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转身

　　“小姐，你这样做真的错了。你若是真的打定了主意要为老爷和夫人报仇，你如今要做的就是虚以委蛇，而不是将自己的情绪显露的这么彻底，这样你是两边都不得好的。”

　　“那样做实在是太累了，可是我没得选择。我会照你说的做的，婆婆。”

　　郑雪涵想起了那些仇恨，内心当中一阵愤恨。也许真的该那么做，她也是看不得这顾家这般繁荣的。

　　“雪涵，你要时刻记得自己的身份，该做些什么不该做些什么要时刻铭记。老夫人是何等的人精，如今知道了你知道这些事情，难保不作它想。顾少爷多半也是个孝敬的孩子，也难免不听他娘亲的话。你这样做就是在断了自己的后路，莫要一错再错了。就是顾星辰再来找你复合，千万要记得你的态度。”

　　郑雪涵点了点头，也许是明白了什么，她的神情当中透露着一丝抑郁。

　　“这一切看起来是这般的艰难，谈起复仇又是何等的容易？这比原本想的要艰难得多了，谁都不容易……”

　　“小姐，老爷和夫人才是你生活下去的动力，莫要再那般做了。以顾星辰对你的爱，这顾家难保会变成什么模样。”

　　“呵！我就剩这么点利用价值了。我生活中的这一切都好似是假的，我不知道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我所做的这一切全都是为了别人，也没有真心的为我自己而活。就算我得到了这些东西，又和失去了有什么区别。”

　　“小姐，放宽心吧！这顾家迟早有一天不是这般模样。到时候小姐也可以放心了，老爷跟夫人也可以在天上安心了。小姐做的这一切都值得……”

　　“也许是值得吧，可是这从不是我内心当中最真实的想法，也并非是我心中所求。”

　　一大早顾星辰就醒了，他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趴在院中的桌子边，原来他在这里睡了一晚。

　　他抬头看了看天空，原来月亮早已撤去。清晨时分的太阳才刚刚露出头来，又是一天新的开始。

　　头还有些痛，他扶了扶额头，昨晚发生了什么好似有些不记得了。

　　只记得有一轮高高的月亮挂在天空，与他畅饮。

　　他想起有些事情总要解决的。简单收拾了一番，他就出门去了。

　　“少爷要去哪里？”

　　院里的丫鬟询问了一声。

　　“出去看看。也许三奶奶也该醒了，也该去问问她一些事情。”

　　“三奶奶昨个不是来过了吗？”

　　丫鬟补充了一句。

　　顾星辰抚摸着脑袋，似乎怎么也想不起来。

　　“三奶奶昨个来了吗？喝多了有些想不起来了。”

　　“不止三奶奶来过，少夫人也来过一次，还吩咐我们把少爷抬进屋去。”

　　“还有少夫人？”

　　顾星辰用力回想了一下，可还是没有印象。看来昨天真是喝的太多了，什么也记不起来了。

　　“昨个少爷抓着少夫人的手说了好些话，少夫人很开心呢！”

　　“是吗？不记得了。”

　　她开心就好，原以为她会一直恨他的，看来也不尽然如此。

　　顾星辰朝着郑雪涵的院子走去，走到半路的时候精神有些恍惚。又想起他们之间不愉快的事情，于是他调转了头。

　　也许发生了那般不愉快的事情，彼此都需要时间来消化。现在去见面反而不是最好的时机，说不定又会争吵一番。

　　顾星辰刚转过了头，烦恼了一下，不知该往哪里去。

　　这顾家的宅子这么大，为何此时就突然没有了去的地方。

　　他转身朝着一个方向走去，决绝的转身，头也不回。

　　郑雪涵院子里的人看见顾星辰走到了半路就回头了，心中还有些疑惑，这就回去禀告了郑雪涵。

　　郑雪涵听后，内心还是有些震荡的。

　　“你说他走到了半路突然回去了。那他去了哪里？朝着哪个方向走了？”

　　郑雪涵有些心急的问道，心想他不会真的生气了吧？

　　“奴婢只看见少爷转身离开，他说走的方向好像是……少夫人那边的院子。”

