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北杏会盟

齐桓公命大将姬成父率领三军南下，攻入衡山国，直扑国都。鲁国见齐国有所行动，也从北上攻入希望能从中分一杯羹。

        衡山国军民大多没有抵抗，直接臣服于齐国，衡山国贵族全部贬为庶民。齐国吞并了衡山国北境大部分富硕的土地，而国都的黄金城里大多金砖也被齐军一块一块拆解，用马车运回临淄城，光是马车就动用了两千多辆，将黄金城里的各式各样的珠宝运回临淄，光是运输就用了十天十夜。还是有一半没有运完，都被管夷吾用沙土掩埋起来，将当地百姓全部迁移至北境永远不得回归故土。

        可惜可叹，衡山国百年的基业，如此雄伟壮丽的黄金城几天内就被黄土掩埋。

        管夷吾一年之内，为齐国赚取二十一亿钱，大大出了原定的要求，让满朝官员都钦佩不已。齐桓公信守诺言，用黄金为管夷吾漆一幅金身像，供奉于姜氏一族的太庙内，永享万世香火。

        然而，管夷吾还不满足于此，他又将目光转移至南方的大国楚国身上，楚国的好日子到头了……

        然而楚国是南方大国，目前以齐国一国的实力还不足以对付他，为此他必须联合其他中原诸侯的力量共同来牵制楚国，于是北杏会盟油然而生。

        为了这次北杏会盟真可谓是做足了准备任命狄牙为会盟准备精美绝伦的食物，八盘五簋宴王公。这是齐桓公宴请前来会盟的诸侯规格。

        会场上，所有的宫女寺人全部衣着华贵，且都是相貌堂堂举止优雅，这么做的用意就是向各诸侯展现天下各诸侯齐国的人文风情。

        原本齐桓公还要派遣技击军进驻北杏负责前来会盟的诸侯周全，因为齐桓公觉得会盟之日到来时，这里一定是高朋满座，人满为患的。

        但管仲却说道，“君上，虽然此次会盟乃我齐国主持，但说到底我们还是奉王命行事，带兵马前去会让远道而来的诸侯们心有顾忌，不如今次就举行一个衣裳之会。北杏之地，人美**的多好啊！兵甲乃是凶象还是不用了。”

        齐桓公听从管仲的意见，开始命陈完负责在北杏修建祭坛。筑坛依阶梯分三层，高起三丈，左悬钟，右设鼓，先设天子虚位于上，以示对天子的尊敬，也不会让各诸侯心生反感。祭坛下面设立反坫，玉帛器皿，摆放整齐。又预先包揽下周边所有馆舍，规格是非常高档的，女闾全天开放为远道而来的诸侯国君排忧解乏。总而言之，会盟准备的一切，务必合乎一个“礼”字，绝不可僭越天子礼。

        忽然齐桓公意识到了什么问题，便问管夷吾，“相国，会盟会盟，总要有个盟主吧！眼下已经确定要来的诸侯国君当中，寡人的爵位并没有宋桓公高呀！人家是公爵而寡人则是候爵比人家低一级啊！一旦会盟开始，怎么办？总不能咱们辛辛苦苦忙活半天，结果宋桓公却当上了盟主，寡人却站在底下听他号施令，这岂不是为他人做嫁衣嘛！”

        管夷吾笑了笑，对齐桓公说：“君上，现在会盟并未开始，君上现在操心也是没用的。不过臣相信君上会有办法的。”

        ……

        三日后，会盟约定日期已到，齐桓公领众臣早到北杏，恭候天下诸侯的到来，礼仪人员全部到位只等各诸侯的到来。而狄牙则在后厨精心准备着食物招待各国国君，按照齐桓公的要求，狄牙连夜烧制了八十份各色菜式。

        一切准备就绪……

        没过多久，宋桓公的车队缓缓开进北杏外十里处的行辕落脚。

        “”看样子是宋公子御说先到。”齐桓公说道。

        宋桓公见到齐桓公先是拱手作揖表示一番感谢。毕竟是齐桓公主动张罗这些事情也费了好大的力气。而且只要他参加了齐桓公设立的会盟，齐国也从侧面承认了他为宋国国君的身份，日后他也可借助齐国的力量来制衡萧叔一族的势力。

