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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都是我的(二)


  不爽。

  不爽的感觉在我的心中荡漾开来。

  自从那日从酒楼之事后,我便打起精神开始探索这个未知的世界。

  从而便知道了,这里的人都是没有进行过任何修炼的普通人,没有灵力护体,更不会使用法术。除了部分天资不错的人从小被送去各大门派进行修习,或者因为各种机缘得到了秘术的传承。

  我开始有了些忍不住潸然泪下的感悟,不禁有些感恩我那从未谋面的爹娘,也有些庆幸自己的运气,正因为这些种种幸运,致使我自打生下来便享尽了福气,呱呱坠地的那一刻起不用修行便是灵女。

  但是,现在我竟然被人跟踪了。

  我感觉受到了鄙视。

  不知道是什么,总觉得冥冥之中有什么在跟着我,关注我。

  这种很不爽的感觉使我不断地寻觅着,生怕打草惊蛇,只能畏首畏尾地前进,然后,在假装出来的不经意间向后面瞅一眼。

  虽然只是一种感觉,但得益于我天生便比较敏感,此时此刻,如此强烈的感觉让我不禁确认了这个人的存在。

  额,或者,是个什么东西?

  之所以这样想,认为它是个东西,并不是出于对它的不齿,而故意贬低它,而生出的怨恨之举,是因为它躲闪的速度实在太快了,着实不大像个人,倒像是个什么魂啊,灵啊什么的。

  早些年二叔出了趟远门,回来的时候带回了个细口的小玉瓶,那瓶子里便是无数的魂魄,若是将它们放出来,形似青烟,待它们飞出瓶子,零零散散地分散开来,便有了区分,二叔识得他们究竟怎样区分,我却丝毫记不住。

  之所以认为它们是灵啊魂啊什么的,也不单单是因为它们隐藏起来的速度快,还有一个依据,那就是他们能够隐藏自己的气息。

  早些年二叔小瓶子里的那些小东西大致分为两种,一种是青色的烟,它们是好的,而另外一种是黑色的烟,他们则是坏的,青色的烟就移动速度极快且能够将自己的气息隐藏起来,黑色的烟则不能,所以待二叔将那些黑色的魂取走之后,我就将那些青色的魂抓了去,叫它们同我捉迷藏玩。

  他们的速度便是极快的,常常藏得很深,将我气得坐在地上大哭。

  那之所以不确定他们一定是魂呢,便是因为,如果跟踪我的是个修为极高的人的话,我便肯定不是他的对手,速度自然也就没有那人快了。

  现下想到这里,我的心下微微有些发凉了。

  我是个天生的灵女,又好容易活了这六百多年,自那日云墨森林出来行到山下这许多天以来,比我还厉害的我还没见过呢~

  如果这人出于某种原因企图伤害我,恐怕我这弱不禁风的小身板片刻便被那人逮住。

  心里越害怕,越要想点什么使自己变得胆大。

  想起下山来的种种经历,不曾与谁结下过梁子,回想下每一个见过的面孔,不觉得谁的气息比我厉害出许多。

  突然,一个身影,在我脑海中庞大了起来。

  云墨森林里的那位白衣翩翩公子哥!他叫什么来着?哦!他未曾将名字告知于我。他倒是修为比我高深!

  想到了他,便不由自主地想到了他那双淡然如谪仙般的眸子,又想起他在林子里是和同同门师妹见面时嘴里蹦出的那几个字的只言片语。

  再想想,确是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头痛的感觉隐隐袭来,我稳了稳心神。

  想了想,我打心底否定了自己的这个想法。

  那公子,不像是个愿意多管闲事或者愿意尾随别人的人。

  压下了头痛,我便开始继续猜测起来。

  会是谁呢?

  呀!

  谁在拽我的背包?

  不好,背包被抢走了!

  看着背着我的背包远远跑去的那个褐色衣裤的矮个子男人。

  我心里有些羞耻,有种一念之差被小人钻了空子的羞耻感!

  此刻之前,我满心满脑都是在猜测那跟踪我的高人身份或来历,自然满心的戒备之意都冲向了拿刀跟踪我的身影。

  看着被背在别人身上的我的身家性命。

  我还有些茫然。

  该怎么办?

