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雪夜兜风

　　夏非寒思忖着该用一种什么样的方式。貌似没有什么借口和理由，那就，直接把她打包扛走？
　　然后呢，她会明白什么吗？她现在对自己的接受，可以战胜她对夏致的喜欢了吗？因为珍惜，所以他不敢赌，哪怕是百分之五十百分之六十百分之七十都不行，他要的是百分之百。
　　爱情他想要，可是他也不想损伤一点点亲情。
　　战荳荳也在苦恼。半年多没见，此刻就要分别，为什么她的心里就这么不舒服？她还没跟他好好说上几句话，四个人吃饭一堆人晚会，她还有好多问题想问。
　　“上车。”夏非寒打破沉默，说了两个字。因为看见她穿裙子的腿有点瑟瑟发抖。
　　战荳荳以为他是要走，心里一急，下意识的拉着他的袖子：“呃……非寒哥哥，那个，要不，我带你参观下校园吧？”
　　话一说出口，顿时想揍自己，这什么鬼理由，半夜三更还飘着雪，逛屁啦。
　　夏非寒的眼神一亮，心中微微一喜，却不露声色：“冷吗？”
　　“不冷不冷！我是自动发热暖宝宝！”战荳荳搓搓手抖抖肩，急忙作出一副热气腾腾的模样，怕他因为担心而拒绝。
　　傻啊……夏非寒来开车门，拎着她坐进去。参观和逛只能靠步行吗？不是还有一种相似的活动，叫兜风？
　　光有热情如火的心也不够哇，在这飘雪的天气行走户外，很容易被冻成冰棍。
　　“呃，我们去哪儿？”没得到肯定答复的战荳荳，还在担忧他是不是打算送她回宿舍。
　　“不是参观么？”夏非寒调转车头：“指路。”
　　“哦哦！”战荳荳立马喜笑颜开。校园如此之大，绕一圈的话，应该要不少时间了吧，再加上她细心地讲解……咳咳。
　　“非寒哥哥，你怎么没跟夏致哥哥一起回来啊？”车子在校园中蜗牛爬，战荳荳再丰富的词汇，也开始变得有点贫瘠，但是她又怕就这么结束，就代表了分别时刻的到来，所以她开启别的话题。
　　话一说出口，忽然觉得有点别扭，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在夏非寒面前提起夏致，会让她觉得有点不自在。
　　“不顺路。”夏非寒的眉头几不可见的皱了一下，车子熄火，停在空旷的广场喷泉畔，这里以前也是校园男女谈情说爱的好地方，不过这大冬天的，没人傻得来这里吹冷风。
　　战荳荳可爱的吐吐舌头，忽然觉得气氛有点怪异。这样的感觉，好像现在经常出现在她跟夏非寒之间，就是那种，明明有好多话想说，但是又觉得什么都不合适。他们以前只有吵架冷战的时候才会沉默，现在却经常陷入这样的寂静——不过还好，并不让人尴尬。
　　两个人安静的看着车窗前飘落的雪花，在车灯的照耀下，轻轻旋转飞舞，煞是好看。
　　平安夜就快过了呢，马上圣诞节了。夏非寒刚想伸手拿放在后座的礼物盒，冷不防一阵手机铃声响起。
　　战荳荳似乎也吓了一跳，瞥了一眼夏非寒，开始摸口袋，只是被安全带紧紧箍住，一时有点艰难。
　　夏非寒微微叹气，利落的帮她解开。
　　战荳荳掏出手机，看到屏幕上的来电显示，首先是情不自禁的一喜，而后笑容有点僵硬，又偷偷看了一眼夏非寒，看着他面无表情的看着窗外，内心不觉有点空空。
　　“夏致哥哥！”她本能的略微侧过一点身子，余光中有着夏非寒的身影，让她无法集中精神说话。
　　“傻丫头，”夏致的声音在雪夜中如一股温暖的春风，比车厢内的空调还要让人觉得温暖：“圣诞快乐！”
　　“哈哈，夏致哥哥你也是哦！”战荳荳脸上不禁绽开笑容：“不要忘记我的圣诞礼物啊！”
　　“傻样，什么时候忘记过？”远在大洋彼岸的夏致轻笑，此刻的他，正拖着行李箱行走在偌大的机场内，说着这话的时候，他的视线不由自主的看着箱内某处，眼神温柔。
