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雨夜凶案（5）

　　璐子继续观察，将注意力转移到楼上，二楼和一楼相比，天壤之别。收拾的干干净净，东西整齐排列，一丝不苟，有种强迫症的感觉。

　　窗户大开着，窗帘外微风吹过，屋里阳光明媚，和一楼阴森森的感觉截然相反。

　　屋里没有一张照片，唯一能够看到主人身份信息的就是一张陈旧的出租车卡牌：田正生，黑白照片里一张年轻的脸，面无表情。

　　璐子继续看向三楼，寻常的衣服晾晒，储物间放着日常家用品。

　　“田正生？”璐子口中轻声说道：“莲姐，马上让人查这个人的一切。”

　　“找到了？”李水莲眼睛一亮，忙问。

　　“不好说，感觉不大好。”璐子皱褶眉摇摇头。

　　李水莲立即拿起手机联系侦探社，不一会儿后，有关田正生的生平资料发了过来。

　　“田正生，41岁，与父母共居……”李水莲开始读取资料，璐子听了以后质疑了：

　　“不可能吧，他应该是和一个长期卧床的女性同居。”璐子是根据一楼床榻痕迹判断，而且楼上只有一个人生活痕迹，卫生间里一个配套的牙杯牙刷，一条毛巾、浴巾等。

　　“16年前案发时夜班司机没有他的名字，他是白班，同事夜班与他更换。”李水莲继续读资料：“父亲是一名小学代课教师，母亲是家庭主妇，十年前的一场车祸中当场死亡，他母亲则因车祸瘫痪在床，生还的哥哥和妹妹在s市打工，均已婚，就这样了。”

　　璐子此刻依旧全神贯注地看着一楼，突然她轻咦了一声，在那个肮脏的小房间里来回查找，终于发现了一个暗道，在橱柜后面，还没等她细看，李水莲突然轻声呼唤：“是不是他们？”

　　璐子收回心神望向后视镜，一高一低的身影映入眼帘，两人相视一眼都低下身子斜靠在车座上，树荫下，车里显得空荡荡。

　　“妈妈您看，我买了您最爱吃的莲藕，哦，我忘了，您现在只能填充流质在营养管里……”田正生一反常态，失去了日常的沉默，低着头，嘴唇以旁人看不到的轻微启动，叨叨着。

　　璐子眼眸一凝，什么声音都逃不过她的耳朵，田正生的表现很奇怪，这让她好奇。刚刚那语气中分明带着……幸灾乐祸？

　　轮椅里的老太太一双浑浊的眼，愈加悲凉、气愤、无奈，璐子心神意识锁定了他们俩，她十分敏感地察觉到了老太太的情绪波动。

　　田正生推着轮椅返回家里，将母亲扔在大厅上，轮椅下方黄色液体渗出来，滴滴答答落在痰盂里，一股臭味扑鼻而来。

　　田正生自顾自地进厨房收拾菜，很快烧好饭菜端上桌，然后将母亲推到桌旁，拿起豆腐伴稀饭，从营养管里填塞进入。

　　突然他“啪”一声抽了母亲一个耳光：“大家吃饭了都没说，你就自己开吃了？！”老太太口水横流，眼神麻木。

　　然后他坐在桌前，认真地对着空气说：“大家吃饭了！”这才拿起筷子扒了一口饭，看着母亲：“小时候您不都是这么教导我的吗？为此我没少挨打，有一次还被您抓着头发撞到墙上……”田正生指着自己的额头，那里有一条凹陷浅浅的疤痕。

　　老太太泪水模糊了双眼，作孽啊，到底是自己做的孽，如今尝尽苦果。

　　车子里，李水莲肚子咕咕叫了，她红着脸拿起背包，轻悄悄地取出面包啃食，不敢打搅璐子，因为此刻璐子的表情越来越专注。

　　田正生慢嚼细咽地吃完饭，站起来，鞠躬：“我吃完了，大家慢吃。”

　　然后就开始收拾自己的碗筷拿到厨房清洗干净放好，走回大厅里将母亲推到她的小房间，把她抱起来，露出干瘪松弛的臀部，如两块黑色烂布条挂在下面，发出阵阵恶臭。轮椅座位上一个孔洞下方的痰盂里，已然满是污秽物。

　　田正生毫无嗅觉地将母亲放到床上，盖上被子：“睡个午觉，傍晚饭后还要出去干活。”

　　老太太双眸猛然瞪圆，眼帘颤抖，充满惊惧、害怕、厌恶、恶心……

　　“放心，今天不下雨。”田正生轻声细语地说完，老太太明显放松点，璐子耳畔却如惊雷响起，绕是她心理素质过硬，一颗沉稳平和的心，此刻也疯狂跳动。

　　凶手！这个人居然是凶手！

　　田正生拿出手机看了看，自言自语地说：“现在的天气预报太不靠谱了，居然说一周都晴朗！”

　　他瞟了一眼母亲，发现她眼眸中一抹轻松闪过，嘴角勾起一丝冷酷的笑：“老太婆，照例给你挂葡萄糖，你可不能死了，你死了，我的财源就断了。”每时每刻他都要刺激一下母亲，成功调动她的情绪变化，是他每天的乐趣所在。

　　“查一下看田正生的家庭财务关系，母亲是否有遗产、赔偿金之类的存在。”

　　“好。”李水莲立即拨打电话联系侦探社总部。

　　这次过了半小时多才得到消息：“十年前田正生父母带着三个孩子自驾游出交通意外，父亲当场死亡，母亲伤及脊椎和腰椎，瘫痪在床，获得保险赔偿金120万元，每月生活补贴2000元。保险受益人田正生母亲：丁爱芳。”

　　“丁爱芳的其他两位子女呢？”

　　“他们只是一点擦伤，没拿一分钱都交给弟弟田正生，由他照顾母亲。”

　　“当时开车的人是谁？”

　　“没有记录，只说是轮流开车。”

　　“立刻派人走访他的兄弟姐妹，与警方信息共享，对田正生进行全面调查。”

　　李水莲满脸严肃，马上执行，此刻她也意识到可能遇到正主了。

　　璐子依旧全神贯注地观察田正生屋里，哥哥和妹妹选择远离家乡，是为了当年的事故还是为了某种原因逃避他？

　　璐子在密室里看到了一叠泡在液体内的纱布，一个镊子，一个不锈钢托盘，一卷小型保鲜袋。装载这些东西的架子下方有个小塑料瓶，璐子神情凝重，如果是乙醚类药物，他是从什么渠道获得如此多，还不被发现？黑市？

　　“了解下哪里可以大量够买乙醚类药物，而不惊动有关部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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