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小语

　　清风扶柳，烟火飘渺。

　　山头镇又恢复了以往的繁华喧闹，帮派的围剿如过往云烟一般被人们当做了饭时的点谈。

　　偏僻的小巷，“丰满”的垃圾堆也时刻被一道娇小的身影所光顾。

　　小乞丐如往常一般的行走各个场所，收获这各种各样的东西。

　　家里如今又多了一个人，也多了一张嘴，所以她需要更多的收获。

　　日落黄昏，小乞丐歪歪扭扭的提着一满袋收获回到了家。

　　今天也是收获满满的一天！

　　打开门，小乞丐把袋子提到了院子的角落，把东西倒腾了出来，进行了分拣。

　　能卖的放一边

　　能用的放一边

　　分拣完后，就起身走进了厨房，天快黑了，她得抓紧时间。

　　吃着香喷喷的粗粮粥，小乞丐心里十分的开心。

　　吃了几下，她好像想起了什么，从怀里掏出了一个青色束发带，脸色笑颜如花。

　　对她来说，这才是她今天最好的收获。

　　以前她看到街上的大姐姐戴过，很是好看，如今她也有了一个。

　　小乞丐呆看着这个束发带，想象着自己戴上的样子，神色无比向往。

　　“想什么呢，大哥哥还在等着我给他喂吃的呢！”小乞丐脸色一红，连忙打乱脑海中的思绪，把束发带小心翼翼的放进怀里。

　　几下吃完，她又端起了满满一碗粥来到了林水身体旁。

　　熟练的枕起林水的头，一勺一勺的喂了起来，一边喂一边说着话。

　　这些日子，家里多了一个人，小乞丐已经不再去院子对着天空诉说，而是把林水当成了倾诉对象。

　　说过她过往，说过她经历，说过伤心，也说过快乐，还说到了她的妈妈。

　　“大哥哥，你怎么还不醒来呢？都已经6天了。”

　　“你知道吗，我今天捡到一个青色的丝带，我看街上的大姐姐戴着都很好看呢！”

　　“…”

　　小乞丐，一边说，一边喂着，浑然不知一动不动的身体，手掌微微颤动了一下。

　　林水浑浑噩噩，他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在哪里。

　　自他恢复意识以来，就时常有一个声音在耳边诉说，林水无法睁眼，更是无法控制身体，不管他如何挣扎，身体依旧如鬼压床一样，动弹不得。

　　后来，每当这个声音响起，林水就会开始挣扎，直到声音停止，他才会放弃。

　　声音就如一个闹钟一样，时刻提醒着林水，不要放弃，他要睁眼看看这个一直给他说话的人，是他的声音唤醒了他的意识，是他“故事”给予了林水希望。

　　今天声音再次响起，林水又开始了挣扎，在挣扎一会儿后，林水惊喜的发现，他能微微的控制一下手臂。

　　虽然只是让它小小的颤动了一下，但这就是个天大的好消息。

　　林水激动，他奋尽全力，努力的要夺回身体的控制权。

　　“给我睁眼！给我动啊！！！”

　　林水意识撕裂的呐喊着！

　　外面，在林水的竭力挣扎下，眼皮终于微微颤抖的挣了开。

　　“啊！”

　　小乞丐被突然而来的睁眼所吓到，内心喜悦，激动，错愕，交互错杂。伸出的勺子也悬停在了空中，不知道如何是好。

　　林水睁开了双眼，入眼的却是一个木勺，勺子被一只娇小的手拿着，里还冒着热气。

　　又往上看了看，是个小孩，约莫十一二岁的样子，头发有些乱，脸也比较花，分不清男女，不过看那娇细的手指，应该是个小女孩。

　　张嘴想说话，却发现嘴巴很难张开，更别提说话了。

　　林水又尝试着动了动身体，却直接把他痛的眼睛一眯，连表情都无法做出来。

　　小乞丐见此，以为他又要昏迷过去，连忙把勺子放进碗里，叫道：“大哥哥，大哥哥！”

　　林水一听，是那熟悉声音，疼痛不由大减，眼睛又缓缓睁开。

　　原来是这个小女孩一直在照顾自己，一直在陪他说话。

　　心中莫名情绪喷涌而出，他无法形容现在的心情，他真的很感动，很想哭，只是眼泪怎么也流不出来。

　　林水很想和她说声谢谢，可是拼尽全力也只发出了一声“额”，林水又换成了眨眼睛，意思是说：“谢谢你！”

