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4章 大度

在他们二人担心的同时，蓉儿在白翎泽那里闹翻了天，折磨的一众仆人想要发疯。他们从未见过如此能哭的女娃子，每天在院里干嚎，像在练嗓子一样，饭也不吃，水也不喝，撒丫子在院完大跑，再这样下去，不病了也疯了。

        “六公子，我们实在看管不住这疯丫头，年纪轻轻心思不少，快把人折腾死了。”仆人怕出了岔子受罚，想来白翎泽面前请辞。

        他挥手让那几人退下，只留下一个年纪大些有耐心的，蓉儿每天胡闹，也是见人多逗他们玩，让她吃些苦，说不定会老实些。

        “你跟我去照顾那丫头，其他人可以走了。”白翎泽带着这人，亲自去院里找蓉儿。

        他偷偷观察过，没有人时，这丫头特别乖巧不哭不闹的，反倒是伺候的人越多，她由着性子胡闹，知道她是白翎泽的义女，也没人敢吼她，只能惯着。

        在墙外看了一会儿，白翎泽对那妇人吩咐，“给她放好吃的喝的就不要管她，哭闹也别哄着，这丫头的性子该磨磨了。”

        “是，小的听从六子公吩咐。”

        蓉儿在院里玩石头，看到白翎泽过来跑来拉着他的袖子，还撅着嘴巴抹眼泪，“义父，我想娘亲了，求你把我送回去吧。”

        白翎泽把她抱起来，替小丫头理了乱糟糟的发丝：“蓉儿乖，你爹现在重病，你娘要照顾他，无瑕顾及你，你就在义父这儿安心待上几日，到时候你娘亲会亲自来接你。”

        蓉儿不知他得真假，在他怀里撒起骄来，“不嘛，我现在就要见到娘亲，见不到娘亲我食不下饭，睡不着觉，蓉儿想娘亲，蓉儿想娘亲……”

        小丫头说着在他怀里哭了起来，瞧见她眼角湿湿的，想必是真的伤心了。白翎泽把小丫头放下，有些不忍心责骂她。还不到三岁的孩子嘴皮子这么厉害，看来桑落教导有方啊。从哭会闹，让众人拿她没法子，如果是别人可能还真的会送她回去，可惜遇了自己，他才不会着了这小丫头的道。

        “你只想着你爹爹娘亲，却不知义父待你最好，我这莫不是养了一只白眼狼，如果我让你以后都跟着义父，你会如何？”白翎泽望着她笑，觉得这丫头太鬼灵精了。

        “义父想要孩子可以自己生，可是娘亲只有蓉儿一人。”

        “蓉儿所言极是，是义父想的多了，你好好在这待着，时候到了，我会让人送你回去。”

        蓉儿在他身后一直哭着要去找娘亲，直到白翎泽走出门外不见，小丫头立马不哭了，自己拿着东西吃了起来。

        白翎泽脸色变了变，这个小丫头片子成精了。

        ……

        孟锦年记得，白翎泽告诉过他一件事，而这件事也成了他心中的痛。当他得知桑落有过他的孩子，而那个孩子被桑叶陷害，在救蓉儿时孩子流产了，那时她身子创伤太大，大夫说她再不能生养。

        孟锦年是个嫉恶如仇的人，唯一的孩子没了，却养着仇人的女儿，桑落可以大度，他却不行。他可以把蓉儿当成自己的孩子来对待，却不会放过桑叶，这是他身为一个父亲的坚持。

        这几日蓉儿不在，孟锦年夜夜陪着桑落，当衣衫除去，烛光摇曳不定，他含泪回复她的热情，心里渴望着能再为她留下一子半女，虽然这只是空想，根本不可能实现。可冥冥之中，他还是有着一丝期望。

        嫁衣送去两日未有动静，白翎泽几乎怀疑桑落要不顾蓉儿的生死，和孟锦年双宿双飞了。

        又是一日过去，终于等来了消息，听属下来报桑落捧着嫁衣上街，还以为自己的计划奏效，桑落要亲自带嫁衣来了。过了一刻，府门外仍是寂静，他才知事情不对，“人呢？”

        “爷，秦姑娘去当铺了，似乎……似乎把您让送去的喜服给当了。”

        他变了脸色，“什么，你们是不是看错了？”

        “回爷，属下没看错，还亲自去问了，喜服当了一袋金子。”

        他生气地砸了东西，这女人疯了吧，这嫁衣全天下找不来第二件，上面的金钱，还有凤冠上的珠宝，够百户普通村民，吃上一辈子。

        白翎泽就不信，桑落会不在乎蓉儿和孟锦年的生死，她们俩的一举一动，他一直让人监视着，得知两人已经同房，白翎泽突然下了狠心，跑去师父张东平那儿，把药要了过来。

        当初这药的确是王爷的一个朋友拿走了，半路易手多次，最后被张东平讨了便宜，这药是不是如传说的那般有用，谁也不知道。

        “怎么，你想救人？”张东平的计划就在一个月后了，桑落做为计划中的一分子，不能出任何岔子。这颗药是制衡桑落的重要东西，丢不得。看着白翎泽毛躁的性子，他有些担心。

        白翎泽捏着那丸药，塞入袖口中：“哼，我巴不得他死。”

        “你要抓紧时间，别犹豫太久。”张东平再次叮嘱，私下又让人看着白翎泽，怕他脑子犯混，把药轻易给了桑落。

        白翎泽嗯了一声，他等了这么久，也很快明白一个道理，只要孟锦年在，桑落就不会跟他在一起，为此他处心积虑想弄死孟锦年。

        他身上的毒是孟夫人下的不错，可是那毒也有自己的杰作，有一味药无色无味，能慢慢磨去人的心神，让人衰老，药石无医，包括岭南王府的这颗神药，不过是空有虚名罢了，他下的毒天下无解。

        白翎泽打定主意，亲自写了一封婚书送给桑落，她不是想要神药吗。是跟自己成婚换得神药，还是守着孟锦年过下去看着他死，都由她一个人决定。

        他反正等得起，但是那个男人就不一定了。

        桑落看到婚书，心里在纠结着，她不能听孟锦年的话，看着他死不管。甚至觉得，任何一个女人遇到这种事，都会牺牲自己去救喜欢的人吧。

        她在婚书上签了名送回去，不过也有要求，必须要看着孟锦年尝到药治了病才行。

        白翎泽想着，反正没人知道药长什么样子，所以把药一分为二，制成两个，一个让人给蓉儿拿着药回去，加外一个扔进湖里，这药遇水则化，世间再难寻。

        他没那么大度，看着孟锦年活下去，看着他们俩人双宿双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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