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担心

　　“没听到楚惜姑娘说的话吗？还不把人架出来动刑？”大理寺丞怒声对身边的手下呵斥道。

　　大理寺丞转身又对楚惜轻声问：“姑娘要不要回避？”

　　楚惜：“你们当我不存在就行了。”

　　大理寺丞看她站在那，叫人搬了一张椅子过来。

　　楚惜坐下，看了一眼被架起来的李书，问大理寺丞：“你们这儿有饭菜吗？”

　　楚惜这么一问，大理寺丞立马让人准备了一桌丰盛的饭菜，按照楚惜的意思，直接摆在了牢房里。

　　李书看着那一道道被端上来的美味菜肴，忍不住地吞咽口水，肚子更是饿得咕咕作响。

　　楚惜拿起筷子，刚准备吃，又看了一眼大理寺丞，“他们怎么还不动手？”

　　“看什么呢？还不动刑！”大理寺丞喝了一句。

　　伴随着李书的惨叫声，楚惜吃的津津有味，她吃的慢条斯理，优雅的不像是在吃饭，而是在品尝一道道美味。

　　李书一开始还能闻到那些菜肴的香味儿，没一会儿就没了知觉，全身都在被疼痛折磨着，周遭的一切仿佛都在嘲笑他的凄惨。

　　晕过去前，李书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

　　“五殿下和六殿下来了。”有人进来禀告说。

　　大理寺丞不由地看向楚惜，楚惜放下筷子，拿着帕子擦了擦嘴和手，“晕过去了？”

　　“什么时候交代了，什么时候停手。”

　　“臣明白。”

　　楚惜：“我先回去向太后禀告，一会儿你们继续。”

　　刚要动手把李书放下来的两人听到楚惜这话，对视一眼，同时收回了手。

　　大理寺丞把楚惜送了出去，和赵启阳赵启明碰了个正着，两人一同向他们行了礼。

　　“你怎么在这儿？”赵启明惊讶地说，眼神不喜又不满，一张脸立马丧了下来，仿佛碰见楚惜是碰到了什么晦气的东西。

　　“太后让奴婢过来看看李书审问的怎么样了。”楚惜回答道。

　　赵启明挑眉，十分怀疑地说：“是吗？本殿下刚刚怎么听到了惨叫声？你该不会是过来对李书动用私刑吧？”

　　楚惜：“大理寺丞在这，奴婢就算是对李书用了刑，也不是私刑。”

　　“哼，你一个奴婢对朝廷官员动刑，这就是不对！”赵启明讽刺地看着她，有些东西明面上不能说出来。若不是大理寺里全是妖后的人，楚惜怎么能在这里为虎作伥。

　　“李书是被革去官职，打入大牢的。”楚惜提醒说。

　　“……”赵启明气的捏紧了拳头，“就你知道的多，你以为本殿下不知道？那他以前也是我们赵国的朝廷命官，怎么轮得到你一个奴婢来审问？”

　　“六殿下没有亲眼看见的事情，也不能随意诬陷奴婢吧？”楚惜抬头迎上赵启明气恼的目光，她也不和赵启明多做纠缠，“六殿下来此，就是为了来阻止奴婢对前朝廷命官滥用私刑吗？”

　　赵启明高傲地昂起头，“那当然不是。本殿下来是……”

　　“你一直在这儿，不用回去伺候太后吗？”赵启阳打断了赵启明。

　　赵启明反应过来自己差点被套话，瞪了楚惜一眼，恼羞成怒地吼道：“你还待在这儿做什么？还不快点回去伺候太后！小心你一个伺候不周，太后要了你的小命。”

　　楚惜：“奴婢一定会尽心伺候好太后娘娘的。五殿下，六殿下，奴婢告退。”她不担心赵启阳和赵启明在这牢房做了什么会没有人看着。

　　回去的路上，又碰见了赵启彦。

　　“奴婢见过太子殿下。”楚惜看了一眼，发现赵启彦只带了一个近侍。

　　天色这么晚了，他也是去大理寺的？不想惊动人，所以独身前往吗？

　　赵启彦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才开口问：“你这是回至尚宫？”

　　“嗯。”

　　“走吧。”

　　楚惜以为他是对他的近侍说的，谁知一抬头，看见赵启彦转身往至尚宫的方向去了。

　　近侍打着灯笼走在最后面，楚惜落后两步跟在赵启彦后面，赵启彦侧眸看了一眼，没有强求她。

　　“五弟六弟为难你了吗？”赵启彦出声问她。

　　“没有。”楚惜想了一下，说：“殿下不是有事要办吗？奴婢可以自己回至尚宫。”

　　“没事了。”

　　他不是要去大理寺吗？楚惜不解：“嗯？”

　　之后细想起来，她才明白过来，赵启彦是为了她出来的。见到了她，自然没必要再去大理寺，也就没事了。

　　过了会儿，赵启彦又问她：“东西你都丢了？”

