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会做人很重要

　　只一会儿的功夫，一名笑呵呵的小伙子走了进来，弯身作了一个长揖：“一组管事洪涛给公子您请安了。”

　　“免礼。”

　　“知道我找你来做什么吗？”

　　“嘿嘿！”说着就挠了挠头，装傻不说话。宋妧见他这样子呵呵干笑两声后：

　　“倒是个聪慧的，说吧，说错了不怪你。”

　　“公子，那小的就抖胆了，看他们几个也不像是犯错的样子，他们几个的脾性我也了解，不是惹事的人，小的在这铺子里也没听说他们惹了什么麻烦。定是您想为门外的那几个指派什么伙计，又不熟悉他们，所以招来小的问个明白。”

　　“哈哈哈哈！你呀，只做个管事还真是委屈你了。”

　　“小的不觉得委屈，小的才来几个月，就升了管事的，这月钱又高出别出许多，又有赏钱，还委屈什么？只是……”

　　“只是什么？”

　　“小的觉得，咱们半盏茶按照这情形发展下去，这一个铺子哪里够？到时候若是公子您，还想再在雍京多开几家，小的想着能不能下次再选址就到漓水边开一家。”原来宋妧以为他是想趁机再开铺子的时候，争取一个店的管事的机会，却不曾想是另辟蹊径了。想到这就顺着他的话接着问他：

　　“为何？”

　　“漓水岸边是西边出城必经之路，那里过往商客甚多，他们看见了咱们这吃食，定会图个方便买上一些。那里怎么着也比到州桥这里来要方便些。”

　　“而且那里园子多，游玩的、钓鱼的都不少，大家出来玩也都图个高兴，有咱们这吃食匆匆打发了饭食，时间也充足，玩的也尽兴些。”

　　“如若我真的在漓水边开了店，你可否想去做大管事？”

　　“嘿嘿，小的想去，只是现在不成。小的还不太会看帐册，正和咱们铺子里的掌柜的学着，刘掌柜是个好人，倒是吝啬教小的。”

　　“没想到你还挺用心的。”

　　“公子，您待小的们好，小的哪里还能不尽心？”

　　“可若是我把你栽培起来了，你倒是被人挖了墙角我不是亏大了？”

　　“公子，我的身契在您的手里，虽是十年的活契。但是小的再抖胆说一句，你即答应了给干股，小的哪里会走，我定会为公子肝脑涂地的。在哪家干不都是一样？又有哪个东家肯给干股？”

　　“好啊！你是个不错的。但是你需知道做大管事，你要学的多着呢，给你的时间并不宽裕，到时候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成，有公子这句话小的必定不让您失望！”

　　“嗯。”

　　“哟，公子小的差点把正事完了，外面那四位品性都还不错。手艺也都有一些。”

　　“嗯。”

　　洪涛见宋妧并不满意他的答复，就又追问了一句：

　　“不知主子想知道哪些？小的给你详细说一说。”

　　“那个叫阿寿的，怎么样？”洪涛一愣，这一愣宋妧就瞧出了门道，想是这阿寿是有些说法的，宋妧暗自搁在心里没有表现出来，洪涛见宋妧没什么反应笑嘻嘻的说道：

　　“主子你算是问到点子上了，他们四个人就属阿寿的菜烧的最好，那手艺小的从末吃到过，小的想着比着那酒楼里的师傅也应该不差什么吧？”

　　“呵呵，你去过哪些个酒楼？”

　　“小的哪有那个命啊，但是这事也不是小的一个人这么说，他在这的这些时日，每日都是他掌勺给小的们做饭，哪个伙计不对他赞不绝口？”

　　“品行呢？”

　　“阿寿是个实诚的。”

　　“嗯，你小子前途无量啊！”

　　“谢公子夸奖！”

　　“你可记着答应我的事，说不准我哪时就来铺子里抽人手，到时候你能不能……”

　　“还要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公子您就放心吧，小的一定努力！”

　　宋妧听到这就挥了挥手示意洪涛出去，佩环也跟着出去把那四个人就又叫了过来。

　　“你们几个虽然是从铺子里下来了，但也算是可用之材。现如今咱们铺子卖的东西，难免单调了些，想着出些新菜品。”

