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我知道是真的！

快到幼儿园放学的时间。

        办公室的门敞开着，没课的老师在看狗血偶像剧。

        走道外面，是儿童们活动玩耍的区域。

        赵曦听见声音，从滑梯上滑下来。

        小孩趁照看的老师不注意，跑到办公室门口，好奇地张望。

        只听见办公室里，男主角暴跳如雷的吼声——

        “你穿那么漂亮出门，不就是有了别的男人吗？”

        赵曦先是被大人的语气炸懵一秒。

        等她自己反应过来时，圆滚滚的眼泪直往下掉。

        看电视剧的老师忽然听见抽泣声，转头一看，赵曦站在门口扁着嘴巴哭。

        老师吓了一跳，连忙走过来，蹲在小孩面前问：“西西怎么了？西西怎么哭了？”

        赵曦没说话，呜呜哭到打嗝。

        老师见哄不好她，只好牵着她去找哥哥赵质。

        赵质放下手里的塑料小沙铲，问：“妹妹你怎么了？”

        赵曦扁着嘴，揪着老师的裤腿说：“老师，那个人说的是真的么？”

        “哪个人？”老师一头雾水。

        赵曦：“手机里的那个人。”

        “那个人说了什么话？”老师还是不解，甚至一时记不得电视里出现过哪些人，说了什么话。

        赵曦却能一字不漏地背下来。

        “你穿那么漂亮出门，不就是有了别的男人吗？”

        老师震惊了：“啊？”

        这都什么跟什么？

        看来以后不能在小孩面前看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赵曦不依不饶：“这句话是真的么？”

        面前的小孩很在意这句话，但老师想不通原因。

        老师蹲下来回答：“当然不是真的呀，那个人在撒谎，撒谎是坏宝宝才做的事。那是个坏宝宝，西西不要学他哦。”

        赵曦扁扁嘴，倔强地说：“我知道是真的，老师你骗小孩！”

        妈妈穿那么漂亮出门，一定是外面有别的男人了！

        因为妈妈今天的漂亮不一样！

        西西什么都知道！

        妈妈要别的男人不要西西和哥哥了！

        老师：“？？？”

        赵曦害怕失去妈妈，眼泪不要钱地掉。

        老师想不通，她大受震撼的同时，还要安慰眼前的小团子。

        确认黛苏在家里，赵禹重拿着协议开车回去。

        佣人看见他非常惊讶，嘴上毕恭毕敬说着：“先生回来了？”

        心里的声音却是——

        “今天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么？”

        “老板竟然主动回别墅了！”

        赵禹重扫了她一眼问：“太太呢？”

        “太太在卧室。”佣人被赵禹重的眼神吓到。

        不知为何，老板的眼神格外凶！

        赵禹重拿着离婚协议上楼。

        黛苏趴在床上，刷着风声群里的八卦。

        赵禹重的目光掠过女人的身后，很快停在她的右手上。

        “你的手怎么了？”

        男人突然出声，吓了黛苏一跳，连手机都掉到床上。

        黛苏诧异回头，问：“你怎么回来了？”

        赵禹重盯着她手上的纱布：“我问你手怎么了？”

        黛苏把手微微藏起来，回答：“不小心划伤了，不严重，你回来有什么事？”

        赵禹重盯着黛苏的脸。

        什么叫自己有事才回来？

        这是他的家，他没事不能回来？

        赵禹重把协议书递给她：“离婚协议书，没问题的话就签了吧。”

        黛苏先是惊讶地望着他，然后坐起来，把协议书摊在床上，单手翻看。

        她只需要确认一件事，那就是两个孩子的抚养权归她。

        在看见满意的条件后，黛苏下床拿了笔，左手落笔就要签字。

        只是她拿笔的手被另一只手捉住，被迫停在半空中。

        黛苏疑惑抬头，赵禹重脸色阴沉地提醒她：“我不是在开玩笑，这是真的离婚协议。”

        “我知道。”黛苏点点头。

        虽然想不通他强调废话的理由，但是不妨碍她签字。

        黛苏的手腕继续往下，赵禹重的手却纹丝不动。

        她又一次疑惑转头，赵禹重夺走那支笔，随手扔到地上。

        黛苏见状，火气上来，问：“赵禹重，你干什么？”

        赵禹重皱眉：“你要什么就直说，别总是耍心机，我没有多少耐心陪你玩这种游戏。”