　　“少夫人？她一向不争不抢的，怎么会是她呢？”

　　“我听底下的丫鬟说，昨个少爷与少夫人手拉手对着月亮互诉衷情。奴婢原以为那些人瞎说，看来也有这么回事。”

　　“手拉手互诉衷情！看来我倒是小看了她，原以为她从来都是不争不抢的，原来默默地做着这些事情。我原以为他只是生我的气，原来只是想到了别人。枉我还为他思考了那么多，原来这天下的男人是最薄情的。既然你不仁，那就别怪我无义。”

　　“行了，下去吧。”

　　郑雪涵身边的老婆子招了招手，那个丫鬟就乖乖的下去了。看来那老婆子在郑雪涵的院子里说话还是很算数的，至少这些丫鬟都很听的。

　　那丫鬟转身退了出去，郑雪涵脸上换上了一副狰狞的神色。

　　“婆婆，枉我还担心他，为啥说了那么多的话。他转身就跟别的女人互诉衷情，就连我昨天去看他的时候，他竟然还是一脸无辜的表情。我算是看清了他，这仇我一定要报，我一定要让这顾家宅子不得安宁。”

　　雪涵，你这么想就对了。有些事情总要想明白的，不然永远都不明不白、不清不楚的那也是不好的。这天下的男人是最善变的，嘴上说爱你转眼就跟别的女人在一起了。雪涵，你要早点认清这个事实，婆婆是不会害你的。”

　　“看来还是婆婆你对我最好了，这个顾家我也就没有别的依靠了。”

　　“雪涵，你如今要做的就是跟顾星辰好好的。不要再跟他闹别扭了，这样对我们的计划也有好处。你再这么下去，你不仅什么也得不到，也无法为你的爹爹跟娘亲复仇。”

　　“好，今后我一定听婆婆的，也一定把报仇的事情放在第一位。我会去找他的，我会跟他和好的，我还会独得宠爱的。我不会让别的女人再有机会接近他，我也不会再让我们的复仇有任何的阻碍。我一定会做到的，婆婆，你相信我。”

　　“好，乖，雪涵终究是长大了。婆婆从小看着你长大，就希望有一天你能为老爷跟夫人报仇，如今这一天终于到了，我想天上的老爷跟夫人也可以欣慰了。”

　　郑雪涵抬头看看头顶，也许他们正在天上看着她。

　　顾星辰朝着某个院子走去，那个院子他曾经走了无数遍，而今去的次数却是越来越少了。也不知还是不是原来的模样？

　　彼时我正在侍弄着花草，看着那长得又大又鲜红的花朵，我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内心当中有一种成就感，看着它一天天长大原来也是一种幸福……

　　“少夫人，这些花可真是好看，若是少爷看到了也一定会这么说的。”

　　“他是不会来的。他如今有着美貌的佳人在身边，怎么可能会想到我呢？我也不奢望他来，如今这样就挺好的。”

　　“世上哪个女人能希望她的夫君不来呢，少夫人你就不要说笑了。”

　　我没有再去关心别的，我拿起水壶为这些花浇着水。

　　这些花看上去真漂亮，连我也忍不住有些赞叹。

　　“少爷……”

　　端和叫了一声。

　　我也没回过头去，我猜她想说些什么但没说。

　　“少爷怎么会来这里呢，少爷身旁可是有美人相伴。如今正是新婚夫妻你侬我侬的时刻，哪里会来这里呢。成天就知道逗弄我，看来我这个少夫人是一点威严也没有。”

　　我说完这话等了好半天，也没见端和吱声。我转过头去，果然看见了那个叫少爷的人。

　　“星辰……”

　　我微笑着回头，身后的花朵全成了我的映衬物。

　　“你怎么会来了？”

　　我下意识的说出口，却又觉得这话不对劲。他来难道不是一件高兴的事吗，这话说的就好像不希望他来一样。

　　“我来看看……瑶光，好些日子都没见到他了。”

　　“不巧，瑶光正在外面玩呢，估计一时半刻还回不来。”

　　“如此啊……”

　　他点了点头，终究也没说出什么话来。

　　“少爷，喝杯茶。小少爷一会儿就回来了呢，少爷等一等吧。”

