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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国先富民先富


“君上,请问何为君子?何为小人?”管夷吾先问了齐桓公一个问题。

        齐桓公一愣,然后不加思索地回答道:“君子之德如风,小人之德如草,草遇风必偃。”

        “君子周而不比,小人比而不周。”

        “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

        “君子和而不同,小人同而不和。”

        管夷吾点了点头,“君上果然是个正直的人,容臣下再问,君子与小人谁对国家作用大呢?”

        “当然是……”齐桓公犹豫了一会,说道:“这寡人不知,寡人只知道好坏。”

        管夷吾笑着说道:“君上,其实这不难回答,君子是引领国家前进的大方向,而小人则是努力建立国家,为了建立国家无所不用其极。其实二者不没有好坏之分也,只是看君上更偏向于谁。”

        “就拿现在咱们君臣来说,现在国君您就是君子,引领国家前行,而臣下则是个小人,为了齐国利益最大化,臣下将无所不用其极。望以后君上能够理解臣下的良苦用心。”

        齐桓公点了点头,心想,管夷吾是来先跟寡人打生招呼,以防止以后君臣因为政建不和,此人真是厉害啊!

        管夷吾接着说道:“君子千篇一律,臣下不必再多言,但这小人却千奇百怪,而小人可分为四类。”

        “哪四类?”桓公问道。

        “士、农、工、商。”

        “啊?”齐桓公大吃一惊,“这不是四种阶级吗?”

        管夷吾一愣,“君上说什么?臣下不是很明白?”

        “没什么你继续!”齐桓公敷衍过去。

        管夷吾接着说道:“国有四民,民有四类,士农工商,天下皆是如此,可为何国与国之间依然会有所差距呢?”

        “为何呀?”齐桓公问道。

        “那是因为各国的士农工商又各不同,正所谓尺有所短,寸有所长。就比方说士,这些持干戈以卫社稷的人。齐国有技击军,晋国有新编新军,楚国有舟师,各有强弱,齐军擅长近战冲杀在平原一带可称雄,晋国新军擅长阵战且在山丘称雄,而楚军擅长舟战,南方潮湿多水,楚军倒也是因地制宜。”

        “至于农者,既地主与自由民与贵族与农奴。这些各国差异也很大,臣下的意思并不是说齐国的贵族比晋国楚国贵族要强或弱,而是指人数以及他们拥有财富土地的数量及质量。天下沃土最肥美之地当属晋国,而我齐国盛产盐铁。君上这是齐国的优势,但一个国家有多少粮食就会有相对应数量的人民,有多少人民就会有多少军队。”

        “再说工者。这是一个能够展现国家智慧的分类。君上,臣周游列国,总结一下几点。”

        “天下衣冠皆不如齐,无论是衣服的款式多样,还是制作工艺与质量水平都不如齐。但若论军械制品,天下弓弩皆不如郑晋,齐国的军械制品与晋国相差不是一星半点。舟船制造不如楚,而楚不如吴。”

        “君上要想强国先需要强这四民,如此齐国便能昌盛。”

        “等下!相国是不是说漏了一点,这商者该当如何啊?”

        管夷吾笑了笑道:“哦!商者皆从于利,天下商贾皆是如此,商者只分会做生意和不会做生意的人,所以没什么好说的。但此项真要是明说起来,要远比其他三项更加复杂,君上待会臣自然会详细说明。”

        齐桓公又问道:“相国刚才所说,皆句句在理,可如此一来,岂不是让民众内部出现差异了吗?给民众分阶级会不会产生矛盾呢?”

        管夷吾笑着说道:“君上,人的十指尚且有长短,何况是人呢!但只要十指通力合作,依然能够运用自如啊!”

        齐桓公点了点头,“那寡人具体应该怎么做?还请相国明示。”

        “君上稍安勿躁,正所谓欲使民者,必先爱民。君上因当将公私分明,不能让公室抢占民财,不得与民争利。这就牵扯出另外一个问题,到底是国先富还是民先富的问题了。”

        齐桓公一惊,“国先?还是民先,相国之意如何?”

        管夷吾反问道:“君上以为如何?”

        齐桓公说:“寡人更倾向于民先富,因为民先富起来,国家通过税收以养国,这不是很好嘛!”

        管夷吾摇了摇头,说道“确实如此,但臣下以为应该国先富,以国先富者而后带动后富者,君上咱们打个比方,一个人收获了五个桃子,这时君上以收税的名义拿走两个,臣下想问,那人作何感想?”

        齐桓公说道:“怎么?收税而以这也是应该的呀!那人怎会有想法?难道他还觉得寡人在仗势欺人不成?”

        管夷吾笑了笑,“君上,事实确实如此!那人从心底就觉得明明我有五个桃子,可君上您这一来我只剩三个了,时间一久那人不但不会再给君上您桃子,相反他很有可能对君上您不利。”

        齐桓公情绪有些激动,大声说道:“怎么会呢!寡人这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寡人拿他两个桃子是去供养军队,用来保护他们的生命财产安全,到头来居然还埋怨寡人?!”

        管夷吾捋了捋胡须,说道:“君上,这就是臣下所说的君子与小人之间的区别。因此君上,治国先要治民,先富必富国。”

        “再者,税收是有形的,直接向民众收取税收,必然会招致人民的不满。最好、最理想的办法则是“取之于无形,使人不怒。”

        “寓税于价!将税收嵌入商品里实行间接征收,使民众看不见、摸不着,在不知不觉国君就征得税,而且民众在心里上不会出现抵抗。”

        齐桓公眉头一皱,“可……寡人怎么觉得收个税还要偷偷摸摸的,好不自在啊!”