　　几个人听了面面相觑，上次出新品他们几个就从庄子上被踢了出来，还做新品？

　　“这次的事情的简单了很多，但是很辛苦，赚的银钱不如庄子里的多，却不知你们几个……”

　　是想干啊还是想干啊还是想干啊？

　　“公子，小的几个不怕辛苦，只要能在这铺子干得下去就行。”因为外面也确实赚不了这么多的，而且远比这里要辛苦，条件也不如这里好。最主要的是他们几个是签了死契的，如果再做不来，公子肯定会给他们卖了的。

　　宋妧早就料到他们会这么说，就说嘛，是想干啊还是想干啊？

　　“嗯，我也不勉强你们。先听我说了都是什么事，你们再决定。”

　　“这也是一种快食，春来负责做些面食或是饭食，但是不要带馅的，松软为主。”

　　“而阿寿，你就拿出来你在景翠庄的手艺来，研发出来10种可以配着这些面食和饭食吃的菜，不能现做。每天早上你要组织人手做出来，来了人只需按份盛出来就可以了。”

　　“公子，可是这要不了多久便凉了啊，而且一旦凉了味道就不好了。”

　　“嗯，这是你需要解决的问题，你做不来自会有人替了你的位置做。”

　　阿寿一听也不好再争辩下去，就噤了声。

　　“你会做糕点，你趁着不忙的时候自己想想，怎么能即好吃又便宜。等这个生意稳定了，就要做些点心，我还是那句话，你们做不好，自有人顶替你们来做。”

　　“明白了吗？”

　　“小的们明白了。”

　　“都下去吧，阿寿留下。”

　　另外三个都抬头看了看阿寿，又看了看公子，也没敢多说话就都回去了。

　　“你知道我单独留下你，是为了什么吗？”

　　“小的不知。”

　　“看你是个有成算的，说说看。”

　　“想是洪涛那小子说了我些什么吧。”

　　“你以为说了些什么？”

　　“小的不知，估摸着不是什么好话吧！”

　　“呵呵。”

　　“佩一，你告诉他。”

　　佩一就是佩环如实的转告了刚才洪涛说的关于阿寿的话，阿寿听了感觉有些尴尬。

　　“看样子你对他颇有成见。”

　　“小的以为如他一般只会曲意逢迎的，心思也好不到哪里去。”

　　“你的意思是，懂得逢迎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公子理解错了，小的没有那个意思。”

　　“呵呵呵！”

　　“你知道为什么景翠庄把你踢出来了吗？”

　　“这不是明摆着吗？东家识人不清，受了蒙蔽。”

　　“你到现在都不知道你是因何被踢了出来，可悲的很。即如此，明儿你就去伢行报道吧，我这留不得你这世外高人。”这回阿寿是真的有些慌了，离了这里他还能到哪里去？这里吃的好住的好，月钱给的也高。这该如何是好？想了想不免心里感觉有些窝火，但是迫于现实也只得低头认错：

　　“小的认错了，请公子责罚！”

　　“你哪里有错呢，去吧。”说完宋妧就不再看他，端起了茶杯开始喝茶。

　　“公子，就给小的一次机会吧，小的一定改过！”

　　“即如此，你回答我一个问题，答得好了我才会考虑看看。”

　　“公子请讲！”

　　“你现在求我，算不算曲意逢迎？算不算心思不正，不是好东西？”

　　“这……我……”阿寿支支吾吾的半天答不上来，佩环有些不耐烦了，喝斥着：

　　“公子问你话为何不答？”

　　“这，不算吧。”自己为了生计求人怎么能算？可是阿寿又想起了刚才自己说过的话，连忙又改口：

　　“算是吧！”

　　“嗯，你的意思就是我们刚才理解你说的话没错了？”

　　“呃……，对，公子说的对。”

　　“即如此，你也不比洪涛强到哪里去，你又有什么资格说他的不是？”

　　“小的，小的没有资格。”

　　“无论你今天能不能留得下来，无故污蔑管事，罚扣半个月的月钱。佩一记下来，一会儿通知掌柜的。”

　　“是，公子。”

　　“服气吗？”

　　“小的，小的服气。”

　　“呵呵，我看你是口服心不服呢！”

　　“本公子今天就心善一回，告诉你为什么景翠庄给你踢了出来。”

