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0章 落井下石

吴掌柜从百酒坊离开这事，像长了翅膀一样传出去，都说他被桑落收买了，两人要结盟对付秦桑枝。

        秦桑枝听闻，更是不乐意再见吴掌柜，断了他想回秦家的念头。只要是跟桑落接触过的人，她绝对不会再用。吴掌柜不在，其他几个掌柜也不顶用，无耐之下她和常大富商量，让铺子的东西一再降价，想以此把桑落逼上绝境。

        百姓蜂拥而至，差点把铺子挤塌，东西买的差多不了，他们又跑去桑落的汤馆和酒坊听说书，说书先生口中的故事，甚至比花楼的姑娘还要吸引人，有些人坐在这里就是整整一日。

        短短几日的时间，秦桑枝亏得想哭，只能暂时歇业整顿，找几个掌柜商讨接下来的事。此时秦家乱成一锅粥，秦桑枝受到挫折一病不起，正是桑落的可趁之机。

        这一天，她等的太久。

        其实，如果秦桑枝听从吴掌柜的建议，不用这种损招，也不至于赔得太惨。大姐还是太低估人心，免费的东西，那些人即使吃吐了，也不会罢休。有便宜不占，那不是傻子吗，而且压价容易，涨价难，一不留神就无法翻身。

        明明有很多行业可行，偏要排挤自己，这是她秦桑枝自做自受。

        秦家那边关门了，桑落这边的汤馆和酒坊的生意好了起来，许多生意人打算和桑落合作，有很多都是秦桑枝昔日苛刻过的商户。面对这些人，桑落给了最高的待遇。

        而且她直接言明，跟他合作的人，必须要签订长约，这是对彼此的负责。当然，这个长约并不是一成不变，只有任何一方有异议，可以随时修改。

        这对很多人来说很新奇，签的人也不在少数，甚至连袁大娘来替儿子来找桑落了。

        “桑落，你也知道我长子是做粮食生意的，你有任何需要，都可以找他。”

        袁大娘她儿子，去年被一个奸商坑骗，赔了不少银子，后来生意几经损折，不如早些年红火。她儿子帮过桑落，所以这一次桑落也知恩图报，只要有缺少的，第一个考虑的就是袁家。

        桑落还是个把感恩和利益分得很清的人，有利可图才会去做，她所需要的酿酒粮食不在少数，且要求任何一种都是精品，所以桑落只会挑选一些适合的地域的商户，来签订合约，而不是所有东西都从一两家那里订购。

        “大娘，这个你放心，合约我已经让人送到袁大哥那里了。”

        袁大娘拉着桑落的手，她是一步步看着桑落成长至今，别人十年都不可能完成的事，她却只用两年，虽不是白手起家，可也是有真本事。

        桑落这边生意步入正轨，开始忙酿酒的事，秦桑枝那边都是一片阴云。

        大早上天还未亮，秦桑枝就把所有掌柜喊到秦家账房，为了这几日损失客户的事，大发雷霆，还把婢女刚熬好的药砸在地上，对几个掌柜骂了起来。眼看着生意难做，这几人连昔日的几个客户都拉拢不过来，想让她这边关门大吉吗。

        “你们是怎么回事，连自己的商户都拉拢不了，如果是这样，还有什么脸来秦家拿工钱，不嫌丢人吗。”

        几个掌柜窃窃私语，觉得这事不能怪他们。桑落那边给价太高，而且听人说所签合约独特，采取什么双赢的模式，他们这边在外名声不好，如果给不到别人高价，难继续合作。

        “大姑娘，合作商户不跟我们签合约，这事不能怪我们，是您给的价太低了，所以他们才……”

        “你们的意思，这是怪我喽。前些年，他们没少赚我们的银子，降点价怎么了，把那些人胃口养大，损失谁来赔。马上去告诉那些人，如果敢跟秦桑落合作，以后遇到难处，不要再来找我。”秦桑枝骂痛快了，转身就从账房走了。

        养兵一时，用兵一日，如果这几个掌柜谈不拢生意，不如趁走滚蛋。

        几个掌柜不敢说话，他们可听说了，桑落这次给的价高，而且签的是长药，正常人都不会拒绝吧，这事根本不用去问，傻子也知道怎么选。

        心里所想若是说出来，势必会再被骂一次，所以他们现在心照不宣的应下，出了这个门，根本没人把秦桑枝的话放在心里。徒劳无功的事，他们谁也不会去干。

        那些掌柜当中，有个姓黄的，来秦家也有几年了，一直受吴掌柜欺压，平时很多事，根本不让他插手，现在吴掌柜走了，他凭着自己三寸不烂之舍被提拔上来，总觉得有点慌，不知该从哪里下手。

        “张掌柜，大姑娘这次太冲动了，不该把吴掌柜给赶走，如果有他在，事情估计会好办一些，大姑娘的脾气，谁也劝不住啊。”

        “吴掌柜不走，你怎么代替他，你今天不敢劝说大姑娘，不就是怕步上他的后尘。”

        黄掌柜笑道，“知我者黄兄也，代替姓吴的，不是我们共同的目标吗，只要你保我坐上那个位置，以后不会亏待你。”

        两个心底达成了一个共同的目的，对于他们来说，只有握紧手中的权力才是重要的，秦桑枝怎么跟桑落斗，他们不在乎。

        在秦家这么多年，一直为秦家做事，也只在这一刻，内心才是畅快的，对他们而言，吴掌柜是前辈，但也是绊脚石。

        黄掌柜和张掌柜正打算去酒馆喝酒庆贺，却看到远处有一人缓缓走了过来。张掌柜眼尖，瞬间认出那人是吴掌柜。

        “快看，吴掌柜来了，他难道想回来吗？”

        吴掌柜从秦家离开，多日找不到落脚处，很多铺子不想得罪秦桑枝，不敢收他。桑落那边也没有动静，现在两头不打理，也没有第三个地方去，吴掌柜不得已回来，找昔日的好友，想让他们帮自己去秦桑枝跟前劝说一下。

        既然有人送上门来请客，他们两人也没有拒绝的道理。酒足饭饱后，俩人态度成迷，完全不像以前那么尊敬，甚至还笑了起来。帮忙是不可能的，没有人能说服秦桑枝，最重要的，他们当中没有一个人，真心想让吴掌柜回来。

        “吴兄，这事不是我们不帮忙，今天大姑娘说了，谁敢求情就会落得跟你一样的下场，我们都是在秦家混饭吃的，无钱无势，也不敢得罪主子啊，这事要不然你先搁搁，等过段时间大姑娘消了气再说。”

        吴掌柜还想再问，那两人坐着马车走了，一个回眸没有，追了几步的吴掌柜吃了满嘴的灰，早知道秦桑枝是这种人，他那会还不如答应了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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