　　结果小女孩见此，以为是大哥哥饿了，想吃东西，连忙拿起勺子，有些喜悦的说道：“大哥哥别急，这就给你喂。”

　　林水一时顿噻，他很想说不是这样的，我是想给你说谢谢，可是他终究还是不能说话。

　　一勺入口，林水无法咀嚼，，只能慢咽。

　　林水：“！！！！！”

　　吃的这是什么玩意？猪食吗？我不要吃…

　　林水又眨了眨眼睛，意思是说：“我不要，我不要！”

　　“大哥哥是说很好吃吗！放心，锅里还有呢。”小女孩看见林水又眨眼睛，更是喜悦。

　　林水：“…”

　　锅里还有！你是想“毒”死我吗？

　　一时间，林水只能疯狂的眨眼睛…

　　小女孩很开心，喂起林水来也更加用心了，一勺又是一勺。

　　大哥哥觉得我做的粥好吃呢，真开心，看，他还在不停的向我眨眼睛。

　　林水吃完一碗又一碗，最后只能接受现实，任由小女孩处置。

　　这可能已经是小女孩家里最好的食物了，她们一家人可能吃的都是这个。想到这里，林水吃起来也不觉得难吃了，不禁胃口大开。

　　喂完林水，小女孩就匆匆的进了厨房，天已经黑了，她的赶紧收拾好。

　　就这样，一连过了三天，林水终于有了些力气，能说话了，但还无法走动，于是他决定今天要和小女孩好好说说话。

　　白天除了早上吃饭的时候，他都见不着小女孩，虽然清醒，但也只能听到屋外时不时传来的各种响声。

　　而且林水也没有发现家里还有其他人，想来，她只有一个人。

　　有时候她会拿回了些碎布，有时候又拿回一些废铁，不知道是在干什么，不过看她一脸高兴的样子，林水觉得应该是有什么好事情。

　　“吱~”

　　屋外响起了开门声，应该是小女孩回来了。

　　林水有些紧张，毕竟马上就要和照顾自己这么久的恩人开始说话了，关键还是个小女孩。

　　又是一阵响声过后，小女孩开门走了进来，转头看见林水靠墙坐，一直盯着她看，脸一红，有些羞涩到：“大哥哥这么看着我干嘛！”

　　林水也有些紧张，听她这么说，竟找不到自己该怎么回答，思想之下，尴尬的说道：“因为你好看啊！”

　　本来以为林水等着林水眨眼睛的小女孩，听到林水一说话，瞬间就有些错愕，随后又变成惊喜。

　　大哥哥能说话了，以后就能陪自己说话了。

　　“哪里！”小女孩原本有些微红的脸瞬间变得通红，大哥哥竟然说她好看，从来没有人这么说过她呢。

　　开心！

　　“家里就你一个人吗？”林水憋了这么久，有太多太多的话想要说了。

　　“嗯！我妈妈在我八岁的时候就走了，自那以后就只剩下了我一个人…”小女孩说着说着，眼里逐渐黯然。

　　林水真想给自己来一巴掌，这几天不都看到了吗，事实就在这摆着，竟然还问这种没营养问题。

　　“对不起，对不起！”林水看这情形，以为她要哭了，赶紧认错。

　　“没事的大哥哥，妈妈说过，要我做一个坚强的人，我现在很坚强呢！”小女孩抬头一笑，对着林水说道。

　　多么好的一个孩子啊！真是个该死的年代！

　　林水见此，也被感染，是的呢，要做一个坚强的人啊！

　　“那你叫什么名字呢？”梳理好情绪，林水继续问着。

　　“我叫欣语，这是妈妈找一个教书先生取的，意思是，希望我每天都过得欢声笑语。”欣语好像想到了什么，脸上笑容更盛。

　　原来你叫欣语，真是一个好听的名字。

　　“那我以后叫你小语好不好！”

　　“好呀！好呀！那大哥哥你叫什么呢？”

　　“我啊！我叫林水。”林水有些追忆的回道。

　　“那我以后就叫你林大哥吧！”

　　“好啊，小语！”

　　“林大哥！”

　　“小语！”

　　“林大哥！”

　　两人说着说着就开心的笑了起来，场面显得十分温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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