　　楚惜想到那盒被她放在首饰盒最底下的东西，“奴婢送给如月她们了。”

　　赵启彦略一皱眉，“都送给她们了？”

　　“嗯。”楚惜听着他的语气不对，“殿下不是说任凭奴婢处置吗？”

　　“是。”赵启彦应着，轻声说了句，“你也不用全送了。都不喜欢吗？”

　　楚惜垂眸不语，装作没听到他的话。

　　将人送到至尚宫门口，赵启彦没有进去，离开告诉了她一件事情。

　　“时间定在下个月初五。”

　　楚惜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他说的什么，正想问一声，赵启彦已经走了，独留下一个黑色的背影给她。

　　人前的赵启彦贤明得体，温和知礼，尊贵威严，人人敬仰。谁也想不到，人后的他，也会露出落寞。

　　收回目光，楚惜进了至尚宫，看如喜在当职，问了一声。

　　如喜问：“太后娘娘已经歇下了，姐姐还有什么事吗？”

　　楚惜摇摇头说：“没什么事，我也去休息了。”

　　“好。”

　　回到房间，如月正在等她，看她回来了，先给她倒了一杯热茶，“我去给姐姐打热水。”

　　如月打完热水回来，楚惜洗脸的时候，想起赵启彦说的话，不由地问道：“下个月初五是什么日子，你记得吗？”

　　“下个月初五？”如月想了一下，“不是什么特别的日子啊？姐姐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

　　等楚惜洗完脸，如月收拾了一下，“姐姐早点睡。”

　　“嗯，你也歇了吧。”

　　楚惜坐在梳妆台前，把发簪放进首饰盒，不自觉地打开盒子的底层，将那盒胭脂拿了出来。

　　刚想打开，想起赵启彦送东西过来的那天，他离开前说了一句话。

　　“母后催着我册立太子妃，安排了几家小姐和我见面。”

　　他说得是这个时间？！他册立太子妃的日子？

　　一夜未眠，楚惜第二天醒来，看着镜子里自己难看的脸色，比平时多花了一些时间上妆。

　　“姐姐昨晚没睡好？”如月看见她的脸色，轻声问了一句。

　　楚惜：“睡得不怎么安稳。”

　　“晚些时候我去御膳房给姐姐弄点汤喝。”

　　楚惜应了一声，琢磨着时间，进去了里面伺候太后梳洗。

　　如月准备热水；如兰准备衣裙；如喜准备早膳；如意上妆挽发。

　　楚惜在一旁伺候，四处查看，确保一切完善，没有任何问题。

　　“招了吗？”太后问。

　　如月四人专注地忙着自己的事情，像是没听到太后说话。

　　楚惜将点翠琉璃金凤簪递给如意，“这两天应该就会全招了。”

　　“别让哀家失望。”

　　梳洗穿戴好，如月几人收拾好退了下去，剩下楚惜一人伺候太后用早膳。

　　太后吃的不多，楚惜不由地问：“这些都不合太后胃口吗？明天换一些？”

　　太后摇摇头，接过帕子擦了嘴。

　　楚惜想起之前如月说的话，“太医有一阵没来了，今天太后下了朝，让太医过来看看吧？”

　　邓太后应了一声，精神头不太好，今天的早朝也早早的就结束了。

　　听到太后下朝了，楚惜亲自去太医院请了太医过来。

　　太后躺在软榻上，太医隔着珠帘给她把脉，问了楚惜一些关于太后的近况。

　　“太后是有些气血不足，没有什么大碍，吃几副药便可痊愈。”

　　“烦劳张太医了。”

　　张太医写了药方给楚惜，楚惜将他送到至尚宫门口，又叫了个小太监把张太医送回太医院。

　　以前她们也不用管这么多事，自从太后掌权以后，太后的吃穿用度等事宜都有至尚宫的专人打理，尤其是吃食和用药方面，只有她和如月四人经手。

　　“张太医怎么说？”邓太后闭目躺在软榻上歇息，听到有人掀开珠帘进来，没有睁开眼睛也猜到了是楚惜。

　　“张太医说太后您是有些气血不足。”楚惜答道。

　　“方子开了吗？”

　　“开了，在奴婢手上呢。”楚惜打开方子看看，说：“没什么问题，奴婢一会儿就去取药，让如兰煎药。”

　　“嗯，哀家很放心……”太后说着声音就小了，楚惜一看，已经睡了过去。

　　她轻声退了出去，让如月看着，然后去太医院取药。

　　太医院的人看见她，任由她去药房去药。

　　楚惜拿药的时候，有个宫女走了进来，看见屋里没其他人，只有楚惜在取药，以为太医院干活的宫女，叫了楚惜一声。

　　“你过来帮我按照这幅方子把药取了。”

　　楚惜闻声回头，看了那宫女一眼，便继续忙自己的。

　　“你没听见我叫你吗？”

　　“药房的人出去了。”楚惜回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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