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天下安康

话说叔詹巧施空城计，将芈善困在新郑城下有一个星期，直到前方传来晋国军队在虎牢关被击败的消息，芈善这才幡然醒悟，原来是郑国给自己唱了一出空城计，使自己延误了最佳战机。

        而根据楚国密探来报，齐桓公正领四万大军马不停蹄地从虎牢关赶来，如今大军已经行至颖谷，预计两天之内到达新郑。

        另外，鲁军和宋军约三万人正从各地往新政赶来，估计天黑之前抵达。而此时城内的郑军已经做好了反击的准备，就只等着援军到来。面对四国军队的里应外合，而楚军又无法在两天之内攻下新郑，一时间芈善是进退两难。

        危急之时，芈善的部将芈至提议：“将军，眼下应当连夜撤出郑国国境，否则待其他三国大军汇合，恐怕后果不堪设想，将军是知道楚军的规矩的，胜者为尊，败者草寇。望将军能够以全军将士的前程着想。”

        芈善点了点头，此刻他心里并未惊慌，沉思了一会后，说道：“若是此刻贸然撤退，叔詹必定率军追赶，况且我军大部还尚未离开国境，正伺机而动，大王也没有命令准许我撤退，我若是擅自行动，恐有不妥。”

        “嗨！将军，您多虑了，我军建制保存完整，不失任何一兵一卒，大王如何怪罪于你呀？再说一个星期过去了，楚军主力迟迟不动，分明就是他们延误战机，与我们无关。我们不胜不败，大王焉能怪罪于我等？”

        经过深思，芈善最终同意芈至的提议，开始撤军。芈善到底是一位身经百战的老将军了，他临撤退前，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给叔詹他们也摆出了一道空营计。

        芈善想出了四条撤退思路。

        趁着夜色降临，芈善命全军严格执行“人衔枚，马裹蹄”，要求每名军士嘴里含一枚铜钱，不得说话，将马蹄用棉布包起来，走路时不能出一点声响。其次，所有营寨统统不拆；三、将旌旗高高挂起，迎风飘扬，营地夜晚灯火通明，考虑到鲁军擅长夜袭，芈善特地留下十几楚兵，让他们彻夜不眠，一直聊天，使得鲁军不敢夜袭大营。最后多设灶台点燃柴火，摆出一副埋锅造饭的假象，将营中的运粮车开出营外二十里后，再缓缓开进营地，沿途命人员安排看守，目的就是要让对面联军一种楚军即将增兵的假象。

        夜里，郑文公协同联军所有将士登上城楼眺望楚军营地，见其营地人头攒动，动火通明，且人声鼎沸的样子，联军所有将领心里不免有些犯颂，他们都建议郑文公等到齐桓公的大军赶到时才一起行动。

        一直到次日黄昏十分，五万联军竟然龟缩于新郑不敢轻易出城迎战，叔詹也派出探马打探军情，根据探马来报，说，从清晨一直到中午时分，不断有运粮车开进楚军营地里，恐怕不日后楚国大军就要抵达新郑。

        这个消息更加让联军各将军们寝食难安，叔詹也是满脸焦虑，一旦开战，他郑国就会成为战场，无论两边谁胜谁负，郑国国都都会成为废墟。

        就在此时，一群飞鸟飞过叔詹的头顶，盘旋在楚军营地中，叔詹呆呆地看着楚军营地那旌旗飘扬，各处升起的炊烟。

        突然叔詹猛地一惊，喃喃道：“不好！我们中了楚人之计也！楚军已然撤走！”

        众人一听，大惑不解。叔詹解释道：“如果敌营中有人，为何会有那么多的飞鸟在营地上空盘旋呢？”

        接着叔詹仰天长叹，“好一个芈善呐！当真是了不得，前不久，我才刚和他唱了一出空城计，他就反过来也给我唱了一出空营计，真乃良将之才也。唉！惜哉！痛哉！彼之英雄，吾之敌寇！”

        三日后，郑、宋、鲁、蔡、陈五国，在齐国的领导下，在楚国的国境上起了猛烈的全线进攻。

        而与此同时，北方战场上，姬成父领导的四万齐军一路上，势如破竹高歌猛进，很快也兵临曲沃城下，根据齐桓公的指示，不允许齐军破城，要求通过外交手段，逼迫晋献公签署城下之盟。但是这次姬成父并没有听从齐桓公的建议，他直接命令四万齐军攻入曲沃。

        晋军在正处于龙势下的齐军根本没有丝毫的还手之力，再接到放弃抵抗命令后，晋军被迫全军放弃抵抗，但是这个命令却不是晋献公下达的，而是太子申生在晋献公病重昏厥地时候下达的，他为了避免生灵涂炭，于是开城投降了，这是晋国第一次向外国军队开城投降。

        耻辱与愤怒蔓延了整个曲沃城，晋人眼睁睁地看着齐军趾高气扬，整齐划一地进入临淄城。太子申生领晋国文武，迎接着姬成父以及齐桓公的三个儿子们的到来，姬成父将和谈国书扔给申生，说道：“签上字，盖上国印，齐军立马撤离曲沃！”

        申生仔细一看和谈国书，上面要求晋国归还周边小国的领土，赔偿齐国三十亿齐刀，一千五百车黄金，两千车铁与铜，布匹三万绢，另外还要让晋国让出为数不多的盐铁市场。

        这份合约已经不是齐桓公当初所要求的那样，而是经过姬成父、姜无亏这些个军国实业派们重新修订的版本，连外交大行隰朋也不知道有此项和谈条件。

        虽然齐国的和谈条件苛刻，然而刀架脖子上，不得不低头，申生最终在众多文臣武将的劝阻下，毅然决然地签约辱国条约，签署完条约后，申生直接当场晕厥倒地。而齐军将士们只是一脸冷漠地，转身便走，井然有序的离开曲沃，他们是作为胜利者的姿态离开的。

        殊不知，一双异瞳正愤怒地盯着齐军，旁边地侍卫称呼他为……

        “公子重耳——”

        摆平晋国之后，齐桓公倾尽全力攻打楚国，然而在得知姬成父与姜无亏等一众人，居然修订了他与晋国的停战协定。齐桓公顿时怒不可遏，他怒斥姬成父，“你这样做，会让晋国更加痛恨我们齐国，这样我一来就会有第四次反齐同盟，你们这些人都疯了吗？”

        姬成父没有抬头看齐桓公的眼睛，他很想辩解，但是盛怒之下的齐桓公根本不会听他的辩解。

        这时，公子无亏却突然站了起来，为姬成父说情，“君父！儿臣不明白，像晋国这般国家都能并国三十六，而我齐国要比晋国强大不知多少倍，可如今却只并六国，这是何道理？”

        齐桓公惊住了，“你这些话是你自己想的？一个十四岁的孩童有如此见地？”

        无亏理直气壮地对齐桓公说道：“君父，在儿臣看来，当今天下大并小，强吞弱，可是只有我们齐国却恰好相反，为什么？这个天下本就是强者为尊，更和况我齐国是霸者。管相国总是要我齐国以和为贵，什么叫以和为贵？以商止战？可笑！以商止战，越止越乱。”

        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他们都被这么一个年龄只有十四岁孩童的话语惊住了。

        齐桓公招了招手，“你们都出去，寡人先解决对楚战争，然而在议论此事，现在都出去吧！”

        于是，众人都默默离开中军帐，只留下独自空对地图的齐桓公……

        “以商止战？布武天下？如何选择？”齐桓公独自喃喃自语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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