　　“可是今年不能准时啦！”战荳荳撒娇，以前每年，他和夏非寒都是在平安夜前回来的。她的视线不由自主的看着玻璃窗中夏非寒的倒影。
　　他的侧面依旧那么帅气而桀骜，靠着椅背，那慵懒却君临天下的模样，为什么那么好看？吸引着她的视线，居然让她都没有办法好好的听夏致哥哥的电话。
　　“嗯，说不定赶得上哦。”夏致望着手中的机票，计算着飞行和到达的时间：“明天午夜结束之前送到，我的公主应该可以宽恕我吧？”
　　我的公主……夏非寒的心轻轻的揪成一团。除了四人视频之外，他们俩很少在对方面前互相打电话给战荳荳，以前是他不会，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夏致在他面前好像也渐渐减少了。夏致是这样称呼战荳荳的吗？而且看她眉开眼笑却不惊讶的表情，貌似，这个称呼，并不是第一次。
　　以夏致的个性，会说出“我的公主”，那代表了什么？夏致称呼立秋，也不会这样吧？
　　是他忽略了什么吗？他只顾着自己这条线，他只顾着试图改变自己在战荳荳心目中的位置，是不是忘记了，夏致也有可能在默默改变？
　　夏非寒默默闭上了眼睛，有一瞬间，感觉到有点不能呼吸。
　　一直注意着夏非寒的战荳荳，看着他长长的睫毛微闪，忽然间心漏了节拍。
　　“荳荳？”电话那头的夏致，没有得到回音，不自觉提声提醒。
　　“啊！哈哈，在呢，我在算着这样能不能抵消你的过错！”战荳荳急忙回神，强忍住心中的渴望，不再看夏非寒那边。她怎么可以如此敷衍夏致哥哥的圣诞问安对不对？
　　荳荳好像有点不对劲呢。夏致停住脚步，望着玻璃窗中自己的倒影，她没有注意到自己说这话代表了什么意思吗？那就是，明天圣诞节，他会回来，他会见到她。
　　“明天下午我就可以到NJ咯。”夏致轻声，脸上的笑容不知不觉有点淡下去。
　　“啊？啊！明天吗？明天下午就到？”刚刚有点心不在焉的战荳荳，乍闻这个消息，还是忍不住的惊喜：“几点啊！我去接你好不好？”
　　夏致的笑容重新又明亮了起来：“不用，非寒会来接我的。他今天应该已经到了吧？有没有给你送礼物？”
　　“没有！”战荳荳斩钉截铁，看着身边似乎假寐的男人。说完，心里又有点迟疑——虽然他没送自己礼物，不过，他请自己吃饭，还陪自己参加晚会，还赢了大熊宝宝，这份心意，难道不是礼物吗？战荳荳立马语气一转，加上一句：“是不可能的哈哈！”
　　夏致轻舒一口气，笑骂：“说话还是这么一惊一乍的。非寒呢，还跟你在一起吗？”这句话，他是下意识的问的，明明知道这时候国内已经马上十二点，不太可能，但心中就是想得到肯定的答复。
　　“呃……”战荳荳忽然觉得尴尬古怪，看了一眼身边一动不动丝毫不想给出任何提示的男人，犹豫了一下：“啊，那个，非寒哥哥应该回酒店休息了吧……”哦，对着夏致哥哥撒谎，为什么心里这么愧疚这么难受？她好想说实话，但是心里有个声音告诉她不可以。
　　她只能自我安慰，这个时候，非寒哥哥确实“应该”回酒店休息了……
　　“嗯，”夏致的语气似乎也一下轻松了：“今天平安夜，做什么了？”
　　“就是非寒哥哥请我，还有立秋和小段子一起吃了个晚饭啊，然后就参加学院的圣诞晚会，”战荳荳故作轻松，实际上心中纠结的要死，屁股在椅子上根本坐不住，有一种想爆发的冲动——越说为什么她心里的难过和不安就越重？她知道自己应该坦诚应该老实，可是话到嘴边，就是说不出口。
　　说了一个谎言之后，便需要无数的谎言来掩盖真相。可是她为什么这么害怕说出真相？这不是她的性格不符合她的风格啊，她这样憋得好难受，她觉得自己好像是个坏孩子。