　　“也好……”

　　他立马接过了茶水，转身坐了下来。这一切动作行云流水，不带一点拖拉，就像是早有预谋一般。

　　我叹了口气。原以为他不做停留，会立马离开的。原来不是这么回事。

　　“少爷今日回来到这里，可真是出乎意料。原以为少爷身边只会有佳人相伴，没想到少爷也会有想起我的那一天。”

　　“怎么不能呢，难道你不是我的妻子？你可是正儿八经的少夫人，就算我有再多的妾室，你都是她们的姐姐。这顾家少几个妾室是可以的，但是就不能没有少夫人。”

　　“也许是我做的太出色了吧，毕竟我将顾家上下打理的井井有条，就连老夫人都对我赞不绝口。这都是我的荣幸！”

　　“也是我们顾家的荣幸，更是我的荣幸！”

　　他最后一句话缓缓说出，时间仿佛静滞了一般。我呆呆地看着他，半天说不出话来。

　　他是在向我暗示这顾家不能没了我吗，还是他离不开我？

　　我不觉得他会在短短几天内就想通这些事情，也并不觉得他会轻易改变自己的想法。我不知道他今天来这里有什么目的，也不知道他想做些什么。

　　“顾少爷进来，恐怕不只是说这些的吧？顾少爷一向事务繁忙。”

　　“即便事物繁忙，也总有休息的时刻。”

　　“就算是吧……”

　　可是就算是这样，他第一个想起的难道不是他刚娶进门的那位小妾？又怎么会是我呢？

　　看来这顾家的少爷还真是善变，也真是让人琢磨不透。

　　“我只是想来看看……而已，没有别的。你也是我的妻子，不是吗？这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一切都很正常。我听说你昨天来看我了，还让下人把我扶到了床上。”

　　“确实是有这么回事，不过是瑶光想见爹爹了，我这才进去。我看你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总归也要让人把你扶进去。毕竟你是瑶光的爹爹，这一切也都很正常不是吗？”

　　顾星辰微微笑了一下。

　　“也对，是这么回事。”

　　他又端起茶水来一口喝了下去，端和赶紧又往里头添了一些。

　　顾星辰意外的觉得这茶水分外好喝，以前还真是没发觉。就连这院子中的花花草草看着也舒服多了，从前这里好像也没这么热闹过。看来她的心思还真是都扑到了别的地方上……

　　“这里看着一切都好，花香、茶水也香，一切都是香的。”

　　我不置可闻。

　　“这一切都是我精心处理过的，当然都是最好的。即使你没有尽过一个做爹爹的责任，我也要让瑶光身处于鸟语花香当中。他快乐了，我也高兴。”

　　“你是个合格的母亲，我是一个不称职的父亲。今天我想来看看瑶光，有些想念他了……”

　　我没想到他也会想念孩子，毕竟他回来的这些时间也没有认真的陪过瑶光。即使有，那丁点的时光又算得了什么。

　　“少爷可要多来呢，瑶光整日吵着要爹爹，如今少爷来了，小少爷要是见了一定要乐坏了。”

　　端和赶紧插口，也许是看不得我们之间又要走向针锋相对。

　　“来，自然是要来的，毕竟他是我的孩子，我也不会亏待他的。”

　　原来他还知道是他的孩子，只是这么些年瑶光恐怕已经习惯身边没有爹爹的日子了。

　　“他就快就该回来了，想着玩了这么长时间也该回来了。”

　　“那就好……”

　　我们彼此都沉默了下来。也许时间过的太快，三年的时间足以让我们生疏了。我们彼此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就唯有沉默了。

　　“娘亲，爹爹……”

　　瑶光的叫唤声打破了我们之间的沉默，我与他齐齐的看着小小的孩子，竟也觉得岁月也温柔了起来。

　　“去哪里玩了？这都好长时间了才回来，有没有想娘亲？”

　　“娘亲，我已经长大了，你不要再把我当做小孩子了。哦！今天爹爹也来了，昨天我还看见爹爹睡着了……”

　　小小的孩子稚气十足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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