　　“你这性子，想是以刚正不阿的名义得罪了不少的人，每次都要给自己找上这么一个理由，让自己显得最为正直，这样一来就可以用最大的恶意来揣测别人，还有时时你信口而出的恶语，甚至是你不服管事的管理。”

　　“你从不会认错，因为在你看来你是正直的哪里会有错？每次有矛盾必然都是别人对不起你，因为什么？因为你可能平时自以为对他们不错，而他们也理应回报于你。”

　　“我说的对吗？”

　　“公子，我……，这实在是。”

　　“想好了再回答，我们公子可没有那么多的耐心陪你在这溜嘴皮子。”佩一的一声厉喝，成功的让阿寿冷静了下来。终于咬着牙承认了自己的毛病：

　　“公子说的是。”

　　“至于你为什么被踢出来，这事再简单不过了，你得罪了太多的人，以至于大家联起手来封闭了你的消息，只让你听到想让你听到的，比如掌柜的贪墨这件事。因为以你的性子，你遇到东家后再有人从旁挑唆，你一定会站出来告发，因为你特别喜欢当英雄，这样才能体现你刚正不阿。”

　　“你这一告发，众人再合伙告发是你贪墨了银子，反而诬陷掌柜的，大家即得了银钱，又有人背了黑锅，最重要的像你这样一个专门挑毛病戳别人痛处的人，被清出去了。”

　　“我如果是东家，我也会清你出去。”

　　“因为我铺子里的事我自会处理，而像你这样的人不适合留在铺子里，铺子是笑脸迎人的地方，对错不是特别重要。不是你逞英雄的地方！”

　　“万一你哪一日逞英雄当到了客人面前，影响铺子的声誉，铺子的损失是你能赔得起的吗？”

　　宋妧说完喝了口茶，也不看他，就不再说话。一旁的佩环可是听傻了眼，我的天啊，她这是跟了一个什么样的姑娘？这是一个还不到8岁的孩子说出来的吗？

　　难道是他们世子爷太厉害了，把姑娘竟教得这般通透？

　　再一看宋妧坐在那不说话的气度，和他们世子还真像。

　　不光是佩环，就连跪在地上的阿寿也是震惊不已。从未有人和他说过这样的话，他原来以为是东家眼拙而已，现下看来这问题是出在了自己身上了？

　　“公子，那我对他们好，他们不应该也对我好吗？要不然岂不是成了忘恩负义的小人？”

　　“你要知道，你对别人的话是别人需要的吗？”

　　“再者说你对别人好，是你自愿的。不回报你，怎么就忘恩负义了？”

　　“这……”绝对颠覆了阿寿的价值观。

　　“今天你想的明白你就留下来，否则我也没那个精力和你说太多的废话。”

　　“佩一，你去通知掌柜的，就说我说的，如果他依旧没变，就直接送去伢行，不用禀告我了。”

　　佩一得了吩咐就把阿寿赶出了宋妧的小间，又去了掌柜那里一趟，然后返回来和宋妧一起离开了。

　　路上佩一也就是佩环还是没能忍住问了起来：

　　“公子，你以为阿寿能改吗？”

　　“咦？我哪里知道，我又不是他爹。”佩一无语，姑娘这话说的也忒糙了。

　　“那您不知道，他要是不改，今天不是白费功夫了？”

　　“不改也可以啊，我就拜托王老板帮我给他找一家特别苦的活计，好好磨磨他的性子。”

　　“公子的意思还是想要用他？”

　　“你这问题甚是奇怪，他从景翠楼出来的厨子，手艺能差了吗？为什么不用？”

　　“再者说他又不是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错。”

　　佩环听了也就不再言语，好吧，她们邹小公子是个有城府的。

　　第二日的下午，宋妧和佩一刚下了马车，就看见半盏茶的铺子门前站了几个人。宋妧心想：砸场子的能忍到今天才来，也真能沉得住气啊。

　　莫不是被赵谨那厮吓坏了吧？哈哈哈！

　　话说，有颗大树给她靠这感觉无比的舒适。

　　不过呢，她还是要和平解决，做生意要树敌为妙啊。说着便走到近前对着一名看似领头的人：

　　“这位大哥，小子敢问您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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