝,随时禀报所到之处,他来时刚刚发生混乱,全然不知情。

        “还不快去再探。”游似气急败坏地呵斥退了急脚子,才转身看向余天赐,沉声道:“此事,不能扩大。”

        余天赐何尝不明白利害得失,深以为然地道:“我们同去,万万不能让事态扩大。”

        “东华门。。。。”

        这话,明显要夺取宫门关闭,应对可能出现的危机。

        别之杰却摆手拦住众人,沉声道:“诸位,是谁伏击?”

        这话击中众人心底最不想探讨的地方,李易并没有对临安屠杀,就算是激战时下手也有分寸,对待俘兵也没有那么苛刻,随着嘉兴仓的粮食大批运进来,根本就不存在激烈怨恨,毕竟大家都要吃饭的,蜀川大军的到来,以江船卸下大批粮食,让临安内外生民反倒生活好了些,能吃饱饭谁愿意做毫无意义的抵抗?

        更何况强弩是管制性的器械,何人与李易有深仇大恨,要知道就算射杀目标也难以逃脱。

        何人,有能力投入死士?

        林略眉头紧锁,沉重地说道:“现在不是论是非的时候,还要看李易怎样才是。”

        “我们手里还有多少人?”余天赐目光转向别之杰,不得不做最坏的打算。

        别之杰歪歪嘴脸色相当的无奈,低声说道:“除了宫城的三衙卫士,哪里还有真正掌握手里的人!”

        余天赐顿时默然不语,蜀川的几位将帅太精明了,行动也相当的果断,几天时间就把临安城内外数万将士卸甲,并且几乎都迁到城外军营里,要不是还要给天子留下些许脸面,估计连三衙卫士都要被解除武装,清波门内南侧军营本有六千将士,时下仅有几百无甲仗的人,还要听从镇守清波门蜀川将校的调遣。

        如今,驻扎皇城大内的卫士,不过千余人而已,要说抵抗还能顶一阵子,过后又能怎样?谁也不敢再想。

        余天赐默言不语,许应龙恨恨地道:“可惜孟珙被俘,吕文德、杜杲不得进,可恨,可恨啊!”

        道理大家都懂的,杜杲和吕文德虽说是兵败,却没有遭到李易追击,尚能够自保有余,自双方罢战他们也就就地休整,也算是朝廷能够就近节制的部队,可惜距离实在有些远,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

        最可恨的是,孟珙在王邵军中,再加上史嵩之的态度暧昧,造成两支大军的观望不前,几乎没有袭击反抗的欲望。

        “别的不用说了,无论是哪个想要李易性命,现在都不必去担心。”余天赐咬了咬牙,决然道:“你们在此等候,我去看看情况再说。”

        “要是有变,如何是好?”林略大为吃惊地道,真的有事情发生,余天赐去了岂不是自投罗网?

        “没有好不好的,李易要是命不好,诸公只能退守宫城,要是还有缓和余地,要是没有大碍的话,我和他也算是有些旧交情。”余天赐想想这些年朝廷的作为,自己的话说的似乎太满,咂咂嘴又说道:“只能且行且看了!”

        众人各自沉寂,默默看着余天赐,吃力地被扶上马绝尘而去,当真是各有滋味不足为人道啊!

        当时,李易真的非常危险,到了绝对的生死边缘,他万万没想到竟然有人刺杀,自己随行有二百精锐的羽林骑,还有号称宿卫的百名背嵬军将士,不仅街道两侧有将士警戒,连楼宇要点也有人把守,想刺杀他千难万难。

        可是,竟然就突然发生了!

        随着史嵩之的呼声,李易遽然捕捉到那道银光,几乎不可能躲避,却见他在马上猛然躺倒,那支流星般的羽箭似乎贴着胸前而过,劲风所向带有尖锐的呼啸,“嗖”地深深切入半丈出的青石地板,尾翎依旧颤抖发出“嗡嗡”的声响。

        “不好了,有人刺杀。”

        “此刻在三楼,快,不要放走了刺客。”

        “快来保护制阃。”

        一时间,核心的背嵬军还有前后的羽林骑,纷纷是散开戒备,街道的民众是惊吓到了极点,没想到竟然有人刺杀李易,事情发生的实在太突然了。

        他们来观看都带有某种好奇,想看看当年太乙宫的经师,现在能够打到临安的家伙,到底是怎样的三头六臂,蜀川大军围城用弩炮轰击,多是集中对城墙,几乎没有针对居民区,连城外的居民也没遣散安置,每天供应粮食度日,大家本来缺衣少粮的困窘,随着战争爆发竟然得到改善,这就给了不少人盼头。