　　夏致轻笑出声：“哦，好玩吗？有没有男生向我们家公主表白呢？”平安夜，一直是一个表白的好日子，不管是在东方，还是西方。连他都觉得荳荳越来越美越来越可爱，他相信，不是所有的男生都不识璞玉。
　　“哈，哈哈，哈哈哈！”战荳荳干笑，很想习惯性的说“我对你的爱矢志不渝”，但瞄着夏非寒，一个字都不敢说，只好转移话题：“没人跟我表白，我还跟人家表白了！”
　　“哦？什么情况？”夏致吓了一跳，已经朝着登机口去的步伐骤然停住，心中忽然有点不舒服，堵得慌。
　　“嘿嘿，就是我们宿舍有个姑娘，叫齐敏呀……”战荳荳叽叽呱呱把表白事件加油添醋说了一通，为了说给夏致听，也为了说给身边的夏非寒听。
　　刚才还没有机会好好跟夏非寒解释呢……虽然知道自己问心无愧不必如此，但她还是想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夏致轻舒一口气，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胸口：“死丫头，吓死我了。”
　　战荳荳嘿嘿一笑：“嘿嘿，是不是紧张了？紧张的话，赶快回来……”娶我呀三个字，又咽在口中。以往跟夏致说话，她几乎都不需要动什么脑筋，乐颠颠傻呵呵，那些说了十几年熟悉的玩笑话就会自动冒出口。但现在，她为什么会觉得这些话不合适？
　　是因为夏非寒在所以自己害羞吗？可是很早之前，她有时候还会故意那这些话来恶心夏非寒啊？
　　战荳荳有点茫然了。心中有个模模糊糊的答案，可是隐隐约约就是看不清楚——而且，她的内心，也拒绝去看。
　　“明天就回来了。”夏致笑着接口她的话。而且，再过半年，就彻底回来了吧？
　　他是长子，他是大哥，还是应该由他来放弃一些东西，继承家业的吧？很多富足的家庭，最后会闹的四分五裂，就在于子女之间争权夺势瓜分家产。在他们家倒是好了，他和非寒都各有志向，至于立秋，不说她的性子比他们更加淡然，就算她愿意，也怎么能把家族事业这么大一个担子，压在女孩柔弱的肩膀上？
　　相比较之下，还是他最适合吧。他毕竟不是那些被上天宠顾的音乐天才，能够取得如今的成就，不错的天赋是一方面，自己的努力是一方面，从小父母不计成本的培养也是一个方面。纵容了他这么久，为他付出了这么多，现在，是他应该挑起责任的时候。
　　而且，非寒的性子，不适合做生意吧……不是说非寒不行，而是一定不会喜欢。
　　自己也不会喜欢，只是，他更加随遇而安更加柔和一点，反差没那么大。
　　“那我明天给非寒哥哥一起来接你好不好？”
　　“明天没课吗？只要非寒同意就行。好了荳荳，我要上飞机咯，明天见。”
　　“嗯，明天见，在飞机上好好睡一觉，明天醒过来就到家啦！”要结束通话，战荳荳既觉得有点不舍，但同时也有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嗯，晚安。”
　　挂上电话，战荳荳偷偷的长长舒了一口气，这才小心翼翼的看着夏非寒的表情。
　　从电话一开始，他就好像已经保持这种姿势，靠着椅背闭着眼睛。他不会是睡着了吧？应该不会啊，说电话也没几分钟，而且谁听人家电话不是拔尖了耳朵的？哪有还会睡着的。呃……也不一定啊，说不定倒时差？
　　战荳荳偷偷摸摸的正想凑近去看一下，冷不防手机又响了起来。
　　汗，自己手机难得有这么密集的来电……战荳荳急忙接通，这次捂着嘴巴小声：“熊安安，半夜三更你吓人啊？”
　　对面的安然很无辜，他们的晚会也刚结束，他就给她打电话了：“你刚刚不是一直通话中么？”他都打了好几遍了。