        第二天，陈宣公杵臼、邾子克两位诸侯也先后来到北杏之地。而蔡哀侯献舞，因为蔡国最近一直遭受楚国入侵正需要像齐国这样的大国背后撑腰，因此他也来此参加会盟。四位诸侯来到此地，一看齐国居然没带兵马，又见祭坛上设天子虚坐，都不由得为齐桓公的坦诚深深感动，也将自己带来的兵马退居十里地之外的行辕。

        但是齐桓公他们一直等到晌午就再也不见任何一诸侯到来，也就是说今天上午就来了四国国君。与齐桓公预期的要少很多。没办法总不能让来的四国国君饿着肚子，于是齐桓公便率先开宴。

        宴会场上十分冷清，场面一顿十分尴尬，弄得齐桓公很没面子，于是管夷吾只好代齐桓公行祝酒词。

        宴会上，宋、陈、邾、蔡四国国君也觉得十分尴尬，他们心里都在想，这是会盟吗？我上个朝也比这人多啊！这下齐侯面子丢大了。

        待宴会散去，直过晌午依旧没有再来任何一诸侯。齐桓公有些失落他对管夷吾说道：“相国要不咱们就散了吧，挺丢人的。才来四个这算什么会盟，要不寡人把礼仪什么的都撤下了。等明天再看看吧，兴许其他诸侯还在来的路上呢。这都没有来齐，要不如改期进行吧？

        管仲听后却建议依旧照常举行，他对齐桓公解释道：“君上，所谓“三人为众”，现在好歹也来了四个国家，也算是众多了，成众则有势。如果您现在改期，那就是没有信用，那明天要是等他们还不来，君上难道又要延期吗？君上会盟是天子允许的您是起人所有人都可以不来，但唯独君上您必须要来，如果您不来那就是有辱王命。这是君上第一次召集诸侯，您就这么没有信用有辱王命，那将来还怎么做天下第一人，成天下第一事呢？”

        齐桓公觉得有道理，其实齐桓公心里里非常清楚，其他诸侯是不会来了，如果要来早来了，还等到这时候？迟到可是在戏弄齐国，那些诸侯国还没这个胆子。与其干等着，不如直接举行仪式。至于今后会如何展，自然就用实力说话了。

        最终会盟在下午如期举行，五国国君相互拱手以示尊重。齐桓公是会盟起人于是先开口说道：“诸位！此番会盟意在尊王，其次宋国南宫长万弑君篡位，桓公刚刚继位根基尚浅，故而寡人起此次会盟也是助宋国平定内乱，助宋桓公顺利继位。”

        宋桓公愣住了，他没有听懂齐桓公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心想宋国南宫长万内乱去年就平定了呀！怎么齐桓公消息这么落后的吗？陈侯、蔡侯心里大概猜出齐桓公话外之音了，但没有明说。

        接着齐桓公又说：“诸位！既然是会盟就必须要有一位盟主来主持这事儿啊！”

        诸侯议论纷，这下宋桓公全明白了，齐桓公是防止自己跟他争盟主之位，宋桓公意识到自己吃了亏，有点不甘心。但也很无奈，因为这就是政治，齐桓公提出一个看起来十分荒诞不经的事情，却让在场人都无法反驳，只能任其展。如今宋国已经失去了竞争盟主的资格了。

        最终陈宣公一锤定音，说：“诸位！既然周天子都说了让我们大家听齐侯的，那我等还考虑什么？天子都已经帮我们大家选过了。”

        于是其他诸侯也顺水推舟，同意推举齐桓公为领导。齐桓公故作谦虚再三推让，当然最后肯定还是听从了其他诸侯的意见，登坛为主。但必须要做做样子以显得自己受宠若惊！

        于是以齐桓公为主，身后依次跟随着宋公、陈侯、蔡侯与邾子。排序决定以后，众人其上祭坛。顿时钟鼓齐鸣，众诸侯先在天子座位前行礼，然后诸侯落座，共叙兄弟之情。

        仲孙湫捧着竹简跪着念道，“周嫠王二年，三月二十五日。齐小白、宋御说、陈杵臼、蔡献舞、邾克，以天子命，会于北杏，共奖王室，济弱扶倾，有败约者，列国共征之。”

        诸侯拱手受命。礼毕以后，齐桓公激动的看着四国国君，“诸位都是历史的见证者啊！”

        这时，管夷吾说道：“君上，鲁、卫、郑、曹，故违王命，此乃不尊王，也不可不讨。”

        四国诸侯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好！既然寡人身为盟主自然会维护王道。诸君！寡人将于三日后出师伐鲁，请诸君竭力配合。”