        就算进入城门展开激烈巷战,蜀川的将校也约束士卒,尽可能减少侵犯居民,往往先把人遣散再开打,绝对有先秦义战的风范,就传出了这帮蜀人不赖的传言,也是人们能够心平气和接受的重要原因。

        “快,捉拿刺客。”史嵩之也非常气愤,却眼珠子转动突然要左右上前。

        贾似道也是又惊又怒,斗争无外乎庙堂算计,大不了金戈相见,谁技高一筹、谁实力强大,那就掌握别人的命运,阴谋刺杀却是过了,忍不住厉声道:“这还了得,给我把刺客拿下。”

        “好了,各位稍安勿躁。”李易用力勒住吃惊的战马,制止住左右背嵬军和羽林郎的暴动。

        “学士?”秦风在李易入宫面圣,自然而言担负近身卫士,他正要指使左右卫士冲上去拿人,却不想李易竟然制止。

        当史嵩之不解的目光传来,李易含着不屑地笑容,遥指望仙楼风淡云轻地道:“让他们射,就算杀了我,你也无法阻挡泱泱大势,不过蠢物而已,轮不到你的,呵呵。”

        史嵩之听的嘴角微抽,心里跟明镜般知道李易所指,不得不压下某些心思,郑重地道:“街道上不安全,制阃快去。”

        贾似道也无言无语,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李易,旋即陷入了沉思。

        “无妨,我倒要看看,有人还敢不敢。”李易毫不在意地挥袖说道,那份镇定自若和举重若轻,引的御街两侧生民纷纷叫好,这不就很快传开了。

        史嵩之面无任何做作表情,心里却不住地叹息,无论是哪个坐下这等勾当,成功了两说,不成功反倒成就李易。

        午门外见两府执政,李易倒是大方得体,众人对甲仗环护也不以为意,反倒惊讶其未曾抱怨,更不曾提起半句,这份容忍和胸襟,实在让人赞叹,哪怕不久前还是敌对状态。

        余天赐刚刚上马就得到消息,李易无妨正在赶来,也就再次下马等候。

        此时,目光复杂地看着李易,纠结地道:“时隔经年,制阃依旧风采依依。”

        “可惜,物是人非!”李易笑眯眯地应对。

        “嗯。”余天赐品味话中的余韵,不免有几分寥落,沮丧地道:“还请入宫面圣。”

        李易率甲兵入宫,竟然没有人去阻拦,也就是林略不经意说了句,众人并没有跟进,大家都明白的道理,人家不可能孤身入宫面圣,说多了反而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垂拱殿,依旧是那么的精致辉煌,代表着大宋行朝的权力顶端,今天,外面却是有来自蜀川的数十名剽悍军人把守,他们气势汹汹地和大内的三衙卫士对立。

        李易几乎是目不斜视,在两府执政众星捧月中,闲庭若步地来到殿阁前面,却抬首看去忽然对身侧的贾似道笑着说:“师宪兄,感触如何?”

        “你这是把我放火上烤。”贾似道没好气地翻个白眼,心里去打定了主意,既然李易是只得信任之人,自己又是被俘获之人,不会再被朝廷说信任,那就索性闯闯看,反正也就那么回事了。

        李易笑了笑没有再说,昂首阔步走进了大殿。

        赵昀端坐在御座上,面无表情地看着李易作揖行礼,至少把非正朔朝的礼节做的很到位,连殿中侍御史也认可,只是他心中充满了浓浓的苦涩,当然还有深深地恐慌,身旁的董宋臣也是脸色苍白,浑身上下轻轻的颤抖。

        “陛下,臣以三年时间东下面圣,正是为了奏请陛下用贤臣远小人,承昊天国运,抗虏人复故土。”李易自然开门见山,作为胜利者的他有资格来说。

        赵昀心情十分糟糕,李易的话非常谦虚客气,却隐隐透出杀伐的傲慢,三年东下面圣相当的狂妄,不由地压了口气说道:“卿家说的是,听闻卿家入城留宿太乙宫,难不成要匡扶道门不成?”

        “正是。”李易很干脆地回答,让左右大臣诧异万分。

        赵昀不由地瞪大眼睛,玩味地说道:“何不去做法主?”