　　“我在跟夏致哥哥打电话啊！”面对安然，战荳荳倒是一点都觉得没有隐瞒的必要：“平安夜快乐！圣诞节快乐！赶快睡觉吧！”
　　“那……圣诞节礼物明天送给你？”宿舍有哥们今天通宵会女友……他好羡慕啊，不过对着战荳荳，他可不敢有一点点痴心妄想。有的时候能拉个小手抱一下他还健在，那就是天大的运气了。
　　“哎哟，我们俩还客气什么呀，互免了互免了……”她跟孟轲然也是这么免掉的，哈哈。
　　“你睡了吗？”安然还有点蠢蠢欲动。今天学校格外开明，门禁是到十二点，现在还有十几分钟，以他的速度奔到她楼下……
　　“睡了睡了，你也快回去吧。晚安啦，不吵别人睡觉了啊！”这不算撒谎吧？只能算是误导。安然会以为怕吵醒舍友，其实她说的别人是夏非寒。
　　“晚安。”安然无奈的收了线，有点颓然。自己追求她是不是真的是错误的决定？三年多了，万里长征都结束好几遍了，他怎么前路茫茫一点都看不到头？
　　天涯何处无芳草，他怎么就偏偏单恋她这么一朵喇叭花？前辈子他得欠了她多少……这辈子，他又是否还得清？
　　“安学长，还不回去吗？”安然正沉思间，同为晚会主持人的海韵也收拾好东西，俏生生的站在身边问他。
　　“哦，回去了。”安然回神，把手机放回兜里：“今天辛苦了，回去好好休息，路上小心。”
　　说完，他率先就走出了活动中心。
　　海韵张嘴，却没出声，而后苦笑——既然让她路上小心，为什么就不能送送她？
　　“海韵，走吧？”身后一起收拾会场的几个人忙完，一起出来招呼她。
　　海韵望着已经沉没在夜色中的高大身影，点了点头。
　　再次收线的战荳荳，这次干脆先把手机开了静音。反正对她而言重要的人，已经给她打过电话了，总不能奢望老爹老妈这时候跳出来跟她说merryChristmas。她再次悄悄的凑过脑袋，想研究一下夏非寒到底是真的睡着还是假的。
　　睫毛不动，呼吸平稳……战荳荳看着他宁静的容颜，屏息凝神。
　　跟他单独在一起好多次了吧，同车，同房，同床……战荳荳的脸颊有点微微的发热，目光中闪现一点奇异的神采。
　　可是，她好像很少有机会这么静静的看着他呢。时光让她成熟的同时，他也没有在原地等着她追赶。因为每周都几乎能通过视频相见，她都没有意识到他一点一丝的改变。
　　与三年前相比，他的轮廓更加立体深邃了，青涩的少年气息已经几乎没有，学业的熏陶让他更加淡定睿智，而签约公司后的实践，让他更加沉稳凌厉。
　　他已经不仅仅是那个喜欢跟她吵架喜欢跟她斗嘴老是欺负她的夏非寒了，他，更加像个男人了。
　　一个愈加帅气的让她无法直视的男人。
　　战荳荳的心微微一颤，不由自主的伸出手，轻轻抚上他的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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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竹马评价热度排进前一百，快升到九十了；月票排行榜居然到过18……以我们这四千的收藏来说，这简直太不容易了！扇子谢谢大家！嘿嘿，咱扇舞家的人虽然少，但胜在团结啊！大家都这么支持扇子，扇子忒感动……而且人少怕什么，我们个个都有超强战斗力，动辄十几票的妞我们都有好多个，哈哈！快过年了，扇子提前祝大家新年快乐！爱你们哟，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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