        陈、蔡、邾三国国君齐声道：“谨遵盟主诏令！”

        宋桓公却在一旁沉默不语，陈宣公用手戳了下宋桓公的腰，宋桓公这才回神过来，满口答应。

        之后齐桓公便将自己另外一个计划托盘而出讲与四国国君听。管夷吾命寺人将羊皮地图抬上来，与五国国君观赏。

        齐桓公指着地图说道：“诸君请看，我们五国几乎同处一条直线上，分割南北，既然吾等已经结盟，盟友之间因当互通有无，坦诚相待。寡人希望四国国内皆使用我齐国的四字刀。蔡侯你若想摆脱楚国的侵扰，你就必须废除鬼脸钱该用齐四刀。寡人已出新规，鬼脸钱换齐刀为八换一。余下三位，宋陈两国皆用布钱，而布钱换齐刀现在为五换一，邾国虽用刀币但含铜量太低，建议废黜改用齐四刀。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陈、蔡、邾三国很爽快的就答应了，他们三都听齐桓公的。只是宋桓公眉头一皱，脸上五味成杂，有种说不出来的委屈。

        “齐侯！容寡人好好考虑考虑，此事事关重大。”

        晚上宋桓公回到馆驿，便对随行而来的戴叔说道，“哼！这个齐桓公真是妄自尊大，越次主会不说，他还想让我宋国和卫国那样废除本国钱币该用齐刀。现在居然还想调兵遣将，掀起风波，看来将来我们国家肯定得疲于奔命了。寡人现在有些后悔参加这个会盟了，果然！子赢说的是对的，大国与小国谋，非奸即盗也。是寡人太天真了。”

        戴叔也很认同宋桓公的看法，他也觉得此次会盟不值得。因为天下诸侯的心根本就不齐。

        “君上，齐桓公尊王可能是虚的，至于他想要什么咱们不得而知，但这对我们宋国有什么好处？来参加会议的四国，只有我们宋国最大，要不是我们给齐桓公面子，其他三国肯定也就散了，他现在还这样对待我们宋国，真叫人心寒。

        “戴叔，寡人累了，想回国了。”

        “嗯？君上这会盟一事还没完结，您就这么不辞而别恐有不妥吧！”

        宋桓公冷哼一声，“再不走，他明天就要逼寡人废黜宋布钱改用齐四刀，我宋国乃天下商贾聚集之地，岂能让小白那家伙染指。走！现在就走。眼不见心不烦。”

        趁着夜色，宋桓公与戴叔不辞而别返回宋国去了。

        第二天清早，齐桓公便得知了宋桓公回国的消息，顿时勃然大怒。准备派遣军队攻打宋国。

        管夷吾也第一时间得知消息，便急忙赶来劝阻齐桓公。

        “君上不必如此动怒。我们不妨站在宋桓公的角度来看此事，宋国乃天下商贾聚集之地，宋布钱在宋周围诸侯国里流通也很顺畅，君上想通过一次会盟就废黜宋布钱真是太天真，说实话君上您吃相太难看了点。”

        齐桓公渐渐冷静下来，反思道：“相国所言极是，是寡人心急了点，接下来寡人应当怎么做？”

        管夷吾说道：宋国公然背弃盟约，可以用天子诏制约他，我齐国也可师出有名。但眼下有比这个更紧急的事情。”

        齐桓公一听也不由得担心起来，急忙问管仲，是什么更紧急的事情？

        管仲说道，“宋国与鲁国两国从地理上属于天然盟友，万一宋国联合鲁国反对我们齐国这就颇为棘手了。而鲁国近些年因为曹刿改革，国力正处于恢复状态，如果我们不先拿下鲁国，宋国怎么能服气呢？”

        齐桓公问道，“那我们讨伐鲁国，可有什么具体对策吗？”

        管夷吾说道：“先要去其羽翼，从地缘上看，鲁国东北方有一个小国名为遂国。这个国家想必君上很熟悉了。遂国小弱，整个国家才四个姓氏。我们齐国大军进遂国，重兵之下，遂国必定朝夕可下。而后再进军谭国一旦遂谭两国被拿下，鲁国肯定会感到恐惧。他们就会考量与宋国盟友的代价。”

        “这时候再派隰朋大夫前往鲁国，请他携天子诏书当面指责鲁国违抗王命，不参加会盟。若鲁庄公不知悔改便讨伐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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