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1 不走后门

　　这就……就不是一碗面不面的事儿。

　　那你问，到底是什么事儿呢。

　　因为煮面的那个人是她，因为寇熇煮了这碗面，他就觉得她好，她什么都不干也是好，换个人也许十全十美，一心一意看着他围绕着他转，可那不一定是他的菜，爱情没有道理可讲的。

　　霍忱摇摇头。

　　总之他粉丝的态度，大多数都是不祝福的态度，只要霍忱不作死不秀恩爱，粉丝就当没有发生过。

　　“你姐现在帮你搞发货什么的吗？”

　　霍忱抬头：“嗯，都是她负责，我没时间。”

　　店是他开，但真的没有太多精力都花在上面，霍忱只是负责把事情干出来，程序都摆摆好，下车间出产品然后其他售后包括发货这些都是归霍敏来管，因为又管了一摊，霍敏已经很少飞云南了，自己也是讲想要放手云南的事情。

　　霍敏怎么想的呢，她不是没办法身兼数职，她的房她的车都是靠着霍忱买的啊，那么大的权利攥在手上其实挺吸引人的，你知道这个家的开销都靠这些啊，可转头一想吧，姐弟情分别最后搞丢掉了，钱这个东西是好，也是吸人但人生除了钱也还有其他的呢，综合考虑自己就做了决定，云南那边彻底不管了，她就负责上中这头的事务。

　　“她还每周飞云南？”

　　权力过大某些时候也是个问题。

　　霍忱牵嘴角，“没有，云南那头她不管了，说是时间不够，陈星月不是还上学嘛，这么大的孩子也不能缺妈妈陪伴。”

　　“你姐以前我觉得她吧，脑子不太好，现在瞧着这脑子不是一般的好啊，大是大非面前很有决断。”

　　霍敏这人呢，可能就叫大智若愚吧。

　　不好的那部分是真的一点都不好，好的那部分你又觉得她挺不错。

　　“让你说的，搞的给我做事情还得把后路想好。”

　　“不是想好后路，一家人也得有个分寸，这个分寸感就很重要。”

　　话讲出来是有点不好听，但事实就是，谁是老大你永远得搞明白一些，吃谁用谁花谁也必须心里有点数。

　　满打满算霍忱这次回来和寇熇也就待了十个小时的时间，她不可能因为他回来就不上班，六点钟下了班以后回家再也没有出过门，霍忱是早上四点钟坐车离开寇熇家的，直奔机场。

　　拍摄的环境非常不好，在沙漠里又干又热又晒，可大家都是这样过的，穿着厚厚的衣服一场戏下来浑身都是汗，霍忱就是涂再多的防晒还是被晒黑了，导演是个精益求精的，觉得拍的不好就仿佛再拍，摔下来摔的不够完美，继续摔，继续滚。

　　霍奶奶那房子，一二三四楼都已经卖掉了，唯独最上面的两层五六卖不掉，这栋楼号称是这个小区的楼王，为什么卖不掉？坪数太大了，还是那个理由，有钱的不往这里来，没钱的不可能买这么大的房子，就是买人家买一层好不好，一层还赠送前面的院子能搞个小花园呢，早上邻居送孩子上学，和霍奶奶闲聊了两句。

　　“听说好像五六楼卖掉了。”

　　霍奶奶站在院子门边。

　　“卖掉了？”

　　他们这栋楼是小区里面积最大的一栋，一层两户，霍奶奶家对面的小面积小户型都达到了122平米，对门那侧都卖掉了，就是霍奶奶的这一侧上面空着。

　　“嗯，昨天我看见售楼处的人带着人来看的，好像说上下两层是一个人买的。”

　　“其实也挺好的，还送个空中花园呢。”

　　话是这样讲，老太太也觉得买房子的也是脑袋大，那么大的面积，上下加到一块都三百多了，所谓空中花园就是楼顶的平台而已，也不是阁楼不能兼并出来一个房间，买它干啥呀，那么老高，脑子被驴踢了。

　　“可不太划算，有这个钱都能在高新区买个一百多平的房子，有钱干嘛还跑这里买。”

　　楼上的邻居拽着小孩儿。

　　“大姨，我送孩子去上学了。”

