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公子小白

“公子有心就好！以前公子从不主动与老夫谈论此事，今日既然是公子先问了，那老夫也就直言不讳了。”

        小白拱手道：“学生愿闻其详！”

        “公子欲登大位！也不是完全不可能，眼下有两位劲敌！一个是世子诸儿，另外一个是公子纠儿！”

        “那我先说说公子的两位兄长的为人方面。”

        “先！就世子诸儿来说，他这个人胸怀大志，爱恨分明，敢想敢做，胆大心细，若不出老夫所料，这鲁国国礼被劫一事，多半和他有关，否则谁有这种胆量敢这么做，不过其中缘由就不得而知了，老夫也不必多问。”

        “但！就是这种性格，齐侯就非常喜欢，所以才立诸儿为世子，因为世子诸儿的性格与年少时的齐侯十分相像，齐侯从诸儿身上仿佛又看到当年年轻时的自己。”

        “至于二公子嘛！”鲍叔牙笑了笑，“为人谦逊，待人宽厚，齐侯也甚为喜爱。”

        “那我呢？老师！”小白满怀期待的看着鲍叔牙。

        “至于公子您的为人……这么说吧，我辅佐公子已有五年之久，公子的为人……只能说无小智，惕而有大虑。”

        “额……老师！你这是说的啥意思？我没听懂！”小白尴尬的挠着头。

        鲍叔牙摇了摇头：“唉！就是说你这个人在一些小事方面总是会吃别人亏，但你从不斤斤计较，不小心眼，在大事方面也不糊涂，有时还能给人突然一击！让人惊叹不已。”

        小白听完鲍叔牙的分析后，立马心情变的沉闷起来。

        “呐！老师按你的分析我这已经算是没戏了呗，这怎么算也轮不到我啊！我大哥和二哥的为人处事，天生就是为了做君主而准备的，乍看之下，我就一普通人，只是不小心落入了帝王家而已。”

        鲍叔牙轻轻拍打了一下小白的头，笑着说：“公子！今日老夫跟你说实话吧！其实一开始齐侯让我辅佐公子您时，我本打算拒绝的，当时，我最看好公子诸儿，也认为你根本没有可能，但我那两位好友好言相劝，坚持让我辅佐你，再加上齐侯颁布旨意，我不得已才答应下来的。”

        “啊！？”小白大失所望，仿佛自己被全世界抛弃。

        “但是，通过这五年的辅佐，现在我很庆幸，我当初的选择是正确的。”说到这里，鲍叔牙显得略有些激动，“公子！老夫心中早已有预感，若公子如果你能够成为齐国国君，势必能成为改天换地的一代雄主！带领齐国治霸天下！甚至！……甚至可代周，一统中国！”

        鲍叔牙说这句话的时候，整个身子都在颤抖，这句话他一直憋在心里很久了，今日终于说出来了，因此用了很大的力气才说出去的，此时的他，眼中满含激动的泪珠。

        “……”小白愣住了，心里早已慌了神，他不知该如何回应老师鲍叔牙对自己的期望，老师的这番话瞬间激起了小白身上的英雄之气，但回过神来仔细一想，老师鲍叔牙今晚所说的事，却又离他都太远了，虽然自已是从现世中穿越过来，自己经比鲍叔牙更早清楚自己能登上大位，但真当自己身临其境时，难免也会慌神。

        小白平复好自己的情绪，问鲍叔牙，“老师！我想请问，学生有什么地方比我那两位哥哥占优？”

        “公子！您毫无优势可言！”鲍叔牙干脆利落，脱口而出。

        “啊！？什么？那前面说那么多有什么用！”小白心里十分恼火，觉得鲍叔牙在拿他寻开心。

        但鲍叔牙随后又接着说道：“可那二位公子的劣势是比小白公子您要致命的多。”

        “哦？老师此话怎讲？”

        “就比如拿世子诸儿来说，他虽然处处和齐侯相像，但却有一点是让齐侯难以接受的，而这一点也是让朝中的众百官难以接受。”

        “是什么？”小白好奇的问道。

        “世子诸儿！他太过于胆大，以至于有时妄为，为了达到目的，不惜触犯齐国法律也在所不惜，而齐僖公生平最反感别人忤逆他，因此齐僖公也最重齐国的法理和秩序，这是齐僖公的底线，而世子诸儿总是在挑战齐僖公的底线，这是齐侯所不能容忍的地方。”