  追么?

  恰在此时,远处那背着我背包的男人转过头看着我,一脸嚣张,大喇喇扔过来一句:“小姑娘,带这么多宝贝出门竟也不带上侍卫,怕不是也和我一样,来路不正吧!”

  头晕。

  我被那矮个子男人气的头晕。

  出了镇子以后,我总共遇上两件棘手的事,第一件事是出云墨森林,第二件事是便是现在。

  云墨森林的时候运气很好,遇上了小白,这时,这时我竟也心心念念着能再来个小白。

  我本就有个头痛的毛病,自从镇子之后,便很少再犯起,今日却被这么个贼弄得头痛欲裂,本欲伸出来捻诀的手也不得不扶上了头。

  我的头痛,平时不痛则已一痛则要命。

  从前在镇子里痛的时候,需得找个灵气旺盛的地方修养一阵方能恢复意识,可如今。

  我看了看周边,人声鼎沸,我的身边渐渐聚拢了一些人,从他们看我的眼神里,我看到了,猜忌,疑惑......

  我的头愈发沉重,此时,我看见一个白衣少年,仿佛看见了小白的身影,缓缓朝他伸出了手。

  只见那少年一伙的看着我,随后似又害怕般地躲入了人群中,雪白的衣角也逐渐没入人群中。

  他不是小白。

  我自嘲地笑笑,嘲笑自己的天真。

  然而,对于围观之人的狭隘,我却无可奈何。

  在一片唏嘘的人声中,我渐渐失去了知觉。

  不知是意念的驱使还是真实的,我模糊的视线里竟出现了一袭白衣。

  那感觉给我异常的舒适,既是心安又是疲惫,看着那摩模糊的身影,我安心地合上了眼睛。

  头痛从未如此剧烈过。

  睡眠从未如此安适。

  我以为我会就此在自己的意念中消亡。

  却不料被一束光刺痛了我合着的眼皮。

  我缓缓睁开眼,周边的环境仿佛之前的事从未发生过一般安然。

  那一束阳光是温暖的,并不刺目。

  剧烈的头痛也仿佛只是我做的一个梦,此时的我仿佛从云朵中醒来,享受着纯净灵气的滋润。

  我下意识四下打量,这是一个很宽敞的屋子,浅藕色的沙幔层层叠起,倒垂在屋子中间,将宽敞的屋子隔出内外两个小屋子。

  在太子府的卧房我自然是识得的,很明显,眼前并不是。

  屋子里充斥着淡淡的草木清香,又像是被谁装满了灵气,每次呼吸,都觉得十分充盈。

  我做了一个梦,梦境里有我的亲人们,有镇子,还有涂拾为我做的点心和果酒。

  还有,仿佛还有一个人,那人一袭白衣,气质出尘,只远远的一个身影十分熟悉,我看不到他的脸,亦不知他的性别,他转过脸来冲我笑。

  我看不清他的脸,却能知道他在对我笑。

  那人看着我,我也看着他,他走我也走,他停我也停。

  突然,他说:“别跟着我了,只安心等我便好。”

  然后他伸出手,送给我一个漂亮的手环,手环很亮,看不清花纹材质,但很美,很美。

  突然这时,敲门声响起。

  一个尖锐的男子声音响起:“姑娘,可起了?”

  “嗯。”我回应道。

  倏尔想起这是哪里,听这男子声音,像极了酒楼里跑腿的小二,声音大且沙哑,定是长期跑堂造成的。

  我从小便对这些十分敏感。

  就像之前我在路上发现被人跟踪一样,通过气息,声音,语气,感觉等,能发现一些常人不能够发觉的东西。

  很快,门口的小二听到了我的回答,便继续道:“姑娘初醒,可需要些饮食?”

  我心里暗叹小二时机拿捏的准确,敬业不觉得腹中饥饿:“不用。”

  “哦,方才有位男子离开之际对小的交代颇多,不知现下姑娘身子如何可听得在下转述?”

