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导火索 钱与利

齐桓公十六年，五月。恰逢周天子四十九岁寿诞，各诸侯国理应进贡寿礼，各国诸侯应当亲自或者派遣使臣，前往洛阳祝寿。

        齐国作为方伯，祝寿自然也是义不容辞的事。齐国作为大国，天子寿礼自然是不会太寒颤了。

        齐桓公早已经备下了一份厚礼，让管夷吾和隰朋送去。

        到了众诸侯祝寿的日子，依照周朝礼仪制度，进献寿礼要按照公、侯、伯、子的爵位高低，依次进献寿礼。

        于是宫殿外头排满了前来进献寿礼的诸侯大臣们。齐桓公虽是方伯霸主，可爵位依旧是侯爵，因而也必须排在后列静心等侯。

        闲着无聊，管夷吾便于隰朋聊了起来，“隰朋，咱们今天这个境况啊，就让我想起了当年，齐僖公让鲁桓公安排庆宴的情景。”

        隰朋笑了笑，“听相国所言，还真有那么点意思在里面。当年齐僖公让鲁桓公也是按照公爵高低排列，结果就让鲁郑两国刀兵相向了。”

        宫内，日渐沧桑的周厘王见宫外排满长队，高兴的快要哭了起来，“这些个诸侯，有好些日子没来见寡人了。好啊！好啊！这些个诸侯总算是懂事了，寡人九泉之下也好向列祖列宗交代了。”

        太子姬阆一旁提醒道：“父王，齐国特使到现在还在宫外侯着呢！儿臣想，要不让齐使先行入宫祝寿，你看如何？毕竟有这么多诸侯和特使前来，还不都是因为齐国嘛！”

        周厘王一听太子姬阆这么说，顿时火冒三丈，“这天下还是我大周姬氏的天下，不是他姜小白的天下。”说着周厘王咳嗽了几声。

        “就是，王兄你身为大周的太子，将来的王上，您就这么害怕他姜小白吗？”

        “姬颓！你休要胡说方朔不须耳热，这是形势使然，要不是齐桓公尊王攘夷，估计这天下再也不会有人把我们大周王室放在眼里。”

        “姬阆！你给我主口。早知道是这样，寡人就不立你为太子了，你如此不知荣辱，枉为姬姓王室。”

        “你给我滚！”

        “父王！”

        “滚！”

        太子姬阆委屈的离开了宫殿，姬颓在一旁冷脸嘲笑。

        “姬颓你也走！”

        “啊！父王我……”

        “走！”

        这次各国的进贡上来的寿礼，都是些平平无奇，好不值钱的样子货，周厘王是越收越生气，这些个诸侯，分明是在羞辱他这个天子。

        终于轮到齐国特使进献寿礼了。只见齐国的寿礼是用精美的边长约为4o分米的正四方形锦盒装置起来的。

        周厘王从王位上站起，小心翼翼地接过锦盒，缓缓打开锦盒，却见一个质地光滑，雕刻精细，样貌栩栩如生的腾龙石雕。

        周厘王拿到手里，顿时对这石雕爱不释手，“哎呀！说到底还是齐侯的寿礼寡人最喜欢呐！来人，以公爵王室规格，招待管爱卿与隰爱卿。”

        管夷吾与隰朋纷纷婉言拒绝，管夷吾说道：“回君上，此石雕选取的石材出自阴里，那里独家出产一这种美石。是古代周天子制造王室祭祀专用璧的材料。”

        周厘王一愣，“哦？是嘛，寡人还是头一次听说。”

        管夷吾接着话茬说，“此时乃王室御用之品，若非王室及至亲之臣，都不得擅自使用此物。当今天下王道欲昌，应从礼法着手。王上要想复兴王道，必须兴起尊周运动，号召天下诸侯齐来拜祭姬氏太庙，若有不来的诸侯，即为不臣之臣，齐国必定出兵讨伐。此外祭拜太庙，还要按照传统礼仪，必须带着彤弓和阴里石璧觐见，否则不能进庙去。”

        周厘王听后连连点头，即刻下王诏，令天下百众诸侯，二十日之内，携彤弓和阴里石璧觐见太庙，违者以不臣之罪论处，天下诸侯共讨伐之。

        王诏令一经颁布，齐国就第一个响应支持。齐桓公随即又下达方伯令，再次强调了此事，只是相比于王诏，方伯令更具有威胁的语气在里面。

        这下，天下各诸侯都炸了锅了似的，就连晋国也跟着慌了神，因为他们同周王室同属一脉，对晋献公来说，这就是祭祖。这么大的事情他当然要着急。

        只是，这阴里的石壁，天下只有齐国生产，想要完成周王交代的任务，就必须花钱去买齐国的石壁。

        晋献公还曾经想派兵打到齐国阴里去抢劫。但人家齐桓公早就想到了这一点，他在阴里修了三层城墙、九个城门，一万技击军日夜把守。把阴里城彻底控制起来。陈完负责监工，他让玉工们在里边制作好石璧存着，石璧做了五种，明码标价。

        一尺大小的标注面值1oooo钱。八寸的标价8ooo钱。七寸的标价7ooo。六尺标注价4ooo。其余小物件标价3ooo到5oo不等。

        天下的诸侯们都没有石璧，强抢又打不过齐国，那只好当冤大头，只能花大把大把的现钱去买。晋献公应该是这里面最大的买家及冤大头了。因为晋献公夺权，是靠着小宗灭了大宗，在晋国君位继承问题上，一直是晋献公的一块心病，他必须通过一次重大的外交事件，来增强他们小宗的君位合法性。

        眼下的石壁事件正是他期盼已久的好事，只不过代价远远出了晋献公预期料想的那样，只能说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了。

        而齐国贩卖阴里的石璧，则赚得是盆满钵满，这一次，齐国赚的钱多达四十亿，相当于齐国五年的财政收入。

        ……

        但是，此举却彻底惹恼了晋献公，原本晋国对于齐国的霸权，一直保持着若近若离的关系。现在，齐国狠狠地在晋国的头上，猛敲一棒。这晋国要是再不还手，可就实在是说不过去了。

        祭祀太庙结束后没多久，晋献公就当着姬氏列祖列宗及天下众诸侯的面，表演说，“斥齐论”眼神直狠狠地瞪着管夷吾与隰朋。

        “齐非君子之国，一夫之石，竟要吾等数万金钱。吾等祭祀，盖出于先祖之畏，桓公是为王臣，宜勉奉壁，不坐地起价，需索吾等。”

        虽然晋献公慷慨陈词，诉说着齐国的霸道与不公，但是底下的这些诸侯们没有一个声援支持晋献公的，都低着头各走各路。就连周天子也没有支持晋献公，一早早地就离开了太庙。只有管夷吾与隰朋看了晋献公几眼。

        晋献公回国以后，他在朝中大骂齐国霸道，大骂齐桓公无耻无礼。随即，他派遣使臣出使楚国，此行的目的只有一个……

        晋国同意正式加入楚国针对齐国的包围网，也标志着晋献公正式向齐桓公的霸权起挑战。同时晋献公也同意和楚国缔结军事盟约，组建反齐同盟。

        第一次反齐同盟战争即将来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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