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是非对错

接下来的日子，千小白过的，就像是掉进了福窝窝，连澈把那颗蛋变小了方便她拿着，然后他们在冀州,赏了桃花，大片大片的树林全是桃花，比万妖谷和化仙门见到的都要美，尤其是桃花纷飞的时候，好美好美。ωωω.①①④ｚω.la    ①①④ф呅網

        他们一共在冀州呆了十天，连澈带她吃遍了冀州的小吃，看完了巍峨的高山，细细的流水，繁华的都城和落寞的乡村。

        人间百态，千小白仿佛在一夕之间就全部看完了。

        以前陌白只会告诉她，人间有多凶恶，人类有多自私，她只是以为他胡说，可是她这次跟着连澈见到的，是仙人和妖魔口中凡间的另一面。

        有的人，穿着华丽的衣服，成群的奴仆，金山银山，享用不尽，有的人，衣不蔽体，穷困潦倒，饿死街头，还有的人，平凡且幸福的过着小日子。

        连澈说，第一类富贵奢侈无度之人名叫“末人”，只有这最后一世，死后就要消失在六道，永不轮回，所以他们挥霍无度，因为他们知道自己只有这一世可活。

        第二类人是“初人”，就是妖魔鬼畜轮回为人类，上辈子作孽太多，这一世为人，要受尽苦楚，直到还清前世的债孽，方可得幸福安康，一世还不够的债就百世来还。

        第三类人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凡人”，过着安定的日子，因为上辈子德行深厚，所以得享安康，以后有可能会成为“末人”也有可能还是“凡人”

        千小白歪着脑袋问连澈“如果我再世为人的话，是不是‘初人’要死在路边？”

        听着她好笑且幼稚的话语，他却是怎么也笑不出来，就算是再大奸大恶的人或者其他妖魔，好歹还能受这轮回之苦，还能活在这世上，可是唯独她，不可以，连受轮回之苦的资格都没有。

        见连澈不说话，千小白吐吐舌头，然后目光被旁边的糖葫芦吸引过去了，管连澈要了钱，就蹦蹦跳跳的买糖葫芦去了。

        连澈松了一口气，不知道怎么的，很怕她问这些问题，因为他不自知道如何开口，现在他都怕以后自己会下不了手去伤了她。

        看着晶莹剔透的糖衣包裹着红红的果子，散发着诱人光泽的糖葫芦对千小白来说有着致命的**，开心的接过糖葫芦，千小白用鼻子使劲的嗅了嗅那香甜的味道，用舌头舔一舔，甜甜的味道在舌尖蔓延，让她忍不住吞口水。

        “娘亲我也要”

        旁边的一个小孩子，看着千小白吃糖葫芦，也忍不住想吃，哀求的拉着一名妇人的衣袖，紧紧的攥着，仿佛这样，他娘亲就会答应，眼睛眨也不眨的望着千小白手中的糖葫芦咽口水。

        千小白顺势看了过去，只见一个二十出头的妇人带着一个五六岁的小孩在一旁摆摊，卖的是小孩子常玩的竹编小玩意儿，两人身上的衣服虽说干净，可是布满了补丁，看上去十分丑陋，脚上的鞋子也有几个破洞，破的已经不能再穿了，小孩的眼里也比平常小孩子多了一份怯懦。

        她第一时间，脑子里就想到连澈说的“初人”，想着这对母子莫不是上一世是妖魔，所以这一世为人才会这么苦？

        “乖，等阿娘卖了这些就给你买”妇人搂住自己的儿子差一点哭了出来，她连儿子想要一个糖葫芦都买不了，作为母亲，既心酸又心疼。

        “嗯”小孩，听话的点点头，他知道，就算娘卖了这些东西也不会给他买，因为爹爹还在等着买药呢。

        “给你”

        就在他已经对糖葫芦绝望了的时候，一只小手出现在他面前，手里握着的就是他心心念念的糖葫芦。

        妇人也抬头看着那个突然冒出来玉娃娃般的人儿，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千小白又晃了晃手里的糖葫芦，另一只手里也握着一根。

        “我，吃不了了，给你换这个”千小白指了指一个竹蜻蜓，那只小蜻蜓编的惟妙惟肖，仿佛随时都会飞走一样，她看着很喜欢。

        “好好”妇人连忙把那只竹编蜻蜓拿了起来，然后递给她，接过她手里的糖葫芦，拿给怀里的儿子。

        得到了梦寐以求的糖葫芦，小孩子没有立马就吃，而是呆呆的看着那个大姐姐，她穿着上好的丝绸衣服，定是哪家大户人家的小姐，她刚刚应该是看见自己要糖葫芦吃又买不起才来给他换的吧，想到这里心里觉得很难过。