        “其次，世子诸儿性格也是极其古怪，可以用无常来形容，有时因为一件小事就大雷霆，但还没等人回过神来时，却又哈哈大笑起来，原谅了对方，这让许多大臣对他都捉摸不透，无形之中，使得大臣们就与世子诸儿保持距离。”

        “这也是我没有后悔选择公子您的原因之一！”

        “至于二公子姜纠嘛！其实也没什么大问题，但却因为二公子的母亲是鲁国的公主，而鲁国与纪国是处于盟好，恰巧这纪国与我齐国乃是世仇，齐国曾多次对这两个国家用兵，但却一直胜负难分，给齐国国人心里留下了深深耻辱。”

        “因此齐国上下的无论是贵族们还有普通民众普遍都十分讨厌公子纠的母亲，继而也就开始讨厌公子纠了。”

        “那么我们在反观公子您这边，虽说您不讨齐侯喜爱，但公子您也没有让齐侯讨厌啊！就算在朝堂之中，无半点势力，但大臣们见到公子时，还是会向公子您行礼，以表尊敬。”

        “再看齐国的贵族和百姓们，对您也是谈不上爱戴，但也谈不上厌恶呀！更何况，这咱们齐国两大家族的族长还是公子您的小呢！”

        “综上所述，公子成为下任国君还是大有希望的。”

        小白怔住了，听了鲍叔牙的分析，他顿时觉得自己优势很大，甚至感觉明天就可以登基。

        激动的说道：“那老师，依你所见，我需要做些什么吗？”

        鲍叔牙捋了捋胡须，“眼下公子什么也不用做，只要公子做好本分的事就可以了，毕竟现在齐侯已经立诸儿为世子了，但是！看似诸儿已经是钦定成为齐僖公的继承者，可！只要齐僖公活在世上一天，这诸儿就永远只是世子，所以公子就还有机会，公子只要静观其变即可。”

        “哦！”小白露出一幅恍然大悟的模样。

        “但是！虽然现在尚可静观其变，可眼下有两件大事是公子必须要去做的。”鲍叔牙急切的说。

        “哪两件事？”

        “其一，公子以后应当尽量远离齐僖公身边，照直了说就是，远离朝堂！”

        “为什么？”小白不解，忙问：“老师自古争权者不是希望自己离朝堂越近越好吗？怎么老师却反其道而行之？”

        鲍叔牙满脸忧虑，说道：“是啊！我也想，可是以公子目前的实力，越接近齐僖公就越得不到什么展，而且朝中势力繁杂，公子您也很难处理，何不另辟蹊径，向外展，而最理想的地方就是军中！”

        “军中？！”也对，像国懿仲那么地位显耀的人物，也就在一天之内跌落下去了，更何况我这无权无势的小白公子呢！小白仔细一想觉鲍叔牙说的还蛮有道理的。

        “这其二，公子应当添满羽翼，广结天下豪杰，壮大自己的幕僚，光靠老师一个是远远不够的，公子还需要其他能臣辅佐。”

        “除此之外，公子还要结识一些外国君主和一些重臣，包括那些外国地位显耀的贵族们，以为外援，以备将来不时之需。”

        “好复杂啊！好麻烦啊！”小白暗自嘀咕道。

        “这就是公子当下要做的两件大事，这两件大事要是顺利的话，即便是诸儿真上了台，哼！公子也能硬要他退位，取而代之！”

        听到鲍叔牙这番话，小白不禁打了个冷颤，“你的意思是……谋……谋反！”

        鲍叔牙眼神坚定的看着小白，小白反而被他的反应给吓到了，连忙摇了摇头，“不行！坚决不行！那这就不是争权，而是叛国，我不干了！老师，如果真的到了那一步的话，我不干了！兄弟相残，这事我小白永远不会做出来的！”

        “老师！我看我今晚还是去别处住去吧！容学生告退了。”小白起身急忙拜别老师，准备离去。

        “你站住！”

        正当小白准备离开时，鲍叔牙叫住了小白，眼神中充满了怨恨，心里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滋味，“……唉！罢了！罢了！那从今往后公子你爱怎么干就怎么干吧！不过，这么晚了你能到哪里去处呢，还是在我这住下吧，明日一早，你想去哪就去哪吧……”

        说完鲍叔牙缓缓起身，神态疲惫，满脸失望的离开了书房，“我这就去叫下人收拾房间！”

        望着鲍叔牙的背影，小白心中也不是滋味，默默的在心中说对不起，这是道义问题，他做人的原则，不能为自己的私欲而伤害他人，更别说是自己的亲人了。

        ……

        齐桓公小白是正而不谲，为人正直而不狡猾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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