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马市之上见名马

　　沐沁雅看着站在门外的云暄，见他只着一件淡青色直裰，腰系白玉带，一副家居常服的装扮，这人今个儿想必正休沐呢！

　　“怎么？不想我来？”见沐沁雅愣愣地看着他，云暄眉角一挑便问道。

　　沐沁雅炫然一笑接着就道：“怎么会呢！表哥快些进来罢，外头日头高了，小心晒得晃！”沐沁阳见自家妹妹变脸竟是如此之快，还说着这样狗腿的话，不禁瞪大了眼睛。

　　云暄一听也被她给逗的闷声而笑：“好，趁着这回休沐，我本是要带子衡去一个好去处的，既然满满对我如此热情招待，那索性也带满满一道去罢！”

　　“什么好去处？”沐沁雅一听心下便是一喜，不禁问道。

　　“东郊马市。”

　　“马市？卖马的地方么？”沐沁雅问道。

　　云暄一笑：“也不只是卖马，也能赛马，还有马戏杂耍。而且马市上有个不成文的规矩，买家挑中的宝马若能在一个时辰内将它驯服，那马就归驯服者所有，卖家分文不取。”

　　“赌这么大？”一匹好马少说也值个几十两银子了，卖家敢赌这么大，怕是这些个马也没几人能驯服。

　　“满满觉得有意思么？要不要一同前往？”

　　沐沁雅点头如捣蒜，她当然要去了，看着云暄眸子里噙满笑意，就知他应是同意她去的。她转头看向一旁的沐沁阳，目含企求，沐沁阳见此无奈一笑：“聿之都说带你去了，我能不让么？”

　　“不过，马市上都是男子你如此打扮怕是不太方便，你先回房换上一套男儿装束罢，我们就在这儿等你。”云暄看着面前美目如玉，秀色空绝的小女郎，见她一束发髻盘起，一根玉簪插在其上，清淡颜色的上衣配上轻盈的罗裙，亭亭玉立，不觉晃了心神。

　　沐沁雅听着云暄让她换上男装，自是满头答应，女装本就比男装更繁琐些，更何况去马市那种地方身着男装也更为便捷些。她抬脚便走，可刚走到房门处，便又折了回来，对着坐在榻上的二人慎重的说道：“你们不会诓我罢！你们俩可别等着我去换衣服就趁机偷偷溜走。”

　　坐在榻上的二人，齐齐一愣，接着便是齐声而道：“不会！”沐沁雅这才放心去了。见她走后，云暄蓦然而笑，道：“想必是她平日里了诓人诓习惯了，以为我们也会诓她呢！子衡，你可被满满诓过？”话音一落，一旁的沐沁阳嗓子似是有些不太舒服，竟连着干咳了几声，而云暄只是默笑不语。

　　每年的这个时节，盛京城的东郊马市里熙熙攘攘，慕名前来买马的人络绎不绝。沐沁雅跟着他们两人一路骑马来到马市，其实她骑马骑得并不算差，只不过之前在西南她骑得马是小马驹，所以今个儿骑着这匹高头大马就格外的不稳，云暄和沐沁阳也知她骑得不甚顺手，便特意放慢了速度。一行人一路跑跑停停，到马市时已经快要午时了。

　　“满满，待会子给你买匹上好的小马驹，等回去的时候你就骑着它。”云暄翻身下马，回头便对着沐沁雅说道。几人找了个马厩将马拴好，便进了马市。

　　这马市场面极大，也极规整。每家卖马的都将自家的马圈在一个圆形的大栅栏里，以供买马的人好好观摩选马。沐沁雅举目望去，居然一眼望不到头。“走，我知道一家，他们家的马都是上好西域良马，咱们先到那儿看看去！”云暄带着他们兄妹二人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往马市东面而去。

　　几人走了不一会子，就见一个高挂着红帆的卖马的大栅栏给人群围了个里三圈外三圈的，外面的人丝毫窥不见里面是何情景，只见外面围着的相马的人指指点点地高声谈论着。

　　“这莫不是传说中的赤兔马？你瞧它这样子跟书中所说的简直是一模一样啊！”一人话落，周围之人莫不点头。

　　“多少年都没见过这样神俊的马了！我一定得买回去！”

　　“嗐！你没听到刚才老板说么？”

　　“说什么了？”

　　“老板说这马他不卖，谁能驯服者马，这马就归谁！”

　　…………

　　见那一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云暄笑道：“看来他们家又有好马了！走！咱们也过去掌掌眼！”说着就带着他们兄妹俩走了过去。走近人群，云暄朝那些人一拱手说道：“诸位郎君们烦请让一下，让我们兄弟几人也瞧瞧那匹神驹罢！”那些人倒也客气，让出了条路给他们。

　　几人走到栅栏旁一看，就见栅栏正中间一匹马正在嘶吼着，不断地想要挣脱，而那匹马周围的马似是被它浑身释放的怒气所摄，竟都主动离它几丈之远。

　　“果真是匹好马！”沐沁阳见之，黑眸晶亮，语气里透出股欣喜来。他常年在军中，而西南铁骑又大都是骑兵，是骑兵就少不了战马，眼前这匹马就他这些年相马以来，还从未见过如此神俊的马。

　　云暄亦是赞叹道：“千古名马，赤兔胭脂兽。若说这世上还有赤兔马留存于世的话，眼前这匹马怕与那赤兔宝马也差不离了！”

　　沐沁雅不懂马，只会骑马，而且也不见得骑得有多好，可这并不妨碍她欣赏眼前这匹宝马，只见它浑身上下，火炭一般的赤红，无半根杂毛，从头至尾长一丈，从蹄至项，高八尺。脑门儿有撮儿白色，其状如闪电。嘶喊咆哮，犹如山上猛虎，海下蛟龙，端的是桀骜不羁，神俊不凡！

　　“老板，我来驯驯试试！”几人还正在欣赏的兴头上，就听见人群中已是有人安耐不住跃跃欲试。

　　“好！请问壮士尊姓大名！”老板一听欣然而应。

　　“鄙人姓卓，单名一个伟字。”那人抱拳一礼，报上姓名。

　　“卓壮士有请！”只见那老板伸手一请，卓伟已是走上前去，老板接着又道：“壮士驯马之前，请容鄙人一禀，也请在场的做个见证。这马乃是当世神驹，不是凡品，说句实话，若是鄙人能够驯服，也就不会让它出现在马市之上了。鄙人在此之前找了六位驯马师傅来驯化此马，然皆不能将其驯服，甚至还有几位非死即伤。若这位卓壮士要是驯马以致伤残可是不关鄙人的事。”

　　听着这老板的话，人群中传出一阵唏嘘之声，“这马竟伤过人性命？可见此马非一般人所能驾驭也！”此言一出，群人纷纷附和道，皆言不能为了此马伤己性命，本来还有些跃跃欲试的人竟都生了丝退却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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