  “男子?什么男子?”我霎时警觉。

  “小的,只知那男子一身白衣,身姿卓绝,头戴一顶纱帽,面貌瞧得不甚真切。”

  “穿白衣?”我不禁想起了云墨森林的小白。

  “那男子可有什么特点?”

  “其他的倒没什么,只是一身白色长袍流光溢彩。不过,从他将昏迷的姑娘抱进来然后去买药炼药亲身照顾的样子看来,想必是对姑娘极为重视的。”

  本来我心中还认为这突然出现的男子有可能是小白,可是听小二这么一说,突然又不确定了。

  毕竟,那小白公子,并不像会有这般行为之人。

  罢了,不猜了,那人这般重视我,想必定会再见。

  “他走了多久了?”

  “不出半刻钟。”

  这人,竟然将我醒来的时辰都拿捏得这样稳妥。

  小二见我许久未出声,便自顾自继续说道:“那位公子走前同小的交代了一件重要的事,要通姑娘转达,且提醒姑娘莫要忘记。”

  “什么事?”

  “姑娘所在房间的外间桌上有一个包裹,乃是方才在大街上姑娘被抢之物,现已尽数追回,那名贼人现已浮法,请姑娘莫要担心。公子特别叫小的叮嘱姑娘,注意保护好自己。另外,房钱那公子已经结清,门外早已备好宽敞舒适的马车,姑娘休息好了便可乘马车离去。”

  听着小二的话,我的心情从刚开始的欣慰感动逐渐演变成了震惊。

  这是什么样的人,竟然如此细心,不但能够将我的头痛治好,对我的照顾竟还如此无微不至,甚至知道我的想法,并提前打消我的顾虑。

  如此这般,且不留姓名。

  不管他是谁,要做什么,但他毕竟救了我。

  若是以后见到,定然要好好相谢一番才是。

  我抬眼便看见了那桌子上的大背包,还是我出门时用的那块布料,连上面打的扣结都一样。

  只是,不知是不是许久未见而产生的错觉,总感觉那包袱大了很多。

  打开后,我有些吃惊,这竟不是错觉,背包里面除了从我菡萏院里面带出来的金银玉器之外,还有许多灵物。

  想必那人也揣摩透了我的心思。

  突然我发现,在一枚漂亮的灵物匣子里,塞着一张纸条。

  我下意识将纸条拿出,展开。

  一排挺拔清秀的字豁然其上,或许是由于时间原因,字迹微微有些潦草,却也刚劲有力:

  不仅那些是你的,这些也是你的,祝安好。

  坐上了马车,很快便到了太子府门口。

  远远地掀帘看去,有一行人站在门口。

  近了仔细一瞧,竟是东方夜。

  他像是提前知道了消息般,带着府内众人等候在门口,如此这样大的阵势引来了不少百姓的围观,毕竟太子殿下的真容平日里可不是那么容易见到的。

  这样大的排场看得我也脸上烧烧的,毕竟不是什么好事,心下抵触,也生出些不自然来。

  厚着脸皮走下车,本以为东方也会同我说些什么,不聊他却没有,只是关切地将我扶进门去,叫了一大桌子美味佳肴,同我大吃了一顿。

  席上聊了很多,却也和今日之事无关。

  我心想,今日之事,许是过去了,以后大家谁也不说,我便也不会想起这丢人的事情来了。

  后来我发现,这次竟是我的想法天真了。

  东方夜不说,并不代表他不会做,他不说,并不代表他不会想,而且这些关于我的种种,重来都不同我说。

  我能够出府玩耍的次数也少了起来。要么是大门紧闭,任何人都不让出入,要么就是,东方夜私底下跟守门的侍卫专为我一个人定了禁制,不能去这儿,不能去那儿,云云。

  我知道他是为我好,但是无穷无尽地束缚让我孤独。

  我在这样的大宅子里,像一只圈养的金丝雀。

  后来的后来,我不仅一次地想过。

  但若他这时便放我走了,我也不可能如后来那般讨厌他。

  但是当时的我可能心智尚还稚嫩,不明白他的心意,也不明白早些阐述自已心意的道理。

  更不知道,当时的我竟然已经被另外的某个呆子作为跟踪对象了。

  后来在太子府得这些日子,我虽过得不自在,却也能自给些乐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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