        黛苏望着赵禹重没说话。

        又是这样，明明每次发疯的都是他，莫名其妙的也是他，却总一副是她错了的样子。

        她深吸一口气，捡起地上的笔。

        签完她就彻底解脱了，不必跟他多计较。

        只是她刚弯下腰，笔又被他夺走扔了。

        黛苏气得要死，只想跟他同归于尽！

        赵禹重扫过她的脸：“玩儿心机玩儿够了吗？”

        黛苏一头雾水：“我玩什么心机了？”

        “你以为我不知道么？”赵禹重顿了顿，“六年前你根本没被下药。”

        在黛苏没有开口之前，他看向黛苏身上的裙子，冷冷地说：“这是那晚的裙子吧？六年后你穿到我的面前，不就是想打感情牌么？”

        黛苏自嘲地笑了笑：“是，六年前我没被下药，我走投无路迫不得已算计你，是我的错。”

        “所以呢？我不是清纯圣女就要被你厌恶和冷暴力么？”

        “你不喜欢我，你厌恶我，你就跟我离婚啊！何必吊着我六年？”

        赵禹重脸色铁青：“你自己也说了是迫不得已，如果没有那个迫不得已，我们连交集都不会有。黛苏，你对我们的感情用过几分真心吗？”

        “你有病，赵禹重，”黛苏眼中隐隐有了泪，“我就是个傻x没错。”

        “我算计过你一次，我就该次次算计你，而不是真心去爱你。”

        黛苏去捡地上的笔，用左手迅速签完名字。

        她把笔扔到一边：“我们离婚了，拿着你的那一份协议出去。”

        赵禹重盯着协议书，周身气压冰到凝固。

        他冷冷开口：“什么时候去民政局？”

        黛苏忍住眼中的泪：“我什么时候都可以，最好明天。”

        “我明天要出差，等我出差回来。”

        赵禹重拿起协议书，指节用力到要将它捏得粉碎。

        黛苏愣了一下，心里想着——

        “他要出差出到什么时候？”

        她刚张了张嘴，他却已经摔门出去了。

        保姆车停在别墅门口。

        赵曦一想到妈妈不要自己和哥哥了，她就眼眶红红，随时能落泪。

        赵质抿着小嘴巴。

        他能理解妹妹的伤心，但他天生敏感且戒备心强，很快就说服了自己。

        以前没有妈妈爱的时候，他和妹妹也长得胖胖的。

        现在又没有妈妈了，也是可以接受的。

        赵曦忽然抓住哥哥的手说：“希望爸爸能留住妈妈。”

        赵质想说不可能的，爸爸只会气妈妈。

        在看见妹妹红红的眼眶后，他最终选择闭紧嘴巴。

        赵曦和赵质手牵手走进别墅，刚好撞见下楼的赵禹重。

        赵禹重脸色难看到吓人。

        龙凤胎瞬间意识到爸爸妈妈又吵架了。

        赵禹重现在没心情管两个小孩，转身就走。

        只是，两个小孩的心声传来——

        赵质：“哎，爸爸还是别回来了，为什么总是气妈妈呢？”

        赵曦：“爸爸最没用最没用最没用！西西永远讨厌爸爸！”

        赵禹重的脸色更加难看，好容易才忍住没回头，开车离开别墅。

        赵曦见赵禹重离开，转身直奔二楼主卧。

        她一进门就大喊：“妈妈！西西回来了！”

        黛苏抹掉脸上的泪，回头微笑：“过来，让妈妈抱抱。”

        赵曦和赵质走到床边坐好，乖乖让黛苏搂着。

        三人安静地依偎了片刻。

        赵曦问：“妈妈，爸爸又找你吵架了么？”

        黛苏不想骗两个小孩，她点点头说：“是吵架了，但不是因为你们俩。”

        赵质老气横秋地叹了口气。

        黛苏听得好笑，揪揪儿子的婴儿肥，然后就看见女儿红通通的眼眶。

        她瞬间变了脸色，问：“西西，你在幼儿园哭过了么？为什么哭？”

        黛苏很怕小孩在幼儿园里被欺负了还不敢告诉家长。

        赵曦揪着手指好一会儿，始终低着头不肯说话。

        黛苏耐心地等着小孩自己开口。

        终于，赵曦抬起泪汪汪的眼睛，扁着嘴巴问：“妈妈，你是不是在外面有别的男人了？”

        黛苏：“？？？”

        我的天，这谁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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