        “天下不靖,朝有小人,臣岂能让天下志士失望,待有事成,自当逍遥天地。”李易态度非常干脆,等同于封死了赵昀的小算计,待有事成还不知何年何月,你就慢慢等吧!

        赵昀脸色沉了下来,帝王的自尊心支撑着脸面,不悦地道:“庙堂诸公勤勉,何来小人?”

        “陛下身边岂不是有。”李易毫不客气地针锋相对。

        众人各自木呐着脸,不言不语不闻不问,赵昀却是脸色大变,董宋臣更是吓的噗通跪下来。

        “官家,冤枉,奴臣冤枉。”

        “卿家说的言过其实了。”赵昀脸色极不好看,李易竟然公开对付他身边的人,这无异于直接打脸。

        “臣只为清君侧,望陛下近贤臣远小人。”李易非常不给面子,说完话长长地作揖决然退下,走的半点不拖泥带水。

        三年的苦战,就为这短短几句话?

        贾似道左看右看,眼看李易就要出了大殿的殿门,他咬了咬牙,决然转身跟了出去,留下目瞪口呆的赵昀,还有那些意味深长的重臣。

        整个垂拱殿内入死寂般地寂静,李易毫无顾忌地强势推出,让重臣们心里打鼓,连贾似道也做出了选择,实在出乎众人的意料之外,那位不堪入目的浪子,经过多年的地方历练,人都看出来是有几把刷子的能才,竟然舍弃了帝王。

        “诸位卿家,可有言语?”赵昀脸色铁青地道,口吻充满了不甘和杀伐。

        众人各有心思并不言语,余天赐却心下叹息,朝廷士大夫自有规则,绝非天子能强行左右,更何况李易对众人礼遇有加,垂拱殿稍有嚣张却正和众人心思,别的某些事就不用说了,这些年董宋臣依仗天子恩宠,在朝廷也是大大的得罪人,众人早就想把这个阉寺拿下,只是赵昀看护的紧,寻常事情根本无可奈何,李易的突然杀招正中大家的心思。

        “陛下,奴臣实在是冤枉,李易贼人。。。。。。”

        “住口。”史嵩之出班怒视董宋臣,厉声道:“你这阉寺所作所为,诸公哪个不明白,还想让天子受累不成?”

        董宋臣脸色发白,顿时如烂肉瘫倒在地上,史嵩之的意思他何尝不明白,说白了就是他必须倒霉,要是反抗恐怕会更惨,忽然脸上呈现出无限的悔意!

        赵昀显然也明白了,他深深地咽了口气,有几分不舍地看了看董宋臣,最终狠狠地闭上眼睛,良久,霍然起身转身离去,丝毫不拖泥带水。

        “官家、官家。。。。。”

        “拿下。”史嵩之挥了挥手,面带嫌弃地说了,两名殿前卫士上前把呼喊的董宋臣拖走,就像拖死猪那样、

        “这是为何?”余天赐来到史嵩之身边,目光复杂地看着这位,他真的很不喜欢史家的子弟,实在是太优秀了,让他们想到史弥远就不吝而寒。

        “诸位。”史嵩之环顾众人,冷静地道:“我不愿青史万年菲薄,与其忍受羞辱,不如奋起博取一线生机。”

        无论是目光惊疑不定,还是若有所思,都不能否认大势已定,史嵩之的态度很大程度代表边将,他和李易的携手非寻常能撼动,更何况天下局势堪忧,何去何从?众人心中起起伏伏,连余天赐也陷入了沉思。

        李易缓缓地漫步宫廷甬道,似乎在细细品味皇宫大内的风韵,秦风披软甲持刀护卫五步内。

        谁也不知他心中的风潮,此番软硬交加,就是要体现出某种度。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此乃谦下之德也;故江海所以能为百谷王者,以其善下之,则能为百谷王。??有句诗叫做周公恐惧流言日,王莽谦恭未篡时。前面那句不去管它,后面的固然骂王莽伪君子,却也是要知道,对于一个人来说,尤其是对于上位者来说,谦恭善下是美德,他今天午门见诸公彬彬有礼,给人如沐春风感觉,正是应了当今之世,非只君择臣,臣亦择君耳的话。

        能够成为两府执政,或者是尚书六部的大臣,就算平素说是误国之人,那也都是正儿八经的天子门生,个个都是心高气傲,认为自己有治理天下的本事,虽说迫于大势暂时屈服,却不能否认心里依然看轻他。就像是和他结成隐晦联盟的史嵩之,还有有意靠过来的贾似道,还是归顺自己的刘整等人,哪个不是当时豪杰人物。话说,古往今来多少流传的爱情诗篇,其实他们哪里再写情爱啊!分明是君臣关系好不好。