　　“好嘞，回见！”

　　霍奶奶转身回了院子里，摇摇头，住在这里的人也嫌弃这位置不好，都喜欢高新区，她怎么就觉得这里挺好的呢。

　　说话午饭功夫，楼上果然应该是卖掉了，进来装修队了。

　　这装修队一进来，这把霍奶奶给烦的呦。

　　楼上砸墙啊，这楼下都是装修好的，你说一砸到处都是灰，老太太坐在家里骂，然后把窗户都关的严严实实的，幸好这时候也不需要大开窗户了，一连砸了五天。

　　霍奶奶也快要被砸疯了，谁家砸墙通常一两天也就搞定了，至于说砸五天吗？你都砸啥啊，房子都砸掉啊。

　　然后-

　　“谁买的？”霍奶奶看霍敏。

　　霍敏拿起来茶缸咕嘟嘟喝水，她早上可能喝豆浆喝的太甜了，现在特别渴，一口气一缸水都喝了。

　　“寇熇买的。”

　　“她买这里房子干什么啊？有钱没地儿花啊？”

　　老太太就有点生气，这不是乱来嘛。

　　霍敏道：“霍忱不是弄了个店嘛，第一批货马上就要发出来了，到时候需要在家里发货。”

　　“那就在我这里弄呗，还用特意买两个房？”

　　这可真是有钱，买房子就和买白菜一样，霍奶奶总听新闻也总和人聊天，前些天啊听人说这房子以后八成就要不值钱了，人家讲的头头是道，霍奶奶一听就觉得特别丧气，后来一想吧，自己是用来住的，不值钱那就不值钱吧，现在一听说寇熇买房子，她就想起这事儿了。

　　那不是贬值嘛。

　　“你这里没办法发，进进出出的都是人，也不方便，楼上弄成工作室方便员工工作。”

　　“员工，不就你嘛。”

　　“得招人啊。”

　　霍奶奶：“……”

　　说干几乎就同时干了起来，招的是店铺的客服以及库管和发货人员，小区内部解决，找一些会玩电脑的年纪不太大的，工资每个月两千七供一顿饭，附近的超市站一天一个月也是这些钱，大体一比较，还是霍敏这里的工作轻松些。

　　楼上如火如荼的干着，装修结束正好赶上第一批货发出来，楼上因为没有进行喷漆以及定制什么柜子一类的，所以大体环境还算可以，第一天人家送货回来，霍奶奶跟着上上下下折腾多少趟。

　　霍敏就怼自己奶奶，“你怎么就闲不下来呢，有点事儿你就跟着忙。”

　　霍奶奶心想，你们要是不弄这些，我不就不累了，你说一天天的干这个干那个的，都叫你们干了一个遍，当演员就好好拍戏嘛，你搞投资不是弄了酒店嘛，还卖啥衣服啊，现在衣服好卖吗？这都消费降级了。

　　把自己还给累够呛，下午回到家里，捶着自己的腿，这还是上年纪了，老胳膊老腿都不行了，干一会活就会累，不像是年轻的时候挖大沟一天十多个小时也没怎么地。

　　霍磊他爸不是在外面打工嘛，不干了现在在霍敏这里帮忙，别的不会但发快递接快递他会啊，学的很用心，主要是工资高，一个月给他五千块钱呢，过去打工一个月也就三千多块钱现在见到大钱了，格外卖力气干活，年纪大也不要紧啊会学啊，再说男人还是有把好力气的，中午就让霍磊他妈给做饭，一顿饭多少钱的，反正能赚就赚点嘛。

　　折腾四个月，霍忱的这个店开始净赚，每个月的流水都能达到四十万左右，明星效应就是如此。

　　第一期上新是乔心妍做的模特，当然她只做这么一期，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天天拍照玩，再说一个网店的生意她不指望这个活，不过就是搞过众多副业当中的一份而已，赚了当然好，不赚那就算，没想到卖的特别好。