        管夷吾笑了笑,说:“君上,臣下以前常对他人说,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随着时间推移,臣下依旧觉着此话稳妥,但知荣辱则需要教导,否则人们就只知道仓廪实,而不知荣辱。那谁来教导?当然是国家来教导,国君以德化教民,”君主先遵守法度了,那么六亲就关系稳固。礼、节、廉、耻在民间如细水长流,这样君上颁布政令就顺昌,自然也能理顺民心。从而真正做到,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

        齐桓公挠了挠头,“但寡人还是觉着先富民后富国比较稳妥一些……”

        管夷吾冷哼一声,说道:“君上,一个人的一生只有两样东西伴随左右,一个是死亡另外一个就是税。臣下交税四十年的税,民众们的心里是怎么想的,臣下是一清二楚。君上贵为公子自然察觉不到。”

        齐桓公情绪逐渐稳定下来,开始虚心请教,问道:“那依相国之见,寡人应该如何爱民?”

        “君上,臣还是举刚才那个例子,那人还有一个兄长,这个他的兄长有十个桃子,之所以君上去收弟弟两个桃子他会生气,就是因为他的兄长有十个桃子,而君上却只收兄长一个桃子,弟弟觉得不公平。”

        齐桓公恍然大悟,“相国的意思是,公平!寡人应该也他兄长收两个桃子。”

        管夷吾摇了摇头,齐桓公一惊,“难道不是吗?”

        管夷吾说道:“五个收两他剩下三,十个收两他剩八,弟弟还是会埋怨,但哥哥这十个桃子是自己辛辛苦苦收获得来的,而弟弟则是自己平时一边偷懒一边劳动得来的。”

        “那这要怪弟弟自己吧!谁叫他平时不努力,哥哥有那么多桃子也是应该的。”齐桓公说道。

        “可弟弟就是不满,就是嫉妒兄长,请问君上该当如何?”

        “我……”齐桓公张开嘴,却没有任何说辞,摇了摇头,“相国教我。”

        “臣下想听君上的想法,这样也好指教一二。”

        齐桓公冷哼了一声,“既然他嫉妒,那我直接将他五个桃子全收来,然后将他赶出齐国,寡人的齐国绝不允许这样的人存在,对于努力耕耘之人,寡人应许褒奖,提高他们耕耘的积极性,使兄长拥有更多桃子。”

        管夷吾点点头,“君上的想法也不失为一种解决办法。但一个人可以,两个,三个都可以,那五千人如何?一万……十万又当如何?难道也要将他们赶走吗?”

        “这……哼!”

        管夷吾拱手道:“君上,国与民是一体的,你是国君就要爱民,这是一种大爱而不是小爱,更不是偏爱。这是要您爱这个国家的一切,包括好人与坏人,勤恳之人与懒惰之人。”

        齐桓公很不服气,反驳道:“这……寡人恐怕做不到,坏人和懒惰之人,难道也叫寡人不放弃他们吗?”

        管夷吾点了点头。“正是,君临天下者,除了要有一颗胸怀天下的雄心,更要有一颗能够藏污纳垢之心,您要一点点的净化它,能够做到这点的国君,堪比尧舜。君上难道对自己没有信心?”

        “寡人倒是有这心,但过程可能会很难受。”齐桓公嘟囔着嘴,一幅委屈的样子,惹得管夷吾笑。

        管夷吾说道:“君上到底是年轻了点,但随着时间和阅历的增长,君自然上会适应的。”

        “君上,臣下建议往后可以用三饶与三不饶,来赏善罚恶。”

        齐桓公一下来了兴趣,急忙问道:“是哪三饶?哪三不饶?”

        管夷吾道:“天饶、地饶、人饶,此三饶。违忠不饶、违义不饶、违孝不饶,此三不饶。”

        “详解?”

        “人生诞生于天地之间,本就是难能可贵的好事,所以应当珍惜自己的生命,好好活着,但是人就会犯错误,若是初犯,天都会饶过一命,地也会饶过一命,自己也会饶过自己一命。此乃三饶,犯罪者可免去或减轻刑法。”

        “至于三不饶,人生于天地之间,忠孝义三德之气汇聚于身,成天地之浩然正气存于心中,此乃人的立足之本,若是人丢失此三德便失去了立足之本,不可饶恕,无论初犯还是轻重。一律杀无赦。”

        齐桓公摸了摸下巴点点头,“寡人头一次听闻,但相国确实说的有理,回头可与宾须无商议,看看能不能写进律法里。”

        “相国……”说着,齐桓公突然跪拜在管夷吾面前。

        管夷吾见状急忙将齐桓公拉起,“君上这是折煞臣下了,君上!臣万万受不得啊!”

        “相国诸多言论,使寡人拨开云雾见苍穹,寡人愿拜相国为仲父,还望管相国答应,若不答应寡人就一直跪到相国同意为止。”

        “君上你这是……那好吧,臣答应就是啦!君上快请起来吧。”

        齐桓公起身朝管夷吾笑嘻嘻,“管仲父!”

        “君上!愿为君一世为臣”管夷吾朝齐桓公拱手作揖。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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