        千小白又从怀里掏出一颗粉红色的珠子，放在妇人的摊位上“这个我家里很多，但是我现在用不上，应该能换很多钱，可以换你这一个么？”她吃着糖葫芦又指了指一个竹编的小鸟，她对于凡人用的钱没什么概念，因为她从来就不需要，她偶然得了一颗很稀罕，陌白就给她找了好多好多，但是她就不喜欢了，只是这一颗特别大，特别圆，她才戴在身上玩玩的，给她们用肯定比她放在身上弄丢了要有用吧。

        “可是，但是。。。。。”

        “那就好”不等妇人说完，千小白拿着竹蜻蜓和那只小鸟就开跑，一直跑到连澈身边，头都没有回一下。

        她听见那个小孩大声的说谢谢。

        连澈明白了，原来她刚刚买完糖葫芦又回来管他要钱是给那个小孩子买。

        “阿澈，他们是不是‘初人’上辈子是妖魔，所以这辈子要受苦啊？”

        连澈看看那对母子然后点点头，随即又皱起眉头。

        “那我和他们还算是同道中人咯，刚刚我把我的东珠给她们了，她们有了钱就不会挨饿了吧”千小白天真的想着。

        连澈在一旁不说话，想着要不要告诉她真相，因为她，马上就会有三条人命会死去，不过，这也是命数。

        陌白会拿给千小白的东西必定是绝世的宝贝，那颗粉色东珠，是东海里千年老蚌产出的，放眼天下就那么几颗，也只有陌白这种妖族至尊才能弄到手，能拥有它的人，必须是人中龙凤或者福泽匪浅之人，那对母子显然不是。

        等千小白再见到那对母子的时候，她们躺在冰冷的地上，身体已经僵硬，天空中飘落的雪花，覆在她们身上薄薄的一层，像是白沙。

        母亲临死前紧紧的拥着儿子，儿子紧紧的抱着舍不得一口气吃掉的糖葫芦，还有一大半，紧紧的握在手里，融化了糖葫芦的糖衣，弄的他满手都是。

        他们是被人杀死的，就是因为她给了他们那么大一颗珍珠，所以，他们才会被人杀死。

        千小白蹲在他们的尸体旁边，眼泪止不住的流，她想的不是这样的。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她只是想让他们过的好一点，至少不会挨饿。

        “他们本来就是来人世间受苦，你却给了他们那么一大笔财富，所以她们会死，小白，你记住，你可以对她们施舍一串糖葫芦，却不能给她们一颗东珠，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他也不想带她来看这对母子的死状，只是她必须明白，有些东西并不是施予就可以解决，有可能还会另事情恶化，她丈夫再过不久就会因为没钱治病而死去，这些虽然不是她直接害死的，也是间接造成的，她要明白这些道理。

        “你知道他们会死对不对？”千小白突然抬头像是看陌生人一样看着连澈“你明明知道他们会死，你还不拦着，神仙，不就是救人的么？既然知道我那么做会害死他们，你为什么不拦着我，就是因为想证明我是错的，而你是对的么？”所以现在才会在这里给她讲道理。

        “我想陌白了”

        千小白慢慢站了起来，大声哭着离开连澈的身边，毫无目地的走着。

        第一次，因为她，活生生的两个人没了，她虽是妖，可是她这一辈子，没有害过人，也没有想过要害人，就因为她的一颗东珠，害死了两个人。

        她想陌白了，要是他在的话，一定不会让她这么做，会直接告诉她不可以，要是陌白在的话一定会很好解决这件事情的，要是他在就好了。

        原本这几天对陌白淡了的思念之情一拥而上，泪水忍不住泛滥。

        连澈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那两句相拥的尸体，觉的有些讽刺，因为那不能证明千小白错了，只能证明是他错了，而且还错的离谱，与其说是千小白无意害死了他们，不如说他是有意，因为她不知道结果，而他知道却不阻拦，可他身为仙人，是不能违反规则去阻拦的，这种事情他还要再做一次，下一个人，就是千小白。

        想到这里，连澈的心，猛地痛了一下，那种痛，很细碎，就像是拿着细线划过他的心，伤口不深，但是很疼。

        看着千小白慢慢走远的身影，不知道他们谁才是对的那一个。

        陌白这几天总是走神，很想念千小白，没有她在的万妖谷好冷清，让他都不能安心的修炼，眼下，他又对着窗外发呆。

        众妖看着一旁堆积如山的野兔摇头，小白在的时候吧，他整天嫌弃人家烦，不在吧又想念的紧，早知道当初为什么不教小白修炼呢，不说能有多厉害，也不至于就这样随便被人抓了去吧，只是这话，没一个人敢在他面前提起。

        “嗯，我决定了”

        陌白突然开口，吓了众妖一跳。

        “我要去化仙门把小白接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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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件事情的好坏，无关结果，只分对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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