        这就让他必须拿出杀伐果断姿态,还要很好地把握度,让这些人即忌惮他的杀伐,又要知道他的优容,两者恰当好处的结合起来,就能达到自己想要的目地。

        “师宪兄,要和朝廷这群老狐狸打交道,还真的挺累的!”李易长长的吐了口气。

        “习惯就好!”贾似道见识了李易的手段,倒是收敛自家心思,真正考虑路该怎样去走了。

        “看来情形紧迫,师宪兄要尽快入两府才行啊!”李易转首看了眼贾似道,就在大正门前的台阶上坐了下来,丝毫不顾及两旁卫士的异样目光。

        贾似道怔了怔神,也笑呵呵地在旁边坐下,爽快地说道:“还少了军功,不成。”

        “你和那死胖子无异,都是漫天要价。”李易回想起几天前刘斐面见,死胖子委屈的跟被几十个婆娘推倒那样,要价那是满满地。

        贾似道并不以为意,就怕李易沉默,既然说了那就没把他当外人,当下像是泼皮那样地笑道:“会哭的孩子有饭吃。”

        李易歪歪嘴不置可否,以贾似道的能耐绝非另个时空那么不堪,看来也是得罪文人墨客,被黑的一塌糊涂,当下慢吞吞地道:“让你先去淮西,如何?”

        贾似道眨了眨并不大的眼睛,立即体味到李易的意图的重托,蜀川、京湖、淮东北部为主战场,淮西为中游和下游辅助,可以说是干系重大,也算是对他的磨练,忽然放声大笑道:“好,就那么说定了。”

        “嗯,就看赵官家怎样抉择了!”李易嘴角闪过些许讥笑,杀董宋臣也可以说是警告,更是某种程度上的底线,他羽翼已丰就看士大夫如何抉择了。

        时光匆匆,数月过去,建康府江宁城北门望江楼。

        李易在行在彻底立足脚跟,赵昀也是无可奈何,王孝仁调入行在担任殿前都指挥使,明皓担任侍卫步军都指挥,掌控驻扎行在两大军兵权,贾似道担任淮南西路制置使,最让人惊讶的是孟珙依旧坐镇襄阳,竟然被委以重用。

        他被任命为签书枢密院事,正式进入了两府,却又兼任沿江制置使、持节江北宣抚处置大使,把行辕设在了建康府。

        “学士为两府执政,掌控江北大政,设行辕建康遥控临安,大善!”叶知秋凝视李易,言语中颇为敬佩。

        “先生过讲,建康龙盘虎踞,却非久留之地,还要十年生聚奋发而行才是。”李易不以为意地笑了。

        叶知秋深以为然,却没有把话题隐身下去,李易早就对朝内外做了调整,呼延信、陈敏、苍进主持主持蜀川,王孝仁、明皓坐镇行在,吴天佑、尹宗正、梅殷在沿江散开,王柏镇守两淮西部,实际成为京湖和两淮的支援,叶开自然留在身边,这种部署兼顾上下,能够有效进行调动,不免把话题转变,笑眯眯地道:“我倒是笑那刘大官人,这些日子当真意气风发。”

        李易眉头上挑,他的胜利代表刘斐投资成功,自然回到建康府刘家,那可是衣锦还乡啊!??先不去想死胖子的得意,就是韩老三也没有锦衣夜行,风风光光回到成@都府。

        “先生,好生歇息几天,要忙的事情还很多!”

        “呵呵,天生劳碌命,我去福州上任,三年内必克全功。,倒是学士家人团聚,可喜可贺啊!”叶知秋被授予朝请朗、直文宝阁,权知福州军州事兼差福建路安抚制置大使,他明白李易给他的使命,那就是彻底清除福建路住唐番客的私兵和势力,该下手绝不手软,首当其中是蒲寿庚的力量。

        蒲寿庚立功不好剪除,只能徐徐图之!

        李易想到了南玥和宫素素,还有自己那未曾谋面的儿女,发自内心地笑了,怎样去爱护自己的家人,怎样去培养子女,想了很久想好了。

        此时,他双眼远眺北方天际之间,目光闪烁无限的自信,再无往日的隐忍,一切都如朝阳破暮,厘清这片古老的大地!

        历史,该如何定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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