　　白天老霍家的人几乎都是在小区里打转，到了晚上七点钟那就更是了，简直是小区里的一道风景线，快递员每天晚上七点来取货，一拉就是几车，各种添单子。

　　霍奶奶的妹妹再来上中到自己姐姐家里来的时候，就瞧着老霍家是越干越大啊。

　　心里说不出来的滋味。

　　着急！但又无力，生气又丧气。

　　现在霍奶奶那些沾边的亲戚们都来过了，逢年过节啊周末礼拜天啊都会来探望霍奶奶，家里的水果和一些糕点堆成山，谁来都买东西，霍奶奶都讲多少次了不用买不用买的，她也吃不了，可没人听，还有什么补品一类的，那些东西霍敏都不让她乱碰，不让吃，说把该吃的蔬菜和肉都吃全乎了就可以了，补品都是补助的，没必要吃，霍奶奶也很听话，她确实也不喜欢那些东西，过去是没钱，现在有钱了也不信。

　　她进嘴吃的那些营养品大多数都是寇熇给买，寇熇买回来以后霍敏交代怎么吃，不是霍敏送到手上的霍奶奶都不碰。

　　霍奶奶的妹妹瞧着老霍家过的好，心里真的挺不痛快的。

　　其实孙子说的也没错啊，那霍忱长得瘦瘦弱弱的和一个娘们似的，你说现在女人的审美是不是有问题？凭啥他发成这样了，这得赚多少钱啊，才让家里都跟着借光儿。

　　去楼上逛了逛，拿起来衣服瞧了瞧，又给扔了回去。

　　“也没看出来哪里好看。”

　　自然没人理她，也顾不上。

　　回到一楼，霍磊他妈在店里做一些菜，霍奶奶帮着闷点饭，反正都是自家的生意，说什么谁赚谁亏啊，帮就帮点吧。

　　“那霍忱就不能帮他哥找份更好的工作啊，我听说他女朋友是中寰集团的老总。”

　　她这次来是带着任务来的。

　　孙子讲，中寰集团那是个好地儿，也是真的很注重人才的，一年几百万年薪的比比皆是，他也是名牌大学毕业的，也想往上扒一爬，过去也不是没有好的单位要他，当年想跳槽去B城，工资也是给到每个月两万多，比凉州给的多多了，可凉州房子便宜啊，B城租个房子每个月去掉一大部分的钱，考虑房子的原因就没过去，现在有点后悔了。

　　霍奶奶拿着饭勺在饭锅里挖一挖，这样可以更快散热，也能让米饭看起来蓬松一些，有些人能吃有些人不能吃啊，所以饭不能搞的太实诚了。

　　“那我还真不知道，他们的事儿我很少打听。”

　　“姐，你给她打个电话呗。”

　　“我没有她电话。”霍奶奶道。

　　妹妹开始诉苦，“……那些年我离开上中跑到兰州，背井离乡的日子哪里好过，家里也那么多孩子好些张嘴等着吃饭，谁都顾不上，我知道你心里埋怨我，你说我和你妹夫啥都不是，我没你命好能摊上这么好的儿女和孙子……”

　　霍奶奶说：“你要是觉得他们好，我跟你换，我这些儿女都给你。”

　　霍奶奶妹妹：“……”

　　谁要你那些酒囊饭袋的儿女，我要的是你孙子。

　　“咱们姐妹俩是最亲的，我也知道我姐你一直挂念着我，过去是我太自私了，你看你们现在过的多好，我要是孙子进了中寰我就是死了也能闭眼了，他名牌大学毕业的肯定能用上……”

　　“不是我不帮你，这都不是霍忱能帮的事儿了，你也知道我们是高攀人家，再说什么往人家的公司送人就太不像话了，我也和你讲句实话，我自己孙子我不挂念吗？可在挂念也没用，我绝对不会张这个嘴，能混的好那是本领，混的不好那就是命了，人啊这辈子只能靠自己，靠不上旁的人的，小霍忱小时候我也没帮他什么，现在更不能拖他后腿。”

　　“这怎么叫拖后腿呢，大家都是亲戚一家人……”

　　“你说怎么不叫拖后腿，他去和寇熇张嘴，首先就矮了一截，你让寇熇怎么办？用还是不用？既然是名牌大学毕业的那就去应聘啊，你不是说他们公司很惜才的嘛，那去了一定会被留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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